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北只轻轻转了不到半圈，就立马放下瓶子。
“卖家呢？”
“走了！”
“从哪里走的？”
“就后门！”
顾西北那是直接起身冲了出去。
“哎哎！小顾爷，假”
牛耕春喊了起来。
但是立马被孙集正给打断了。
“牛总牛总！别喊！你小点声！”
还是孙集正有经验。
他不像牛、胡二人那样的神情紧张。
反倒好像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因为道理很简单啊！
古董商最怕的不是收到假货，只要没人知道，假货就假货。
只要价格收的便宜，能卖的出去就行了。
保证不会亏。
甚至都还能赚呢！
所以，孙集正不那么紧张。
这种事，他集珍堂可没少做。
但是，他怕是，收到假货被人捅出去。
那就要砸自己手里了。
顾西北呢，冲了出去，那卖家自然早就看不见了。
不过，他也不是去追卖家。
而是直接走到后门的岗亭边把里面的保安给喊了出来。
一见是老板喊，那保安赶紧就是敬礼。
但是手抬到一半方才想起来，方总交待了老板说不让敬礼。
所以，保安又只好尴尬的把手放了下去。
“老板！”
“刚刚出去的那个穿蓝色羽绒服的人看到了么？”
“报告，看到了！”
“知道往哪里去了么？”
“知道，往前过马路，左转走了，时间不久，那人走路比较慢！而且，还在这里等了个红绿灯。”
“好！不错！观察的很仔细。”
“报告老板，我以前在部队是侦察兵！”
“哟！侦察兵！那这样，我交给你个临时的任务，跟上刚刚这男的，盯住了，可以么？”
“绝对没问题。”
“但是不能被发现哦！”
“小菜！”
“别吹！”
“真不吹！”
保安说着就把身上的制服大衣和帽子给脱了下来，转身扔进了岗亭，抓起自己的羽绒服套在了身上。
“跟住了，看看他去哪里，多跟几个地方，回头去春信斋找我，你跟我汇报。”
“那，我这岗”
“你赶紧走，我跟方总说，让他找人来。”
“明白！”
保安说完转身就冲了出去。
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当过兵的！
走路跑步的姿势那是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
见保安怕跟上去了，顾西北就跟方志国打了个电话，说他让后门口的保安替他办事去，让他安排个人来替岗。
安排完，他转身就回到了春信斋。
春信斋里三个人正围着那件玉壶春瓶子仔细的研究呢！
一个个是满脸的疑惑，外加愁眉苦脸。
见顾西北回来，那是赶紧问了起来。
“小顾爷，到底怎么回事？”
顾西北慢慢走了过来。
坐下来先叹口气。
这一口气，叹的牛、胡二人心都碎了。
“这瓶子，是假的！”
“真是假的？我没看出来啊？”
牛耕春那是一脸的疑惑。
顾西北心想你当然看不出了！
你看出来了你早就开古董店了！
顾西北将瓶子再次拿了起来，高高举起，用放大镜照着，轻轻转动。
“来，看放大镜里纹饰的描绘笔触！”
三人看着放大镜里转动的纹饰。
是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门道。
顾西北也是只能直接解释。
“看清楚了，这纹饰不是自然的一笔画成的。而是先印上去，在描的！所以，仔细看笔触，是描，不是画！能看出来么？”
三人还是很懵。
尤其孙集正，更是懵。
顾西北放下瓶子，让牛耕春给他拿来纸笔。
他在纸上亲自演示起来。
“画，是这样的，从无到有。”
他直接在白纸上画了个蕉叶纹。
别说，他这几笔，基本功还是有的。
“但是描呢？是这样的。”
顾西北又在刚刚画好的蕉叶纹上描了一遍。
“发现没有，是不是速度差了很多？”
“的确！但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我用的是圆珠笔，硬的，当然不容易看。而如果是毛笔画的，放大镜下就会发现速度慢了笔触就不顺，中间有停顿，会有毛疵出来。来来来，仔细放大镜看。”
三人又拿起放大镜看起来。
这次看到了。
“是哦！当真不是一笔下来的！”
孙集正似乎很兴奋，但是牛、胡二人不禁有些郁闷了。
“不过还好，说好了会回来赎”
牛耕春的话是越说声音越小。
到后面自己都说出来了。
因为，鬼都知道，这卖家大概率是不会回来的！
胡信利只是摇摇头，他一直都没说话。
因为春信斋只从上次那幅画之后，两个人开了个会，明确了分工和规定。
东西只要不超过一百万，书画文房胡信利直接决定，牛耕春不得干涉。
反过来，也一样，一百万以内，瓷器金石牛耕春直接决定。
而今天这件东西，虽说价值六百万，但是只给了两百万的钱。
而且，还是跟集珍堂合的。
所以，一百万完全在牛耕春的权限内。
也所以，胡信利一直没有说话。
牛耕春郁闷的一批，不过孙集正倒是安慰起他来。
“牛总，先等等看卖家会不会来。如果不来，我觉得问题也不大。这瓶子我们都没看出来，说明还是做的不错的。虽然我的眼力不咋地，你和胡总的眼力可不低啊！”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牛耕春简直都要找地洞了。
“别提眼力了，我俩是半斤八两好吧！”
“就算半斤八两，但是放到整个圈子里，那还是高于绝大部分人的啊！”
孙集正这话还真没吹。
的确，他作为古董商眼力是不算高。
但是放到整个玩古玩的圈子里，那就不算低了。
要知道还有几百万上千万的国宝帮呢！
还有那些有钱半路出家的藏家呢！
跟这些人比，已经算不错的了！
“所以，低调！卖家如果真的不要，我们就给卖了！也才两百万，很合算的！说句心里话啊！我倒是有点希望，卖家不要了！”
这话一说，牛耕春那是立马笑道。
“那要不，孙老板，这瓶子都算你集珍堂的算了！”
孙集正一听那是连忙摇头。
“那不合适！合同不也是你们春信斋签的么！不要也只能我不要，你们不要哪行！”
这家伙是叶公好龙！真要让给他，他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