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也有点惊讶,随即说道,“铎儿说收到了洛年的亲笔信,说这事是他谋划夺家主之位设的局,还给了铎儿不少钱银谢他帮忙...”
柳氏眨了眨眼,她先是欢喜,儿子没事,随后又觉得不妙,那岂不是平白便宜了李烬!
可她始终还是开心的,李洛年既然安然无恙,那必定很快就会回家,至于夫君,罢了,还是儿子重要些。
裴姜姐弟眼下住在雁雨楼,崔云舟吩咐下人收拾好院子给他们姐弟二人,又贴心的将盘下的商铺和买卖列好清单,交给裴姜过目。
裴姜拿着一本本账册,嘴角憋不住笑意,“多亏小叔帮忙,才能如此顺利盘下李家如此多的产业。”
“就这些足够了?”崔云舟似笑非笑看着她。
“当然不是,会有人将剩下的拱手送来,咱们拭目以待。”她故意卖关子,可崔云舟一下便猜到,那人应该是蒋昊之。
不过他无所谓,反正蒋君难得信守承诺一回,且看看他如何表演便是。
......
李络年被关在这地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日曹五提着一壶酒来到。
“你不是说几日后便让我离开,这都过了多久了,起码一个多月了!”李络年愤怒地说道。
曹五将酒壶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笑着说道,“李公子记性挺好的嘛,这是在下不对,外头事情棘手耽误了,明日,明日便能让大公子离开。”
“真的?”李络年将信将疑,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李家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他隐隐觉得李家定有不少风波。
“对了,大公子走之前,得给我们些报酬才是,毕竟我们冒死保护了你一个月。”
曹五说完,拍了拍手,一名随从便拿着一个木匣进来,里头全部是契书。
“保护?分明是你捉的我,何谈保护!”
“大公子有所不知,要杀你的人,被我们处理掉了,若不是将你软禁于此,你怎肯信,我便是将那些人全部处理掉了,才敢放你回去啊!”
曹五一脸无辜,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络年皱起眉头,这人说话分不出真假,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你想要什么?”
“李家三分一的家业。”曹五说完,拍了拍那个木匣。
“什么?”李络年惊讶地张开嘴说不出话里。
李家乃太原第一富商,家财何止万贯,三分之一,那可是堪比国库的数目,何况他之前已经将自己名下三分一的给了李烬,可李家的,得阿耶点头,再一想,这人要他点头,莫不是阿耶已经...
“我阿耶呢,如今人在何处?”
“李家主被对家的人,杀了。”曹五淡淡说道,随后一脸惋惜。
“.......”李络年又惊又担心,阿耶已经死了,那李家便由他来做主了,这人口口声声说要放他走,要李家三分一的家财,那便是个求财的。
“我怎么信你?”
“就凭这一个月,我没杀你。”曹五冷冷说道,“大公子,我不是做善事的,若你不答应,我便送你上路去陪李老板了。”
话音刚落,曹五拔出长剑,放在桌上,冷冷的看着李络年。
李络年心中惧怕,这人看着不像开玩笑,虽说分给他三分一家业,的确是损失惨重,可李家还有数之不尽的营生和家业,便是破财挡灾了。
“可,我答应你!”
曹五将李络年签好字按了手印的契书装回木匣,便亲自替他解开绳索。
“多谢大公子,现在便委屈一下你了。”
话音刚落,李络年便觉得两眼一黑,被人打晕了。
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院子里,一旁阿娘柳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年儿,你可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李络年被一辆马车送到李府后门,小厮上前一看,发现大公子在车厢里昏迷了,连忙将人抬进屋里,柳氏赶紧吩咐去请医师,这医师前脚刚走,李络年就醒了。
“阿娘,我没事。”李络年坐了起来,四处看去,都是熟悉的下人,这才安心。
“阿娘,阿耶已经遇难了。”他不想让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得先下手为强。
柳氏憋出几滴眼泪,哽咽道,“你没事就行。”
随后柳氏开口问道,“你让铎儿将那些赚钱的铺子给雁来堂,这是为何?”
“什么?”李络年大惊失色,“赚钱的铺子?”
柳氏看他一脸错愕,连忙说道,“前段日子,柳家派了铎儿来帮忙料理家里的事务,我那时不知你还在人世,便偷偷将部分铺子转给了铎儿,想着日后得依仗柳家,随后铎儿说是受了你的主意,将那些铺子转给了雁来堂,这是你的意思吗?”
李络年越听越心凉,那得是多少铺子啊,他连忙吩咐人拿来清单,一看,差点又昏过去了,那可是最赚钱的家业了!
他不好骂阿娘愚蠢,为何不等他回来再说,因为他生死不明,阿娘为自己打算也是人之常情,可这未免损失太惨烈了。
他随后继续问道,“那表哥就将那些铺子,都卖给雁来堂了?”
柳氏点头。
李络年牙都咬碎了,这分明就是柳家的谋划,明面上不好来抢李家的家业,便假装受他意思转卖这些铺子。
他强忍愤怒继续问道,“那家里,还有其他事发生吗?”
“李烬那个畜生,趁这风波,说要分家,我将那些不赚钱的买卖和地段极差的铺子和屋子,都给他了,权当是送瘟神了。”
“什么?”李络年眼前发昏,这样说来,李烬又分去了他三分一的家业,虽说不赚钱,但那些地契,都是实打实的钱银啊!
他连忙下地,让全部掌柜去书房议事,柳氏见他刚回来就尽显家主威风,很是欣慰,也没有阻拦,还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
李络年坐在书房,听着掌柜汇报如今剩下的买卖和地契现银,越听心越冷,在这基础上还得除去他给了那白衣男子的三分一家业。
李家如今被他握在手里的家业,仅剩下几间铺子和五六间宅子,还有便是他们住的这间大宅,以及不到十万两银子。
这与庞大的李家家业相比,还不到十分之一,短短一个月,李家便被算计得如此损失惨重。
他气得一拍桌子,吓得一众掌柜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