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洲。”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秘密的？”
回程的路上，等言洲慢慢恢复正常，苏九默眼皮打着假，还是忍不住问。
“上次在酒店，你被下药变回了猫，等我送你回房间的时候，你又变了回来。”
原来如此。
苏九默突然觉得他隐藏的真够深，她一点都没察觉。
“那你不觉得我是怪物？”
她提神，问得小心翼翼。
“宝宝，”言洲牵着着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你是怪物，我也是。你还是我这个怪物未来的妻子。”
苏九默探着脑袋在他脖颈里蹭来蹭去，甜蜜极了。
都是怪物。
怪物配怪物，绝配。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和苏九默是同一人？”
她依偎在他怀里，倦意的声音很低很轻，软软糯糯。
言洲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把玩着她的手指，“就是你肚子不舒服的那天，我无意间发现的。”
“我找人去调查过，就知道了。”
“宝宝。”
言洲亲了亲她的额头，
“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苏九默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应答着，他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像催眠曲。
她真的太累了。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她夜里总是睡不好，若不是言洲陪在身边，她估计又要陷入抑郁里。
无法自拔。
从得知陆青被劫持，她的神经就一刻也没有松懈过，紧绷着所有的弦。
直到现在，苏九默才彻底地放松一下自己，言洲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她也再也不用伪装，再也不必担心自己是怪物。
现在的她，好好活着就好。
苏九默沉沉睡了过去，好似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满树的凤凰花，她依稀记得，这树是神树。
晚风萧萧瑟瑟，天际掩了半边的落日余晖映在女孩淡绿色透亮的瞳眸水雾里，如万辰苍海，从眼眶滚滚滑落。
刚下过雨。
苏九默好似在树边，看到了一个女孩青涩靠在树边，微微抽泣着。
女孩的模样看起来很小，很像年幼时的自己。
在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少年，面容清秀，眼眸微垂，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他脱掉女孩染红了献血的外衣，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女孩脸蛋上的血迹。
一遍又一遍。
在他们的周围，是一滩滩被雨水打湿的血水。
少年视若无睹，眼里只有受惊的女孩。
“你快走吧，我犯了错，会下地狱……”
女孩用力推开少年。
她刚刚犯了事，她控制不住自己杀人了，杀了很多很多人，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被抓了的她，会下地狱。
少年不说话，跪坐在她面前，一遍一遍想抹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走呀……”
女孩动气，别开脸，不让他碰。
少年的手微顿，“我不走。”
他的态度很执拗，握紧了女孩的手，“你杀的人都是刚刚欺负我的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说着，他用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掰过女孩的下巴，冰凉的唇就覆上女孩的唇瓣。
“你若下地狱，我陪你！”
女孩眼眸寒颤，不推他了，抓着他的身前扣子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少年将她紧搂入怀，一字一顿，“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苏九默想了一些画面，那些被女孩杀掉的人都是刚刚欺负少年的坏人。
“默生。”
“默生，醒醒。”
苏九默从伤痛中醒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她晃了晃神，扫了一眼四周。
熟悉的环境，人已经在卧房的床上，身边是抱着她的言洲。
男人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心疼到不行，沙哑着嗓子，“做噩梦了吗，宝宝？”
苏九默“嗯”了一声，往他怀里挤了挤。
以前每当噩梦缠身，醒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如今有了言洲，她也就没那么怕了。
真好。
缓了一会儿，她仰着头看正给她顺理头发的男人，“你能和我说说，关于龙族和猫族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她哪里还相信，现代社会真的还有这些异象存在。
“嗯。”
言洲抱着她，“那我跟你讲个故事。”
漫漫长夜，窗外有虫鸣在叫，屋内有佳偶在耳鬓厮磨。
也是通过言洲，苏九默才知道，原来自己本该生活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那里和这个世界略有不同。
在那个世界，近些年发生了两次大事件，一次是因为一位来自这个世界的人误入，后来两族征战了起来。
误入的那个人就是苏九默的亲生父亲。
后来父亲带着母亲离开，才暂时平息了战争，
第二次是另一位误入者，这一次言洲不知道是谁，只依稀记得是个小孩，他的记忆出现了模糊，两族又因这事进行了征战。
在那一场战争中，言洲受了重伤，母亲和外婆也是在那一次战争中离世的。后来为了疗伤，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洛花镇，遇到了苏九默。
“言洲，”
苏九默搂着他的脖子，问他，“你怕吗？”
结合陆依桥的话，再加上言洲说的，苏九默很清楚，他们两个本就不该相遇在一起。
更何况，她是虞兮的女儿。
陆依桥的意思，她的母亲杀过不少的龙族。
若真的一直走下去，他们要面临的挑战比现在的更多更困难。
“不怕。”
言洲翻身，将手撑在她的肩两侧，头抵着她的额头，满目情深，“当年若不是遇见你，我早就已经死了，我找了你好多好多年。”
“从第一次遇到你，我言洲就发誓，这一辈子要娶的人就是你，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这个人，其他的，让它见鬼去吧。”
“宝宝。”他殷红了眼眸，喊她。
“嗯。”
“你怕吗？”
苏九默搂住他的脖子，摇头。
“不怕。”
言洲扬唇，漆黑的眸里，周围的灯火都虚实不清，唯一清澈的就是全部的她。
他的鼻尖和她的轻触，他柔着嗓音耍无赖，“你说好的，这一生我都是你的，千万别抛弃我。”
“嗯。”
苏九默抬起下巴，啄他的唇，男人微微愣住，很快，整双眸都被点燃，灼灼生辉。
他垂首就咬住那俏皮的双唇。
“还记得，等你好了之后要我的那件事？”
苏九默敛眸，被他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躲开他的视线，装糊涂，
“答应什么了，我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