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心中满是得意之色,任由那黑雾将自己紧紧包裹,没有一丝抵抗。
毕竟那是她亲手储存进摄魂魔晶的黑气,在她想来,这黑气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危害呢?
然而,当黑雾收缩,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尼基塔顿时大惊失色——
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气息!
虽然表面上两股气息一般无二。但自己根本就使唤不了这些黑气!
“怎么可能?!”
尼基塔气急败坏,自己又被蒙骗了?
这个精灵,为何总是有如此多诡异莫测、层出不穷的手段?
先是伪装成赫柏,混入黑暗教廷的队伍。
不仅骗过了自己,就连一向精明的黑袍也未能识破……
是啊,见过了赫柏那独特的伴生武器“黯芒”,又有谁能想到眼前之人并非赫柏本人呢?
尼基塔此刻已经想通了鸢操控摄魂魔晶的原理了,通过模拟出这和自己气息一般无二的黑气。
随后一点点将自己预留的黑气挤出魔晶……
然而现在她明白有点太晚了,魔晶已经开始在控制她的身体了。
自己炼制的这块魔晶,最特殊的一点就在于——
被操控的宿主的意识不会沉睡,而是被弱化无数倍,随后被封印在身体的最深处。
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操控,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这些本都是留给黑袍的!
没想到自己成了魔晶的第一个受害者……
“还有机会……”尼基塔心中暗道。
不封印被操控者的意识,其实是大忌,尼基塔虽然也设下层层禁制防止被操控者夺回身体。
但是毕竟这样设计摄魂魔晶,她也算的上是前无古人,虽说当初的自己自认为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但此刻她却安慰自己——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魔法,只要自己愿意找……
一定能有所破绽。
尼基塔残存的意识在魔晶的重重禁制间左躲右闪,以极小的代价避开了禁制的削弱,成功隐匿于最深处。
操控着魔晶的鸢却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没有犹豫,她直接开启“命运之瞳”。
在紫光之下,尼基塔的算盘无所遁形。
“这摄魂水晶,居然特地给被操控者的灵魂设计了一个位置?”
鸢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操作?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的设计……
“有这么恨黑袍吗?”
鸢喃喃道,“这家伙已经深入禁制,但是似乎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削弱……”
鸢紧锁眉头,细细思量,试图找出破解尼基塔诡计的关键切入点。
此时,魔晶的仪式已进行到关键时刻——施术者的分魂即将上位,掌控这具身体。
“试试看吧……”
鸢心中其实已有了对策,可成效如何,她毫无把握 。
按照摄魂魔晶的正常流程,此刻鸢应该从自己的灵魂上撕下一小片,顺势占据身体。
但这么做风险极大,万一尼基塔真有破解之法,趁偷袭自己时抹杀掉分魂……
那可就满盘皆输,得不偿失了!
鸢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做出决断。
血色锁链仿若灵动的活物,化作一阵汹涌的能量流,顺着摄魂魔晶的引导,径直钻进了尼基塔体内。
眨眼间,鸢成功替代尼基塔,掌控了这具身体的操控权。
尼基塔极力隐匿自己的存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她心里明白,此刻即便歇斯底里地反抗,也不过是徒劳。
鸢可没打算掩饰,直接显出血色锁链的原形,利箭一般穿透数道禁制,将躲在禁制之下的尼基塔紧紧捆缚。
“可恶……你是怎么发现的!”
尼基塔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不甘心就此放弃抵抗。
“你这家伙,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鸢一时间也对这位王级强者没什么办法。
“不过就是水磨功夫罢了……我又不是耗不起!”
鸢收敛心神,反正自己好歹已经获得了她身体的控制权。
虽说比不上魅魔哥布林的身体那般,但血色锁链加上摄魂魔晶的组合,就像是尼基塔身体的遥控器。
通过它,鸢能让尼基塔沦为自己的傀儡。
鸢好奇地打量着尼基塔脸上缠着的蕾丝布条。这双眼睛为何不肯示人?
难道藏着什么秘密?
直接揭开显然太过鲁莽,不如先从她嘴里撬点信息出来。
要是能让尼基塔主动开口,就能顺利掌握许多教廷内部的消息,这对潜伏的计划大有益处。
鸢起初潜入教廷队伍,只是为了摆脱被教廷追杀的被动局面,可现在,她对黑暗教廷的探索兴致愈发浓厚。
且不说自己急需更多修行黑魔法的资料,单是对教廷的满腔怨气,就足够支撑她想要瓦解这个庞然大物。
而从内部入手,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正思索着,她感知到暗裔工头正在向他靠近。
忽然,她脚下不远处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轰然塌陷,一个幽深的土坑突兀显现。
紧接着,一个身形矮小、浑身沾满泥土的哥布林连滚带爬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它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满是惊惶与恐惧,急促的呼吸让它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着。
“主人!糟糕了!阿历克斯先生和药师遭到袭击了!”
它的声音尖锐且颤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惊恐,仿佛跑慢一步,死亡就会如影随形。
“嗯?”
鸢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猛地一凛。阿历克斯不是普通的王级高手,在这幻泽灵湾,能与他抗衡的人本就不多。
如今竟被拖住,还只让暗裔工头跑出来报信,这袭击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三步并作两步,瞬间来到哥布林身前,双手紧紧抓住它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阿历克斯在哪?怎么就你一个跑来找我?其他人呢?到底是谁袭击了他们?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炮般从鸢口中射出 ,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哥布林被鸢抓得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挣扎,结结巴巴地回道:
“在……在距离此处的不远处,当时阿历克斯先生说感知到有实力强劲的高手来袭。这才带着我和药师先去查看情况……”
“谁知道,我们埋伏了许久……直接被那人一眼发现!”
“只有一个人?”
鸢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的震惊之色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浓郁。
她太清楚阿历克斯的实力了,黑袍那样的家伙都难以与他抗衡!
可眼前这个神秘人,竟然仅凭一人之力就压制住了阿历克斯 ,这怎能不让她震惊?
此刻,鸢的大脑飞速运转,内心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是先暂且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去寻求援手,以更稳妥的方式应对这场危机。
还是凭借自己现有的力量,直面这暗裔工头口中可怕得如同魔神般的敌人,冒险去营救阿历克斯和药师。
自己做不到直接丢下阿历克斯这个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亦师亦友的亲朋。
但是,自己如今伤势依旧严重,尼基塔的身体也是重伤濒死。
直接开打,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两种念头在她心中激烈碰撞,每一种选择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不确定性 ……
然而一声娇喝打断了她的思考。鸢一听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小姨芙络丝!
太好了,鸢心头大喜!小姨,你来的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