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
沈母朝温婧身后瞧去一眼,没有人,“你哥他不吃吗?”
温婧淡嗯一声,说,“我哥说他还有两份资料没看,让咱们先吃。”
这话一旁的唐夫人倒信了,对着沈母夸奖了沈会州一句。
沈母笑笑不语,内心却是想,什么资料没看?
他分明是有不想见的人和事。
吃完这顿饭以后,唐夫人和陈青辞便离开了。
今天唐信红提到要在两会前将温婧户口迁出来,而如今距离两会还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
温婧去年陪陈薇去公安局问过迁户口的事,需要原户籍所在地的一些证明。
也就是说,她必须得去一趟京城那边。
但沈母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思来想去,她去了书房,不打招呼,直接将门推开。
看到书桌后坐着翻阅文件的沈会州,她意外,“你真看资料呢?”
沈会州没有回答。
将手里的资料夹笔合上,他问沈母,“您找我什么事?”
“婧婧的户口得从温家迁出来了,但有一些证明,得跑京城去弄。”沈母不拐弯抹角,说:“但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请天假,明儿陪她一起去。”
“那您找错人了。”沈会州抬眼看着沈母,冷淡道,“这得让陈青辞陪她去,陈青辞背后站的是唐书记,事半功倍。”
听他主动说让陈青辞陪温婧,沈母人愣住,不可置信的上前两步,有些难以相信,又有些不太敢确定的口吻问他。
“会州,你这是……不再插手婧婧和陈青辞的事了?”
沈会州反问,“您想让我插手?”
“……”
沈母无语,“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婧婧这事你怎么想?你上回知道她和陈青辞在一起以后,可不是这态度啊。”
沈会州垂下眼皮,翻开那本没看完的资料,轻描淡写的口吻藏着一份无奈,“她心意已决,我劝不动她,她也不会听我劝的。”
沈母没接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接什么合适。
见沈会州又重新看起资料,她不再打扰,离开了书房。
……
于普通人而言,异地迁户口两地来回跑,弄各种证明很是麻烦的,但于有地位有大身份的人而言,则处处是便利。
沈父只打了通电话,没有任何直接的吩咐,只是简单问了下迁户口的事。
那边便听懂意思,很是上道的问是谁迁户口。
“我家姑娘,她户口啊在京城那边,想迁到宁市来。”沈父口吻随和,乍然听着倒没任何,“我问问需要什么证明,让她这两天抽个空,去京城弄一下。”
对方恍然,立马道,“沈书记您家姑娘要是忙,没时间去,我们这边可以帮忙联系京城那边,将需要用到的一些证明,邮寄或者是线上渠道传输过来,就是到时候可能得让您家姑娘过来签个字。”
“好。”沈父说,“麻烦你们单位的同志们了。”
对方说了两句客气话。
打这通电话时,沈母便在一旁。
看着他挂断电话,她想起什么问,“欸,温长岭那边你要不打个电话,让他和下面打声招呼配合?”
“温长岭那边,我打没用,得唐书记打。”
沈父说着,翻出唐信红的电话,拨了过去,将这事同唐信红说了,而唐信红也答应下来。
两地各自有人打好了招呼,相互配合着,户口迁移这事推进顺利。
第二天下午,温婧就接到了沈父的电话,让她去公安局走最后的流程。
温婧点头说好。
给病人测完血压,她便去找了老师请假。
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
老师直接示意她提前走就行,提前走的理由是帮她去做什么。
温婧道谢,打车去了公安局。
温婧户口是独立出来的。
将最后的流程走完,她看了两秒手中的户口本,随后掏出手机拍照,纪念在个人朋友圈里面。
很具幽默的一个文案。
——请叫我户主大人。
最后还配上一个比耶的手势。
发完以后,温婧刚要退出去,手机顶端弹出沈会州发来的消息。
沈会州:【户口办完了?】
温婧:【嗯,办完了。】
沈会州:【我去接你】
陈青辞上午的时候给温婧发了消息,约她下班去钓鱼,温婧答应了,这会拒绝了沈会州。
【哥,陈青辞他一会来接我,去钓鱼】
消息映入沈会州的眼中,他站立于车前,不小的寒风拉扯着他的外套。
他手指屈起,打着字。
但当打完那一串要回复的话,却是又进行了删除。
如此周而复始。
而那边温婧,看着屏幕上方所显示的那串‘对方正在输入……’,看了一分钟。
一分钟后。
她才看到沈会州给她的回复。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早点回家】
温婧点开自己保存的表情包,找到了一个手绘猫比ok的表情,给沈会州发了过去。
也在这时,一辆棕色轿车停在公安局门口。
车内,陈青辞降下车窗,叫了外面的温婧一声。
温婧抬眼,手机屏幕也随即被她关闭,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
钓鱼的地方是宁市的一处农家乐,里面有个大塘子,有不少钓鱼佬都在这边,将手里的包放下后,左转转右转转找合适的钓位。
但陈青辞没转,找了个人少的位置。
将东西都拿出来以后,抛竿入湖。
他玩的是台钓,等着鱼来找自己,而旁边人不同,玩的是路亚,得自己去找鱼。
“我包里还有竿。”
陈青辞出声对温婧道。
温婧没有坐,站在陈青辞旁边,淡淡嗯声,“我看到了。”
但她不会钓,而且刚才过来的时候听那些专业术语,什么黑坑,打龟啊听得是一脸懵。
陈青辞抬头看她,“你不喜欢钓鱼?”
“是不会。”
温婧侧头垂眸,看向陈青辞,身后是连片的粉蓝色云彩,童话般的梦幻颜色,同温婧一起,映进陈青辞的瞳孔。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温婧疑惑,“怎么了?”
清灵疑惑的嗓音传入陈青辞耳中,他回神,看着温婧眼睛的视线却是没有移开,说:“我见你上午答应,以为你会。”
“你要不试试?我这是台钓,比他们玩路亚的要简单不少,也好上手。”
听到后面四个字。
温婧来了那么点兴趣,说,“那你和我说下怎么钓,直接挂饵丢下去?等着上钩?”
陈青辞,“……也没这么简单,你先记一个调4钓2。”
说着,给温婧用大白话讲了下这个调4钓2。
温婧听懂了,拿出陈青辞组好的鱼竿,按照他所说的那些,抛竿尝试,同时将眼镜从包里拿出来给戴上,这样才好盯那个漂。
她盯得认真。
陈青辞盯她盯得认真,但是脑海中所浮现出的那道身影,除了眼部和温婧一样以外,其余的和温婧完全不同。
抛竿尝试了半个小时,温婧最终选择了放弃。
她每次抛竿都抛不准,照陈青辞所说的多练几次,就能上手掌握,在她身上完全行不通。
她感觉,她这辈子和钓鱼是无缘了。
看着陈青辞那钓上来的鱼,温婧叹了一口气,要把竿收回来还给陈青辞。
就在这时,陈青辞道,“有鱼咬钩了。”
啊?
咬钩了?
温婧错愕,迅速提竿上岸,是一条不大不小的鲫鱼。
而这条鲫鱼到结束,是温婧唯一的收获。
但是也把她给高兴得不行。
钓完鱼回到沈家以后,同沈母炫耀了好几次,就差把这事给写脸上了。
沈会州近两天上火,没再喝红茶了。
泡的是绿茶,涩口。
只轻轻抿了两口,沈会州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淡声问她,“你户口本在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