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啊!
陛下,绝无此事呀!
那贾家衔玉的儿子,顽劣在京那都是出了名的。平日惯做调戏母婢的罪过,甚至在别人姐姐葬礼上和死者的弟弟私通。
这事都传的街知巷闻。更兼他四体不勤,又不好诗书。顶顶最颓废的人。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臣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将女儿嫁到贾家去。那是害了臣的女儿啊!”
皇帝眼中带着精光,嘴中却说着疑惑的话。
“林爱卿,既然不想把女儿嫁到荣国府去,便不嫁就是了。
和朕说这事,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是是是!
臣实在是太关心女儿了。
王爷一提那贾府的顽劣子弟。臣便一时糊涂,失言了。”
林如海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想,不和你说行吗?,那日后还不得吃瓜烙啊?
一旁的忠顺亲王却是又接过了话茬。
“林学士这话是不尽然吧!
我听闻,从江南调回京都后,你虽然把女儿接回了林府一阵,可这些日子却是又把女儿送去了荣国府的大观园中。”
“王爷,这就是更加的冤枉了。
贵妃娘们省亲后,深感这院子的靡费,空闲着到显的浪费,便叫亲戚家的女孩子住进去。
下官的女儿也在此列。并非下官想要攀附。
下官是躲都躲不及呢!”
林如海也是战战兢兢的回答。
不过林如海心中又有些觉着,到底这样也好,总好过这事一直不提,留在皇帝心中是个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炎。
“不尽然吧?
我可是听说林学士女儿对那个纨绔子是一往情深啊!”
忠顺王眼睛眯起,灼灼目光看向林如海。
忠顺王这话便是一点情面也不给林如海留了。
这未婚的女儿家和外男一往情深?这可不是话本。有了这事,便是打死了也不冤枉了。
林如海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忠顺王说出这话,怕是不留一点余地了。
林如海的脸又白了。因为忠顺王说出如此毁灭女儿家清誉的话,皇帝并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低着头的林如海却是能感受到来自皇帝的审视的目光。
林如海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如何回答。
那忠顺王既然说出这话,那便是有了确切的消息。这事狡辩不得。
林如海想了想。撩衣袍跪倒在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臣请陛下道旨,容臣之女归家。”
皇帝却是轻笑 。
“此乃贵妃家事。朕不会管。你乃是贵妃姑丈,一会你自向她请命便是。”
说着话皇帝便和身边的夏守忠说道:
“去。你去把元妃传来。
就说朕请她的姑丈和表弟宴。有御弟忠顺作陪,都不是外人,叫她来一见。”
那夏守忠听了领旨而去。
林如海跪在地上牙关紧咬。这是皇帝让他站位了。这事上面可是容不得半点含糊。
夏太监去不多久。便在头了领着贤德妃贾元春前来。
进了殿,元春先行了礼。忠顺,史信,林如海又给贾元春行了礼
皇帝便一脸疼爱的和贾元春说道:
“爱妃。朕今日设宴,宴请史,林两位爱卿。
想着他们都是你的亲戚。便叫了你来相见。可莫要再说这里是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皇帝说罢,亲自离了座,去拉贾元春的手。
贾元春听了心中一咯噔。自己不过是在省亲时一句忘情的话,没想到居然传到皇帝这来了。贾元春慌忙就要跪地解释。
“陛下,臣妾……”
皇帝一把拉住贾元春。
“爱妃。
朕只这深宫寂寞。朕理解你常年见不得家人的苦楚。
日后,朕会更加的疼惜你。朕便是你的家人。”
乾瑞皇帝说话满脸的疼惜。一般人看来,皇帝是爱极了这位元妃娘娘。
贾元春看皇帝如此说,一时甜到了心里。
“陛下便是臣妾的天,有陛下的疼爱,胜却家中无事。臣妾日后再不说如此的话了 。”
“诶!朕对你好,那是朕的怜惜。你思念娘家人,那也是人之常情。
有言不夺人之亲,不成人之恶。朕都了解。爱妃不必忌讳。”
皇帝表演了一阵伉俪情深。便指着史信和林如海说道:
“看,今日我便把你家亲戚请来了吧!一会你有什么话要传回家。你便说与他们。让他们去荣国府走一趟。”
元妃也是高兴。
“正想着有几个灯谜要送到家中。
正好林大人和史国公在。要不一会你们给带回去吧!”
史信忙出声领命。
可林如海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贾元春便有些疑惑。
“林大人快快请起啊!”
林如海却是拱手施礼说道:
“贵妃娘娘。臣有一事,恳请娘娘。”
贾元春就有些疑惑了。这天家赐宴,什么时候说事不行,非要在宴席前搞这一出。
林如海当即坚定的说道:
“荣国府省亲别墅里面男女混杂,不成体统。臣请旨意,请贵妃娘娘下旨放小女林黛玉归家。”
贾元春一下子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有些懵。
林如海是疯了吗?这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你想让你女儿回家,说什么理由不好?你说这话来当着皇帝,亲王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不等元春发作,皇帝先说了话。
“大胆林如海,元妃让你女儿入省亲别墅居住。是多大的恩典。你却不知感恩,居然说出如此悖逆之词。
你可知罪?”
林如海听了,不但没有害怕反口。反而又磕了几个头。说道:
“贾府贾宝玉人品低劣,恶名四扬。臣为臣女名声记。臣请放臣女归家。
臣愿领一切责罚。”
疯了!
贾元春被林如海的话给震到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诋毁她的弟弟,诋毁贾家。
贾元春抬起玉指指着林如海。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