这下谢挽宁对琅昼在北疆的地位有了兴趣。
一个是他兄长,一个是他妹妹,既也不敢明面冲对付他的人。
迎上她好奇惊讶的目光,琅昼自傲般的扬起下颚,“别羡慕。”
“羡慕什么。”冲着他的自恋,谢挽宁无语撇嘴,拾起笑着摇头,还是提醒一句:“太过自恋不是什么好事。”
“这有什么不可自恋的。”琅昼绕过她,撑着马车壁慢慢上车,余光回头:“我本就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儿,之后这王位也定然是我来继承。”
“他们自知抢不过,又与我无冤无仇,又怎的会对我做什么。”
见人认定极深,谢挽宁也明白多说无用,耸了下肩膀,抬脚跟着琅昼一同上马车。
几人一同进了皇宫,这里的建筑也与宣朝不同,更加华丽了许多,谢挽宁被他安排到他宫殿里的偏殿,与当初在宣朝一样,她也没说什么,赶紧去安排桃桃她们。
晚上。
人生地不熟,又身处异乡,桃桃根本就睡不着,谢挽宁唱着桃桃小时候熟悉童谣,好不容易将桃桃哄入睡。
解决完后,她独自一人走出房间,背靠在窗台边沿处,脚尖一抬,整个人都抵坐在上面。
仰起头,谢挽宁半眯起眼睛,看着悬夜上挂的月圆,不知是不是因为位置不同,民俗打扮都不一样,她感觉那月圆也有所不同。
比宣朝,好似更亮了几分。
她就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盯了许久,盯到眼睛开始发酸,谢挽宁才眨着眼,缓慢的调整着姿势,低头从腰间扯下一个袋子。
她倒着袋子,一对对戒掉在她的掌心里,月光照耀下,对戒上面的白光迅速汇聚到一处,熠熠闪着光。
指腹抚摸着上面的款式模样,谢挽宁眉眼间划过一抹悲伤。
距离他们分别,一月有余,可她还是没有萧南珏的消息,连去寻琅昼,对方都道明还是没有。
她不知道琅昼是不是真的没有调查到萧南珏的消息,还是故意不告诉她。
可她这里……
掌心放着对戒的手慢慢紧握,抵在她的胸口处,似有一无形的锤子使劲捶打着她的胸口,使得阵阵痛感传达而上。
密密麻麻的麻意很快就从她心脏处往外衍生,谢挽宁低头轻吐口气,一颗豆大晶莹的泪珠从她眼尾直落滑下来。
萧南珏……我的南珏……
泪珠落,颗颗都抢着要落下来。
谢挽宁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脸低头哭了起来,寂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在此刻场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尖锐明亮。
躲在暗处的侍卫必定会发觉她这般而回头告诉琅昼,可谢挽宁实在忍不住了。
她现在一看到那对戒就会想到萧南珏,想到他可能临死前都在寻人帮忙找着自己,而自己却被困而不能与他共进退,共生死。
若真出了事情,这会定然已经过了奈何桥。
抽泣声不停,她紧握着手,掌心里的对戒上的款式很快就化为无数细小的银针似得,划破她掌上皮肉。
情绪好似被放在烤架上反复煎熬,跟白日与她们相处时的情绪完全不同,极端的不一样。
院外忽的有阵阵脚步,谢挽宁蓦然收起哭声,咬着下唇,低头快速敛着情绪,匆匆回屋,生怕被人瞧见她情绪的突然大变。
她连忙将门关上,整个人背靠在门上,半仰着头,嘴唇微张,喘气缓和着情绪,视线无助的在四周扫过。
目光慢慢停留在架子上,那里还放着她从宣朝带过来的箱子。
她深吸了口气,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抬步大步走过去,将箱子从上面取下来。
在箱子下方的角落里,钥匙被她卡在那,谢挽宁取出后立马将钥匙插在锁扣里扭转,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赫然展现出来。
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她拿起其中一块小泥人,揉着它的脑袋,眼泪又一颗颗的往下掉。
她扁着嘴,眼圈红了一圈,张开手,掌心里出现好几道被对戒印伤的印记,谢挽宁将对戒小心翼翼的放在其中,心里开始止不住的期盼。
或许,萧南珏如她所想的没死,还活着,不过与秋分一样,在某个角落等着自己回去。
只要有天老天开眼,如愿让她寻到人。
抓着木箱两边的手指慢慢攥紧,意图在上面摩挲过几道指痕。
她脸色苍白,抱着那箱子慢慢跪下,朝着窗台处,朝着窗台外的月圆,朝着天地,将自己的心声无遮掩的告诉整个天地。
她谢挽宁,恳求回到萧南珏的身边,无论经历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次日。
谢挽宁顶着一双通红犯肿的眼睛起来,把橘琉吓一大跳:“公主,您……”
她话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谢挽宁的眼睛为何如此,眼底瞬间流淌出心疼,又欲言又止的望向谢挽宁。
“无碍。”谢挽宁垂下眼,双手搭在双腿上,食指交缠,轻声说:“无碍,缓一缓就好了。”
“今日也不出去,便也随便了,待会与桃桃说我有些乏,在睡觉——”
她话还未说完,房门就被敲响了。
谢挽宁话语蓦然就收了起来,她抬眼看向橘琉,对方眼力见的熄声去开门,谢挽宁立即偏过神,微侧过脸。
“您是……?”
“贵客在里头吗?”
是陌生的声音。
谢挽宁微微抬起眼转眸,恰好对上门外那企图通过缝隙寻找到她的婢女目光,对方轻笑,立即冲她行了北疆礼数:“小姐您好,北疆王有请您来参加北疆的宴会。”
橘琉见人看来,立马侧身避开谢挽宁看过来的视线。
“我?”谢挽宁惊讶的指着自己,有些疑惑:“我一外人,也能参加?”
婢女点头:“您既是琅皇子带回之人,便是我们北疆的贵客,自然是能参加的。”
这一刻,谢挽宁才意识到琅昼昨日的自恋并不假。
他在北疆的地位是真的高。
她这才来到北疆一日不到,一个外人不知身份的女子,竟连北疆的宴会都能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