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芸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节奏时快时慢，似乎是在思考。
单一纯眨眨眼，凑近了些：“晓芸，我打听过了，星辰给艺人的分成比例在行业内也算高的。”
“纯纯，什么时候改行当说客了。”
黄晓芸轻笑着摇摇头，继续翻看合同。
接下来的半小时，黄晓芸问了许多细节问题。
与单一纯不同，她对分成比例、宣传预算、团队配置等商业条款格外关注，显然已经吃过亏。
“最后一个问题......”
她合上合同：“我听纯纯说，她的违约金是你们全额代付的？”
“是的，具体支付方式已经交给法务去谈了。”
“那我这1.2亿......”
“黄小姐，单一纯目前的商业价值比你高，且没有合约纠纷。”
赵高抿了口茶，笑容不变：“你的违约金我们有两个方案：一是星辰全款支付，但需要延长合约期限至十年；二是我们各付一半，从你未来的收入中扣除。”
黄晓芸陷入沉思。
单一纯挠了挠头，凑近她耳边：“选第一个。赵总不会坑你的。”
黄晓芸诧异地瞥了眼这个平时交情不错的朋友。
她该不会是拿了什么介绍费吧？这么卖力？
“就这么定了！”
她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我选第二个方案，违约金各付一半。”
刘雯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晓芸，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
黄晓芸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刘姐，麻烦你联系星灿，说我们要谈解约。”
“直接去星灿谈吧。”
赵高也跟着起身：“现在就去。”
单一纯惊讶地看着两人：“现在？这么急？”
“趁热打铁。”
赵高看了眼黄晓芸：“黄小姐有时间吗？”
黄晓芸直接拎起了包：“走。”
四人乘车前往星灿文化的路上，单一纯有些好奇的看向赵高：“赵总，您有把握谈下来吗？1.2亿可不是小数目。”
“谈判嘛，无非是互相试探底线。”
赵高笑了笑：“我要是谈不下来的话，回头再换别人来。”
黄晓芸坐在前排，闻言回头：“赵总，星灿的老总田启明是个老狐狸，最喜欢玩心理战。”
“哦？你有什么建议？”
“他第一次报价绝对不会低于1亿。”
黄晓芸分析道：“但星灿现在资金链紧张，正到处打版权官司呢，如果能一次性付清，8000万应该能谈下来。”
赵高摩挲着下巴：“你们之前闹得有多僵？”
“公开撕破脸。”
黄晓芸冷笑一声：“我在微博上直接@他，说他不懂音乐，就会瞎指挥。”
“......”
单一纯有些吃惊：“晓芸，你这也太刚了......”
“我忍了三年了！”
黄晓芸咬着牙：“从《星辰大海》火了之后，他们就把我当摇钱树，什么通告都接！我就不知道星灿为什么这么缺钱，20万的oSt能连续催我三天！”
赵高点点头：“呃......我理解。不过待会谈判时，可能需要你稍微......委婉一点。”
黄晓芸嘴角撇了撇：“行吧，为了少赔点钱，我尽量。”
星灿文化位于新海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内。
前台看到黄晓芸和刘雯，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黄小姐，田总正在开会......”
“麻烦转告，星辰传媒的赵高来了。”
赵高直接打断她：“谈黄晓芸解约的事。”
前台小妹一愣，连忙拿起电话。
五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赵总！久仰久仰！”
他快步上前握住赵高的手：“我是星灿文化的田启明，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赵高微微颔首：“田总好，打扰了。”
“哪里哪里，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田启明的目光扫过黄晓芸，笑容不变：“晓芸也来了？正好，一起上去聊聊。”
电梯上行时，气氛有些微妙。
田启明一直在和赵高寒暄，完全无视了黄晓芸；而黄晓芸则冷着脸站在角落，手指不停地敲打着电梯扶手。
单一纯站在赵高身边，感觉相当尴尬。
星灿的会议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新海的城市景观。
众人落座后，田启明亲自倒了茶：“赵总这次来新海是？”
“主要是和单小姐谈合作。”
赵高抿了口茶：“顺便了解一下黄小姐的情况。”
田启明脸上笑意不减：“晓芸是我们星灿的当家艺人，合约还有两年呢。”
“田总。”
黄晓芸接过话头：“我今天来就是想谈解约的事。”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田启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轻叹一声：“晓芸，你当真要走这一步？”
“是。”
“好吧，相识一场，大家好聚好散。”
田启明摩挲着茶杯：“公司会尽量行个方便，不去为难你。”
黄晓芸刚要接话，赵高轻轻敲了敲桌面：“田总，我今天来就是做个中间人，看看违约金这块大家能不能达成共识。”
田启明笑着看向他：“赵总对晓芸感兴趣？”
“星辰确实在筹建音乐板块。”
赵高坦然道：“如果晓芸恢复自由身，我们很乐意合作。”
田启明沉思片刻，晃了晃茶杯：“赵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晓芸的情况您也清楚，她和公司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1.2亿是合同规定的数字，但如果您诚心要人，我可以做主降到1亿。”
“5000万。”
赵高直接对半砍：“一次性付清。”
“咳咳......”
田启明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声：“赵总，这又不是盛天五爱市场买衣服，哪有这么砍价的？”
赵高微微挑眉，没想到居然从他嘴里听到了五爱市场的名字。
“呵呵，赵总是盛天人吧？”
田启明擦拭着桌上的茶渍：“早年带夫人去盛天旅游，她可是在五爱市场杀了个七进七出，那场面当真让人记忆犹新啊！”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您该不会是要学那些顾客，等着我说‘算了算了拿走吧’？”
赵高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是一阵暗骂。
黄晓芸说的没错，这田启明的确是老狐狸。
一番连削带打之下，愣是让他自己都觉得5000万确实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