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流转,朱无视锒铛入狱的余影未散,曹正淳那阴鸷的身影已如饿狼般扑向天下第一庄。
他等这铲除异己的机会,等了太久!
“阉贼休狂!”天下第一大力士本就憋着火,见曹正淳气焰嚣张,当即破口大骂。
曹正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连眼都未抬,只随意挥出一掌,真气如利刃般破空而去。
大力士魁梧的身躯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廊柱上,口喷鲜血,再无声息。
全场死寂,方才还略有骚动的众人瞬间噤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难以掩饰的惊惧。
这就是东厂督主的雷霆手段!
曹正淳负手而立,三角眼轻蔑地扫过瑟瑟发抖的人群,喉间溢出得意的嗤笑,那神情仿佛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忽然,他的目光骤然一凛,死死钉在角落的卧榻上。
榻上一人斜倚着,双目微阖,对他这番惊天动地的闯入竟视若无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他曹正淳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清风。
滔天怒火瞬间窜上曹正淳的心头,他阴沉着脸,声音冰寒刺骨:“谁敢如此无理?!”
他猛地转向身旁的铁爪飞鹰,怒声喝问:“这个人是谁?!”
铁爪飞鹰缩了缩脖子,颤声回道:“回督主,他是……是天下第一懒人。”
“废物!”曹正淳牙缝里挤出二字,眼神里满是嫌恶,“如此废物,也配活在世上?纯粹浪费米饭!”
话音未落,他掌心真气暴涨,一股无形的巨力隔空将那懒人狠狠攥住!
“砰——”一声闷响,懒人被重重掼在石墙上,骨骼碎裂之声清晰可闻,当场气绝,双目圆睁,满是惊骇。
“曹正淳!”上官海棠气得浑身发抖,长剑“仓啷”出鞘,剑尖直指曹正淳,眼中燃着怒火,“士可杀,不可辱!你太过份了!”
曹正淳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哈哈哈!士?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配称士?”
他扫过在场众人,语气愈发狂傲:“顶着‘天下第一’的虚名招摇撞骗,也敢妄称江湖翘楚?”
“今日,本督主便替天行道,将这天下第一庄,改成天下第一义庄!”
狠话落下,曹正淳悍然出手,掌风呼啸,招招致命。
他要的,是鸡犬不留!
惨叫声接连响起,几名庄中弟子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血泊之中。
解决完杂碎,曹正淳目光锁定上官海棠,铁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取她的咽喉!
“住手!”危急关头,一声沉喝如惊雷炸响,万三千的身影携着四名黑衣护卫,踏风而来。
这四人,正是万三千的贴身护卫。
湘西四鬼!
“哼,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本督主的事?”曹正淳收爪后退,冷眼打量着四人,却在看清他们的站位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认得这阵仗。
那是湘西四鬼的“魅影神功”,以四人合力筑成气墙,寓守为击,最是难缠!
任何攻击者的内力,都会被四人联手化于无形,非但伤不到他们分毫,反而会被这诡异的功法反噬,最终力竭虚脱而死!
曹正淳不信邪,铁爪连挥,十数道凌厉真气直扑四人!
可那真气刚触到四鬼周身的气罩,便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曹正淳心头一沉,连出数招,招招都是生平绝学。
却始终无法撼动四鬼分毫,反倒是自己的内力消耗甚巨,额角渗出细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硬茬,阴沉着脸看向万三千:“万三千?久闻你富可敌国,为何要为这天下第一庄出头?”
万三千负手而立,神情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因为,我才是天下第一庄真正的主人。”
曹正淳死死盯着万三千,又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湘西四鬼,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只得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咱们走着瞧”,愤愤离去。
他不能在这里耗着,护龙山庄才是他的目标!
身形一闪,曹正淳已带着东厂番子直奔护龙山庄,脚步急切,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贪婪。
朱无视的秘密,定在档案室里!
“曹公公留步。”段天涯一袭青衫,如青松般立在庄门前,挡住了去路,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神侯不在,护龙山庄已暂停一切事务,不知公公驾临,有何贵干?”
“放肆!”一名东厂番子仗着人多势众,跳出来叫嚣,“督主亲临,是要取护龙山庄档案室的所有卷宗!识相的赶紧让开!”
段天涯眼神一冷,断然拒绝:“抱歉,没有神侯手谕,档案室卷宗,概不外借,更不会交由外人。”
曹正淳上前一步,周身气势暴涨,压得在场众人呼吸一滞,寒声道:“段天涯,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神侯已倒,这护龙山庄,自然归本督主管辖!”
段天涯面不改色,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哦?是吗?”
他目光锐利如剑,直刺曹正淳:“护龙山庄成立之日,先皇亲赐‘丹书铁券’,特许庄内事务自主,不受外臣干涉。不知曹公公,可有先皇的‘丹书铁券’在手?”
“哼!”曹正淳脸色一僵,随即冷笑出声,语气愈发狂傲,“本督主行事,何须什么丹书铁券?”
他上前半步,杀气毕露:“今日,谁敢阻拦本督主,便只有死路一条!”
段天涯沉默片刻,随即轻轻颔首,语气依旧平淡:“不错,以天涯的微末修为,确实拦不住曹公公硬闯。”
曹正淳眼中刚露出得意之色,便听段天涯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凝重:“只是,公公若强行闯入,置先皇亲赐的丹书铁券于不顾——这‘欺君之罪’,公公担待得起吗?”
“哈哈哈!”曹正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中满是不屑,“欺君之罪?有本事,你现在就闯进宫去,到皇上那儿奏我一本啊!”
他猛地沉下脸,厉喝一声:“你,给本督主躲开!”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凛冽的杀气在中间交织碰撞,僵持了足足数息。
段天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缓缓侧身,对身旁的护卫沉声道:“带曹公公去档案室。”
曹正淳见状,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果然,再硬的骨头,也怕他东厂的权势!
可当他大摇大摆走进档案室,目光扫过架子上的卷宗时,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暴怒!
桌上、架上,所有卷宗摊开,纸页洁白如雪,竟是一字未写的空白!
他猛地反应过来。
朱无视在入狱前那三天里,早就料到他会来!
竟把所有真正的卷宗,都悄无声息地转移走了!
“朱无视!你好狠的心!”曹正淳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书桌,卷宗散落一地,却全是无用的白纸。
最终,他只能在满室空白中,带着满腔怒火与不甘,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