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婧心中也是这个意思,当时帮陈青辞纯粹是因为他手中有他想要的证据,更何况她记得当时是陈青辞主动来找她的。
只是这话,在沈会州说完以后,她并未进行补充。
再怎么说陈青辞,一位封疆大吏的亲儿子,跑来主动找她一个三把手家的养女来撑腰,说出去谁信?
但她有些意外于,沈会州的话语意思直接,就差直接将陈青辞自恋几个字写脸上了。
温婧朝沈会州看了一眼,而在他察觉到这抹视线时,也淡淡的朝她看来。
只有一秒的功夫。
温婧的视线便收回,看向对面的唐信红和陈青辞,尤其是唐信红,温婧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要是一有什么不对,她好及时进行应对。
但唐信红却没有反应,有反应的是他儿子,没被沈会州的话影响分毫,还是那么平静的说,“我没有误会其他,何况当时也是我喜欢温小姐的这份善良正义,才拿着证据去找她的,温小姐之后不也说了吗,欣赏我这股不屈不挠的正义感。”
随着他这话一出来,唐信红却是眼神一暗,喝水的动作也无意识间慢下几分。
温婧瞧见以后,立马开口说,“我想,我当时说欣赏陈记者时,词句意思可能不大准确,可能让陈记者误会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那我和您说明确一点,我只是……”
“你只是单纯的欣赏我,我没有理解错。”陈青辞说,“但即使是单纯的,那也能说明你对我是有一份好感在的。”
温婧:“……”
她忍不住想,她到底哪点又哪句话让陈青辞对她喜欢上了?想来想去,也只有是基层义诊那会,她大骂那些专家,村、镇领导的。
偏偏那还是事实。
她还不能撒谎否认,说当时那么做,只是因为想要曝光吧?
察觉到她不好言说。
沈会州睨向对面,欲要开口替她回,温婧桌上的手这时撤了下来,摁在沈会州放在膝盖的手背上。
她话也开始说的直接些了,“那也只是有一份好感而已,而这浅显的一份好感不足以让我愿意和对方在一起,亦或者是先交流培养一段时间,都不可能。我的好感也只是好感,上升不到别的层面。”
从摁住沈会州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偏首看着温婧,听着她将话说完,手却是忘了收回去。
寒冬腊月,包厢内暖风开的很足。
她的手掌也很暖,一丝丝渗透沈会州手背皮肉,传到神经上。
沈会州没有任何的提醒,就这么让她虚虚搭搭的覆着。
拒绝的意思夹杂在话语中很是明了。
但陈青辞仿佛听不出来,甚至也想到了什么似的,直视着对面的温婧说,“要是加一份你想要的利益呢?”
只是这话出来的那一刻,还不容温婧来回答呢,唐信红这个当爹的脸色顿时一沉。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在此刻却是出了声,叫陈青辞。
“小辞!”
他这一声,让包厢内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他。
唐信红却不觉有什么,从座位上起身,面色严肃的说,“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跟我出去一趟。”
陈青辞看他父亲一眼。
三两秒后,跟着出去了。
却在经过沈会州时,视线冷漠的从他身上扫过。
沈会州却是浑然未觉,平静从容的喝自己的那一杯茶,没看陈青辞半分。
……
包厢是酒楼里位置最偏僻的一间,门口的走廊空无一人。
看到陈青辞出来以后,唐信红便开口道,“沈家那姑娘的意思你也听到了,是没相中你,你以为你给她利益就能改变什么吗。”
“能啊。”陈青辞手伸入口袋里,想着上一次和温婧见面时她所说的话,说,“之前我接近她,让她继续帮我开路灯,发现了她是一个以权贵世家利益为重的人。只要给足利益她自然就会相中我。”
唐信红胸腔起伏,手指向他,晃动着说,“你可真是我好儿子,不顾你爹我的死活!”
“我什么时候顾过你的死活?”陈青辞大逆不道的发言,看唐信红的眼神冰冷嘲笑,仿佛在看敌人一样,“唐书记,这五年来的每一天,我都巴不得你被双gui。”
为此他特意去做了记者,就为有朝一日找到唐信红违反各种规定,丧失各种原则的证据。
找到了即使举报不成,他也有手段曝光出来,让他落马,给他死去的女朋友赔罪。
可惜的是,这些年来陈青辞并未找到半点对他不利的证据。
反而还眼见着他高升了。
这样的话唐信红在过去五年里,听陈青辞说过好多次了,他生日,各种节日,陈青辞送来的祝福都是:祝你早日落马。
唐信红没有计较他大逆不道的发言,只表面自己的态度。
“无论如何,你和沈家这姑娘在一起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利益我更不会替你给她。”
陈青辞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悠悠的翻出一把折叠刀。
唐信红瞟见,眯起眼道,“怎么,你又要像五年前那样,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同意吗。”
“我没五年前那么疯了。”
陈青辞手中的折叠刀立起,刀尖抵着自己的喉咙,这一举动直接惊住唐信红,他伸手去抢陈青辞手里的那把折叠刀。
却是扑了个空。
“陈青辞!那姑娘就只是一双眼像她而已,你就要拿你的命来威胁我吗!”
“就是因为那双眼像!”
自从陈青辞女朋友死后,他记得她的一切,却唯独忘了那双眼是什么样的,还是在景南公馆区碰到了温婧,他这才逐渐想起来,那双眼和温婧的是很像的,但是比温婧要甜一些。
唐信红欲言又止。
陈青辞也在这时将刀抵的更往上,不动声色的威胁唐信红,“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放下对你的芥蒂,和你回家吗,只要你同意。但要是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死以后,一样能被你带回家。”
他这是非温婧不可了。
唐信红看着那即将刺入皮肉里的刀尖,最终还是顾忌的松了口,“你也说了沈家那姑娘是以利益为重,要是直接同意她和沈家非但得不到想要的,还会被上面再次察觉,剥夺他们更多。”
陈青辞,“所以呢?”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再怎么说,唐信红是上面派下来的,和上面想整顿的势力有勾结的嫌疑,说不定会被弄得更惨。
陈青辞问他,“多久。”
唐信红说,“年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