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外滩蓝蛙餐厅。
赵高和兔兔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黄浦江的粼粼波光，对岸的东方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兔兔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眼赵高。
“哥，紧张吗？”她压着嗓子，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揶揄。
赵高斜了她一眼：“我紧张什么？又不是真来相亲的。”
“那可说不准。”
兔兔眨眨眼：“万一是个大美女，你一个没把持住……”
“滚蛋。”
赵高笑骂一声，顺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咖啡厅的门忽的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样子还不错。
女人环顾一圈，目光很快锁定在赵高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赵先生？”
“是我，汪媛小姐是吧？”
赵高礼貌地点头，伸手示意她坐下：“要喝点什么？”
汪媛没回答，而是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把包放在一旁，开门见山：“我妈说你微信和支付宝里有两千多万？”
赵高一愣，随即失笑：“阿姨倒是挺关注我的财务状况。”
汪媛没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追问：“能看看吗？”
赵高挑了挑眉，倒也没拒绝，解锁手机调出余额界面递了过去。
汪媛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但很快又皱起：“这钱确定是你的？”
赵高：“……”
兔兔在口罩下无声地笑了，肩膀微微抖动。
“不然呢？”
赵高收回手机，语气已经有点无奈了：“难道是我p的？”
汪媛没接话，而是继续问道：“征信报告有吗？”
赵高：“？”
兔兔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你这相亲流程比银行审核贷款还严格啊？”
汪媛瞥了兔兔一眼，似乎这才注意到她：“你是？”
“我是他妹妹。”
兔兔笑嘻嘻地指了指赵高：“陪他来把关的。”
汪媛点点头，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保持着审视的姿态：“既然是相亲，肯定要奔着结婚去的，所以问的细一点很正常。”
赵高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你问。”
汪媛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备忘录：“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没等赵高回应，她已经开始连珠炮似的提问：
“平时工作忙不忙？能保证每周至少陪家人两天吗？”
“在新海有购房计划吗？打算买多大？”
“父母是做什么的？有退休金吗？需要你们赡养吗？”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婚后要孩子吗？要几个？”
“婚后生活费怎么分配？谁管钱？”
“你抽烟喝酒吗？频率？”
“有家族遗传病史吗？”
赵高听得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先回答哪个。
旁边的兔兔也睁大了眼睛，口罩上方露出的半张脸写满了震惊。
“汪小姐......”
赵高终于忍不住打断：“你是来相亲的，还是来面试的？”
汪媛放下手机，一脸理所当然：“同样的问题我已经解释过了。怎么，不满意？”
赵高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兔兔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鞋。
“姐姐问得对！”
兔兔眉眼弯弯：“我哥就是有点不适应，姐姐你一个一个问。”
“算了，这些之后慢慢了解也行。”
汪媛看了兔兔一眼，继续道：“那些钱确定是你的？不是借的或者临时存的？”
“是他的。”
兔兔抢着回答：“我可以作证。”
“到时候要做财产公证的！”
汪媛神色严肃：“还得打征信报告。”
兔兔乖巧地点头：“没问题。”
汪媛见兔兔这么肯定，态度好了不少：“虽然你们存款多，但在新海买两套像样的房子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我虽然没那么多存款，但我家在新海有两套房，一套在静安，一套在浦东。”
接着她开始自我介绍：“我今年29岁，交大硕士，在外企做hR，年薪45万。平时喜欢健身、旅游，每年会出国两次。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是：身高不能低于180......”
她突然问道：“你多高？”
“181。”赵高机械地回答。
“可以。”
汪媛在手机上记了一笔：“双方年龄差要在6岁以内，收入不能低于我，新海必须有房......这个可以婚后买，但必须全款，写两个人名字。”
见他们没反应，她又补充道：“婚后不和父母同住，每年给双方父母各5万赡养费。孩子要两个，最好一男一女，第二个跟我姓。家务请保姆，我不做家务。”
赵高：“……”
兔兔：“……”
两人不约而同的歪了歪头，表情如出一辙的懵逼。
汪媛说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喝了口水：“你们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这么着，先加个微信，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结婚。”
她放下水杯，略作停顿：“彩礼188万，房子和车你买，房子写两个人的名，车写我名。我家没那么多现钱，但可以出装修。”
赵高终于忍不住了，嘴角抽了抽：“汪小姐，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
汪媛眉头一皱：“过分？如果你没钱，那苦日子我也能跟你过。但你既然有钱，不花到未来的家里，要留钱做什么？”
赵高和兔兔再次齐齐歪头，明知道对方是歪理，但一时又想不到反驳的话。
她见两人不说话，又继续道：“而且，你也别觉得自己多那个，新海走在街上的，但凡有两套房的，哪个不是千万富翁？你这点钱，也就勉强够看。”
空气一时陷入沉默。
兔兔终于憋不住了，轻咳一声：“姐姐，要不……我们先到这？”
女人看了眼手表，点点头：“行，我一会还有个会。”
说完，她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赵高面前：“这是我微信，加一下，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赵高挠了挠后脑勺，出于礼貌还是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记得去打份征信报告，下次见面我要看。”
汪媛满意地点点头，拎起包起身：“对了，你妹妹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兔兔连忙摆手解释：“有点小感冒，怕传染给别人。”
汪媛看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赵高和兔兔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人才同时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我的天......”
兔兔一把扯下口罩，猛灌了一口柠檬水：“这种压迫感，我只在小悠姐身上感受过！”
“现在知道麻烦了吧？还有一个呢，要不取消算了？”
“别啊！”
兔兔连忙摇头：“万一下一个正常点呢？”
赵高正要捏她的脸，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是汪媛发来的文档。
里面密密麻麻列着她的各项条件和对另一半的要求，甚至还附带了一份拟好的婚前协议模板。
“这......”
赵高粗略扫了几眼，直接把手机塞给兔兔：“你自己看吧。”
兔兔接过手机，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婚后每月零花钱不能超过收入的10%？”
“所有社交账号密码要共享？”
“每周至少三次性生活？！”
她猛地抬起头，气得脸颊通红：“啊啊啊！好过分！”
赵高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过分了？要不另一个也......”
兔兔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她好大的胆子！我一周都排不上三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