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列杰夫少校指挥。”特工非常配合,只希望能活着上去:“我的任务是确定下面没人,再查看刑讯室,看索菲亚是如何被救走的。”
赵蛮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埃米尔。”
“你和别列杰夫什么关系?”
“没有特别关系。”眼看赵蛮眼神不善,埃米尔又无比丝滑地加了一句:“我老婆是他的情人。”
赵蛮点点头,这就合理了,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却能领到这种白捡功劳的机会,肯定有点关系。果然,他是人际关系搞的好,一般上位者把这叫忠诚。
“来,我带你看看刑讯室。”
赵蛮揽着他的肩膀,走到刑讯室,把灯打开,让他看仔细。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你准备怎么说?”
“您看怎么说合适?”埃米尔的态度无比谦恭。
赵蛮深感这个此人是混官场的料子,放这实在屈才了,当下便循循善诱地说:
“你看,支架还在,水桶也在,化学原料就放在地上,只是从墙上抠了一个洞,进来把人救走了。整个地下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只有一具特工的尸体,对了,那个消失的人叫什么?”
“安德烈。”埃米尔频频点头,“化学原料和水桶都在,我保证一字不差。”
说的就像他真看见了一样,果然是当官的料子,睁眼说瞎话不打嗝。
赵蛮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冒险,因为催眠太容易被人看出来,必须保持正常状态。
当下满意的点头:“到电梯口汇报吧。”
特工赶紧走到电梯口,从腰间摘下对讲机,照着赵蛮的话讲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
只是他说的俄语,赵蛮听不懂。
别列杰夫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你老婆有情人吗?”
“没有,长官。”埃米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行了,我亲自下去看看,怎么抠的洞。”别列杰夫关了对讲机。
埃米尔如实汇报了刚才的对话。
赵蛮顿时脊背冒汗,暗叫侥幸,克格勃果然狡诈,幸亏没催眠,否则埃米尔的回答肯定是有情人,一下子就露馅了。
哪怕迟疑一下,别列杰夫都会怀疑,弄不好把电梯井炸了,直接封印在地下,那局面就被动了。
一分钟之后。
别列杰夫站在了赵蛮面前。
他的双眸已经失去了深邃,因为还没落地就已经被催眠,变成了傀儡。
这让埃米尔看的头皮发麻,一颗心七上八下。
“上面多少人?在干什么?”赵蛮问。
“一百八十七人。正在寻找拼凑尸块,准备上交。”
“有没有狙击手在远处潜伏?”
“没有。”
“看来你认定我死了,那上报了没有?”
“上报了。三个人都被炸死,奥斯托指示把尸体拼凑完整,送到指挥部进行技术检验。”
“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高加索疗养院。”
“距离多远?”
“六十多公里。”
赵蛮有点无语了,看来指挥部也没搬多远,就在第七疗养院附近,简直被他耍的团团转。
“给你的手下下令,让他们全体下来学习。”
“是。”
别列杰夫当即用对讲机下达了指令。
他的手下没有任何怀疑,赵蛮能从这里把人救走,肯定有高招,他们真的很想学习一下。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下来了。
又一个接一个的站在走廊里,全都变成了傀儡。
绵羊都没这么乖。
埃米尔已经冷汗直冒,苏国最强大的暴力机器,在赵蛮手里如婴儿一般,可赵蛮却从一开始就深藏不露,引导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全军覆没!
赵蛮确定全体都已经在这里了,彻底松了口气,终于掌控了全局。
他转向别列杰夫:“索菲亚犯了什么罪?”
“无罪。”
“那你们为什么抓她?”
“克格勃专家的分析,只要抓了索菲亚,你一定会过来营救。邀请你赌博只是为了掩盖你死亡的真相。”
“她父亲是远东将军,你们居然可以无罪抓人?”
“是尤里大佬下令抓的,牵涉国家利益,她父亲也挡不住。”
赵蛮明白了,尤里是KGb大老板。
从1967年开始,KGb在他的掌控下就变成了一个高效、冷酷、无孔不入的全球情报组织和无坚不摧的镇压神器,对外间谍颠覆,对内镇压异己,堪称凶名赫赫。
可以说八零年,是整个KGb的最巅峰时期,索菲亚的父亲完全不是对手。
这下麻烦了,赵蛮感觉有些棘手,是尤里要杀他,不是奥斯托。
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尤里在他印象之中,是唯一有能力拯救苏国的人,相比之下,他后面的人都是一坨屎。
尤里将在两年后登上巅峰,要不是疾病缠身病逝,败的就是大漂亮,这种人居然还亲自管这种小事?
“送尸体需要几个人?”赵蛮问。
“两个人就够,正常不会出事。”别列杰夫回答。
“你亲自去送合理吗?”
“不合理。”
“那埃米尔去合理吗?”
“合理。我就是准备让埃米尔去送。”
赵蛮明白了,埃米尔果然是心腹,他当即挑了一个和他身形完全一样的特工,吩咐说:“把你的衣服脱了。”
然后赵蛮换上他的衣服。
埃米尔忽然陷入沉睡,消失。
赵蛮又把沉睡的索菲亚,眼镜蛇,通通收入空间。
最后吩咐把所有门都关好,这才拿出化学原料和水桶,交给别列杰夫:
“五分钟之后,把这化学原料倒进水桶,神会接引你们全体去神国。”
“是,我们同登神国。”
别列杰夫高声应诺,本就如对神祗,此时更加虔诚了。
然后赵蛮独自上了电梯顶,顺着钢缆一路如猿猴一般,一分钟就到了地面。
他却等到五分钟,确定别列杰夫把化学原料倒进了水桶,毒气已经开始蔓延,并且没有人逃走,他这才放心地踏着废墟离开,却根本没有带走尸块的意思。
“就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吧。”
赵蛮喃喃自语。
疗养院外的公路边,停着一排车辆。
赵蛮上了一辆卡车的副驾驶,毕竟名义上是送尸体,开伏尔加是不行的。
然后把埃米尔放到驾驶位上唤醒。
埃米尔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看,惊奇极了,却不敢询问,而是谄媚地说:
“我们现在去高加索疗养院对吗?”
“没错,走吧,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活着。”赵蛮和煦如春风。
“我保证听话。”埃米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迅速启动卡车,打开大灯,朝着市内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