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指挥部。
龙毅面色如霜，大步走在走廊上。经过的职员向他打招呼，皆被忽略掉。职员们不由暗暗想，龙副总今天是怎么了，隐含的那股怒火几乎能烤焦方圆几米的生物。
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龙毅并不开门进去，而是走到另一间副总办公室，敲了敲门，随即不等里面回声，直接推门进去。
杨杏正在埋头工作，被突然闯进来的龙毅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吃药了？”杨杏不满地瞪了眼，说道。
龙毅关上门，冷哼了一声，走到办公桌前面，俯视着杨杏，“我看是你没吃药吧？”
“嗯？”
杨杏稀里糊涂的，说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别站着，坐下说话。”
轻哼了一声，龙毅一屁股坐下去，说道，“杨杏，你到底想干什么？找死吗？”
“龙毅！”杨杏眉头一皱，也火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龙毅冷哼着说道，“你别跟我在这装傻充愣。陆军一号的故障，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杨杏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龙毅，好长时间，才压着怒火，沉声说道，“老龙，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说！”
“少特么装蒜！”龙毅也站起来，梗着脖子盯着杨杏说，“周家荣死的那天你在哪里？杨杏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跟我去找老板自首，谁也特么的救不了你！”
说着，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杨杏惊了一惊，愣愣地盯着龙毅，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老龙，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特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陆军一号？周家荣被杀害这件事情我知道，但是特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毅冷笑说道，“前天，周家荣出门的时候，你也跟着出门，周家荣被杀的时候，你返回指挥部。你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凭这点你就觉得我是凶手？”杨杏怒极反笑。
“呵呵！”龙毅嘲讽地说道，“杨杏，以你的才能，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以前你说过的话，你做的事情，你是当没说过没做过，是吗？陆军一号出现人为故障这个事情你不知道？死到临头，你还装？念在同事一场，我希望你去找老板自首，也许能保住性命！”
杨杏又是一愣，慢慢的，他才说道，“我明白了……”说着，他苦苦一笑，“难怪总感觉最近气氛总是怪怪的，我全明白了。”
说着，他盯着龙毅，沉声说道，“老杨，我以前跟你说的，我所做的，我不否认。当前集团内部派系林立，不站队你有别的选择吗？你自己也没有否认这一点！我紧跟田主任，你不也一样？你我都是田主任一系的人，就是到老板面前，我也敢这么说！集团总部且不说，单单是凡肯优公司，所有的高层所有的中层管理，有一个选一个，谁没有站队？”
说着他越发激动起来，突然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但是老子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加害老板！”
这一下，轮到龙毅发愣了。他盯着杨杏，之前的判断开始松动。看杨杏的眼神和表情，不像是在演戏。但是……
“不对。”龙毅摇头摆手，“不对！你告诉我，周家荣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你出去干什么？那天下午是正常上班时间，上班时间你突然跑出去，回来的时候恰好是周家荣的死亡时间。有那么巧？”
杨杏盯着龙毅不说话，良久，他一屁股坐下，“爱特么怎么的怎么的，不是老子干的就不是老子干的。”
冷笑了一下，龙毅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自首了。杨杏，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自视这么高的人。你以为你能取代老板？你要求上进我可以理解，你站队我也不说什么。但是居然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取代老板，并且用这样的恶劣的手段去达成目的！杨杏！我看你是利益熏心！”
杨杏似乎不打算对峙下去了，说道，“清者自清，但是我警告你龙毅，多年的朋友，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但是你不应该往我头上扣屎盘子！”
龙毅还要说什么，此时，门被推开，方炎背着手走进来，后面跟着李闲以及章冬月。
杨杏急忙站起来，军姿站得好好的，龙毅也急忙转过身，面对着方炎站好。
“老板。”
方炎走过来，打量了龙毅一眼，又打量了杨杏一眼。两人都不敢正对方炎的目光，只觉得如山一般的气势压过来。方炎的目光淡淡然然，却蕴含着常人不敢对视的强大气势。
“菜市场吗？”
方炎踱了几步，站在他们中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声音很轻，却跟铁锤一样一个字一下地砸在他们心头，“整个楼层都听见你们在吵架，还有点管理层的样子没有。”
龙毅和杨杏大气不敢出，挺胸抬头乖乖听训。
“说说吧，因何事吵得这么凶。”方炎拽了椅子，坐下。
章冬月关上门，李闲走过来，在方炎身侧站着，扫视龙毅和杨杏。章冬月在角落的沙发那坐下，拿出随身的本子，随时可以记录。
龙毅看了一眼章冬月的架势，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他和杨杏多年的朋友，他怎么恨他都好，但心底还是不希望他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是，杨杏却没那么多顾虑了。
他走到方炎面前站定，双眼目视前方，沉声报告，“老板，我和龙毅正在为陆军一号以及周家荣死亡一案的事情争吵。龙副总经理认定是我干的。清者自清，我希望老板能够深查，还我一个公道。”
方炎和李闲对视一眼，方炎指了指龙毅，说，“你们俩都坐下，一个一个地说。”
龙毅扫了杨杏一眼，杨杏却是根本没搭理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龙毅无声地叹了口气，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也坐下来。
“龙毅，你先说。”方炎指了指他，说道。
龙毅却是看向杨杏，对方炎说道，“老板，还是让杨杏先说吧。”
杨杏却是冷笑说道，“不用了，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当着老板的面说出来，哪些是事实，哪些是你自己的判断，说清楚。我杨杏不否认自己想要尽快往上爬，但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往我头上扣屎盘子！”
看样子，杨杏和龙毅多年的关系，算是决裂了。
事到如今，龙毅也不再顾虑，整理了一下，他也不管了，爱特么咋的咋的，他缓缓说道，“老板，我保证我以下所说的都是真话。首先，杨杏曾经多次提过，集团内部分成了三派，我和他都属于组织派的，要紧跟田主任的步伐。在FKY公司里，组织派的力量占据绝对势力……”
“龙毅。”出人预料的，方炎却是出言打断了他，龙毅不由一愣，他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却不得不生生憋了回去。
方炎扫了他一眼，说道，“说和陆军一号有关的。”
“老板，这些就是……”
方炎再一次摆手打断他，“说和陆军一号有直接关系的。”
龙毅愣了一下，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个所以然，只能按照指示，说道，“我怀疑是杨杏指示周家荣在陆军一号的尾翼上动手脚。周家荣出事那天下午，杨杏几乎是尾随着周家荣出门的，并且回来的时间正是周家荣的死亡时间之后不久。根据之前他的种种言行，我认为杨杏有很大的嫌疑！我说完了！”
方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看向杨杏，说道，“杨杏，你来说一说。”
杨杏几乎是梗着脖子，却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就一句！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