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心理交战之后,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杨玉晴今晚刚踏入炼气期一层,境界还不稳固,如果做点什么,可能会对她未来的修行根基造成影响。
“小晴,”他稳住心绪,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你现在情绪不稳,修为也刚入门,需要静心调息。今晚.......先好好休息,好吗?”
杨玉晴身体微微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他,黑暗中那双眸子湿漉漉的,带着不解和一丝被拒绝的委屈。“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怎么可能。”黄小龙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语气认真,“你是我认定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但正因为看重你,才不能在这种时候.......你明白吗?修行之初,心绪和元气的稳定很重要。听话,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杨玉晴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重新将脸埋回他胸口,只是抱着他的手臂依然很紧。“那.......你抱着我睡,别松开。”
“好,我不松开。”黄小龙应允,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手掌依旧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怀中女孩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紧绷的身体也一点点放松下来,最终沉入了疲惫的梦乡。黄小龙却毫无睡意,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依偎,心绪复杂。
一方面,是怜惜与责任。
另一方面,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那个此刻正躺在隔壁房间、昏迷未醒的成熟女人。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看到了杨玉琴脆弱无助的一面,那与平日里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象截然不同,却莫名地更触动人心。
他强迫自己停止这些杂念,收敛心神,默默运转起功法,开始恢复消耗的灵力,同时也引导着怀中杨玉晴体内微弱的灵气,助她平稳心神,巩固那初生的修为根基。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点缀着这漫长的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隐隐泛起一丝鱼肚白。
黄小龙忽然察觉到隔壁房间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
是杨玉琴醒了。
他轻轻地将已经睡熟的杨玉晴的手臂挪开,为她掖好被角,然后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穿上拖鞋,走出了客房。
主卧的门虚掩着。
黄小龙轻轻推开,只见床上,杨玉琴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有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似乎还没完全从昨夜的噩梦中挣脱。
听到开门声,她眼珠微微转动,视线落在门口的黄小龙身上。
短暂的凝滞。
杨玉琴的瞳孔骤然收缩,昨夜那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瞬间涌上脑海——坤哥狞笑的脸、撕扯的衣衫、冰冷的墙壁、额头剧烈的疼痛、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烟臭味和绝望.......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惊恐万状的眼神死死盯着黄小龙,仿佛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阿姨,别怕,是我,黄小龙。”黄小龙立刻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没有贸然靠近,声音放得极轻极缓,带着安抚的力量,“你看清楚,我是小龙。小晴也在家,在隔壁房间睡觉。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然而,杨玉琴并没有立刻放松下来,她眼神里的恐惧并未消散,反而因为黄小龙的话语而更加混乱。
她似乎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但昨夜的恐怖经历与眼前这年轻的男性身影重叠在一起,让她本能地感到危险和羞耻。
被子下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下意识地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陌生的、干净的睡衣,而非昨夜被撕破的衣服。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一僵,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和羞愤涌了上来。
是谁.......谁给她换的衣服?难道.......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看向黄小龙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质问,还有一丝近乎崩溃的难堪。
“你.......你.......”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嘶哑干涩得厉害,“我的衣服.......你.......你做了什么?啊.......”
最后的尖叫,也让外面的杨玉晴赶了过来。
看到妈妈的状态,杨玉晴立刻上前抱住她,“妈,妈,你怎么了,是我,小晴,别怕.......”
杨玉晴的拥抱和声音,让杨玉琴剧烈的颤抖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女儿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脸,眼中的惊恐才一点点褪去,被更深的茫然和虚弱取代。
“小.......小晴?”她沙哑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我,妈,是我。”杨玉晴紧紧抱着她,眼泪又掉下来,“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回家了,你安全了。”
“回家.......”杨玉琴喃喃重复着,目光渐渐闭上。
黄小龙赶忙过去,将杨玉琴抱到床上躺好,再次给对方号脉。
这次号脉,更是让黄小龙心里一沉。
虽然杨玉琴昨天的伤势被自己治疗的七七八八,可坤哥那个畜牲,直接对杨玉琴脑部进行剧烈打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震荡后遗症。
此刻她情绪剧烈波动,心神失守,很可能诱发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些初期症状,这可比单纯的肉体伤势更麻烦。
看着床上蜷缩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杨玉琴,黄小龙眉头紧锁,心中那丝阴霾又重了几分。
杨玉晴看到黄小龙的表情,心中更是着急,小声开口问,“小龙,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黄小龙松开杨玉琴的手,看向杨玉晴,“小晴,你妈她......神魂失守,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与创伤。外伤虽愈,心伤难平。昨夜之事,恐已成她心头梦魇,若不能疏导开解,日后恐会落下心病。”
杨玉晴听得泪眼婆娑,噗通一下就给黄小龙跪了,“那.......那该怎么办?小龙,你一定要救救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