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千浅浅淡淡地点头。
苏楚就想不通了,“那你们算什么?他现在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他爱着别人,呸,他是不是跟那个女的没有分手啊?那他为什么又要跟你……千千,他在玩弄你的感情,你最多算他寂寞时的消遣……”
“我知道。”司千被苏楚的话刺激到了,自始至终,她都知道,霍博言不爱她,连喜欢都算不上,“但我愿意就这样跟在他身边,无论他心里有谁,只要肯跟我在一起,就够了。”
苏楚深深皱眉。
一时间,她无法说出责备司千的话。
更跟她讲不了什么大道理。
她太理解,这种为了爱,无法自拔的行为了。
轻轻地,苏楚将司千拥进怀里,“傻姑娘。”
司千哭了。
失声痛哭到苏楚心疼,“千千,他真的值得吗?”
“我不知道,或许明天我突然就后悔了,或许一辈子我也逃不出去,我只知道,现在让我离开他,我会难受,我会死,楚楚,我真的很没出息,但我……”
苏楚轻轻地抚着司千的背。
微不可见地叹息着,“可他想跟你分手啊。”
主动权并不在司千的手里。
男人处理感情的方式很多。
冷暴力,又或是突然消失。
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他们不喜欢的女人,离开自己的世界。
司千不是没谈过恋爱,她懂得。
可是这次,司千却执拗的要困在这漩涡里,“不,我不会跟他分手的,他睡了我,就要为我负责。”
苏楚讪然。
司千在给自己洗脑。
就像当初陷在迷雾当中的自己。
只能自己慢慢地看清真相,才能走出来。
苏楚温柔地,替司千擦去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我知道我现在劝你,别执迷不悟,你是不会听的,但是千千,请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你,践踏你,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司千能不明白吗?
她只是现在陷在爱情的泥沼,怎么也抽不出来。
或许,哪一天,她就想通了。
她也不知道。
“楚楚,我知道我很傻,就让我傻一次吧,不鲜血淋漓,怎么会感受到疼呢,你说是不是?”
苏楚苦笑着,“如果你觉得非得这样,才能感受所谓的爱情,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知道我很傻,让我傻一次吧。”
男人带给女人的,往往痛苦多过于幸福。
爱情,就像掺着玻璃茬子的糖,一边奋不顾身,一边粉身碎骨。
许久。
司千才停止哭泣。
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他还跟你讲什么了?”
苏楚不想骗她,如实跟她讲,“他说他是不婚主义,而你对婚姻是有憧憬的,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同道中人,希望,你能主动离开他。”
司千想到了。
苦涩地扯了扯唇,“他并不喜欢我。”
她抽了抽鼻子。
抬眸看向苏楚,“你知道,我们是睡到一起去的吗?”
苏楚不知道。
但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陌生男女一夜之欢,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要么喝醉,要么失意。
她猜,霍博言是后者。
苏楚淡笑着问她,“狗血吗?”
“不算太狗血,至少我没有给他下药,是他主动求欢的,他问我,要不要,我同意了。”
“你胆子真够大的,不怕他有艾滋病啊?”
司千红着眼笑了,“有措施的。”
她擦着眼角还未干的泪痕,继续说,“我当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跟他做男女朋友,他同意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个放不下的爱人,但我不后悔,我喜欢他,不,是爱,我对他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苏楚抬手摸了摸司行的额头,“你真的是……”
“我知道,我脑子有水,恋爱脑不值得可怜,楚楚,你不必可怜我,我自找的。”
苏楚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心疼的看着司千,她明明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渣男呢?
就像当年的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他并没有跟那个叫初旎的女人分手,在你们三个人的感情里,你算是第三者,你真的甘心……”
堕落这个词。
苏楚在嘴边盘旋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她不忍心,再伤害司千了。
这次,司千竟然沉默了。
从她内心里来讲,无法接受小三这样违背道德的字眼,用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希望,霍博言能专心地跟她在一起。
可这,并不现实。
苏楚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临走时,苏楚将她送到大门口,“千千,记得好好爱自己,我的过去,有多么血淋淋,你是见证过的,别走我的老路。”
司千挤了抹笑给她,挥手再见。
回到家的司千。
坐在阳台的飘窗上,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怔忡地望着窗外。
自从霍博言去新亚后。
她几乎每天,都会给他打很多的电话。
他把她的号码屏蔽了,怎么打,也不会有人接。
他在一心一意地陪伴,那个叫初旎的女人。
那是他的正牌女友,一个陪伴了他整个青春的女人,她如何能比得上。
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心口涩极了。
爱来得太汹涌。
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
一支烟,抽了一大半。
手机响了。
垂眸,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会欢天喜地地去接通,他的电话。
指尖却诚实的,蜷缩了起来。
铃声只响过一个循环,便安静了下来。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
霍博言摁响了司千家的门铃。
二人坐在客厅沙发的两端。
谁都没有先说第一句话。
大概是太安静了,司千又抽了根烟,递到唇上点了起来。
霍博言看了她一眼,抬手,将她的烟卷抽走,碾灭在烟灰缸里,“女人,还是少抽烟。”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司千难得第一次,没有冲他笑着问话。
霍博言沉下眸子,“她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经不起……”
“经不起你无度的索求?”司千眼眶红透了,鼻端酸涩,“霍博言,你真的觉得,我是可以被肆意伤害的是不是?”
霍博言不说话了。
他的漫长沉默,足以逼疯,任何一个爱他的女人。
司千重新点燃烟卷,颤抖着,递到唇上,深吸着,“有什么事,就说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初旎她身体不好……”
司千抬眸,沾满泪水的眸子,失望看向他,“所以呢?”
“但她很想要一个孩子。”
司千笑了,灰白的烟雾,从唇角吐出,“想让我给你们代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