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小慧会不会死啊？”
叶敏哭哭啼啼地跟在叶明身旁跑。
叶慧的伤口按了会儿流血量逐渐减少，可刚才流了太多的血，快把叶敏给吓死。
她只在杀猪的时候见过这么多血，不知道人流了这么多血还能不能活。
方小芝那女人太狠了，怎么下得了手。
叶明抿着唇不说话，拼了命的往镇上跑。
叶家沟和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能看病包扎的医生，去镇上才能救叶慧。
他也不希望叶慧有事。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兄妹三人不像之前一样假惺惺的维持好哥哥好妹妹，谦虚有爱的形象。
各自的自私和虚伪都暴露给对方，没少吵架。
可到底是相依为命的兄妹。
最难熬那段日子叶朝和叶亮没给过他一点关怀，他只能跟两个妹妹互相安慰。
两个妹妹比跟方小芝一样冷血的两个哥哥，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高。
小事上他们仨可以争可以吵，这种攸关性命的事谁都不想发生。
他要知道方小芝会发疯，就不会带妹妹来叶家沟。
叶明无比后悔。
要是叶慧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良心难安。
快到镇上时遇到取钱回来的叶熔和叶大嫂夫妻。
“大伯大伯娘。”
叶大嫂看到趴在叶明背上人吓的喊了起来。
“天呐，小慧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熔也被吓了一跳，见叶明气喘如牛跑的快要断气，连忙说：“小慧给我，我来背。”
叶熔夫妻对二房满心算计，主要还是算计好说话的叶烽，可侄子侄女遇到难处他们还是愿意搭把手。
叶大嫂和叶敏合力把叶慧挪到叶熔背上。
叶敏遗传了方小芝的小个子，叶熔正值壮年，体力比不上叶烽和叶彪，背个不到四十公斤的小姑娘还是背得动。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叶大嫂看着叶慧和叶明衣服上的血就心惊胆战。
叶敏抽抽噎噎地把方小芝发疯要杀他们给叶熔两口子说了一遍，没把叶明说的话告诉两人。
不管叶烽是不是像叶明说的那样，早就预谋要跟方小芝离婚，故意为方小芝创造红杏出墙的机会。
说到底还不是方小芝和他们兄妹太让叶烽失望。
并且叶烽并没有逼着方小芝做什么，也没让哪个男人去接近方小芝。
只是给了她机会而已。
是方小芝自己受不了寂寞跟那么恶心的男人搞在一起，还把家里的钱拿去养外面的男人。
无论怎么看都是方小芝的错。
更何况叶烽就算讨厌他们，可每个月都寄钱了，让他们能继续念书。
那些钱绰绰有余，不用再种地喂猪，能专心念书。
无论如何都比方小芝强。
方小芝不配做他们的妈，可叶烽永远都是他们的爸。
叶明说的那番话，叶敏不想让第五个人知道。
不想让人觉得叶烽心眼多。
而且她并没有夸大其词，当时方小芝看叶慧的眼神是真起了杀心，要不是叶明反应快把她踢开。
方小芝还会继续砸叶慧，包括她和叶明。
叶熔和叶大嫂一听方小芝居然连儿女都想杀，暴跳如雷。
“杀人凶手，等会儿就去报警，绝不能放过她。”叶熔气的直接喘粗气。
自家人怎么斗那都是关起门来的事，决不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方小芝那臭婆娘对不起他兄弟，当时混不吝的叶炷还活着，他有所顾忌没去找她麻烦。
加上后来叶烽说别去找她，离了婚就两不相干，各过各的阳关道。
再说方小芝前边十几年确实对老爹老娘不错，他这个亲儿子远比不上她付出的多。
不然叶炷死了他就跟媳妇去找方小芝不痛快了。
没想到他们这边忍下这口恶气，方小芝倒是要上天了。
叶大嫂义愤填膺道：“畜生不如的玩意儿，俗话说近墨者黑，方小芝跟叶炷搅合在一起后比叶炷还烂。
叶炷再混账也不敢要人命，方小芝真是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天杀的。
必须报警把她抓走吃枪子儿。”
天知道她最有多羡慕方小芝，嫁的男人比她男人稳重靠得住，三子两女个个聪明伶俐。
这也是她看不惯方小芝的原因，逮到机会就刺她几句让她下不来台，想方设法的给她找麻烦。
说白了还不是嫉妒方小芝好命。
新房子住上了，一连出了两个大学生，叶烽挣的钱也都交给她。
方小芝竟然还不满足的跟二流子叶炷搞上。
离婚也是她作的，怪不了叶烽。
叶烽大度的给了她三千，那坏胚子不但不记叶烽的好，居然还想打死他的儿女。
叶大嫂觉得方小芝是真疯了。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还好以前方小芝注重名声，被她气的脸都绿了，也没趁没人的时候给她几棍子把她给灭了。
叶大嫂想想都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太吓人了。
别说叶敏差点被吓傻了。
她都吓的够呛。
她是不是该谢谢方小芝那些年的不杀之恩。
叶慧脑袋上的伤口缝了十几针，流了不少血，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几人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醒来后有呕吐症状，卫生院设施设备简陋，医生建议去县医院做个脑部检查，看是不是脑震荡。
叶大嫂担心地问医生：“不会变傻子吧。”
她不懂什么脑震荡，只知道脑袋不能乱打，会变成傻子。
这么聪明的姑娘可别被打傻了。
医生有所保留的说通常不会，不过还是不能大意。
这个时间已经没车去县城，只能在卫生院住一天。
叶明身上没带多少钱，要去叶家沟找方小芝要医药费，叶敏留下照顾叶慧。
叶熔给叶大嫂使了个眼色。
叶大嫂肉痛的摸出十块钱给叶敏：“小慧，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让姐姐给你买。”
随即叶熔催促叶明去派出所报警。
叶明摇了摇头说：“明天去医院检查后再看，如果小慧不构成轻伤报警也没多大用处。”
之前他想去收拾叶炷一顿，特意去派出所咨询过，至少轻伤才会坐牢。
叶明是很想让方小芝吃牢饭，可无论他怎么否认，方小芝仍然是他们的妈。
名声确实很重要，父母坐过牢也会影响子女。
世人不会因为父母是因为打伤子女坐牢就觉得子女是无辜的。
人家只知道他们是劳改犯的儿女。
有个劳改犯的妈，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对他们兄妹的前程以及婚事都有不小的影响。
比起让方小芝坐牢，还是他们的人生更为重要。
当然，报警也是必须的。
方小芝是个窝里横的怂包，只敢对儿女凶狠，见到警察就像兔子见到老虎。
报了警方小芝不敢再嚣张，见了他们都只会绕道走。
叶明把自己的考量告诉四人。
“来日方长，有的是收拾她的机会。”
众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