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死变态。女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你呢？姜姚愤恨扯着柏树叶。
“惊蛰蛋谁的？”一学子正四处张望，滚烫茶汤在瓦罐中翻滚，浓郁的香味持续在飘散。
“来了，来了。”姜姚飞快跑了回来。生活还得继续，她得忙起来了。
璎珞书院这边，守门的婆子给她拉了两个画小像的活，姜姚顺理成章把婆子女儿的小像画递给她。
“赵妈妈，街坊邻居尚未婚配的小娘子多吗？”姜姚咬着茶叶蛋，说话含糊不清。她心里明白，街坊的人讲究实惠，小像画只能薄利多销，生意能做到垄断，那才是上上之选。
赵婆子疑惑不解望着她，淡淡回答道：“不多。”
姜姚瞅着变脸的赵婆子道：“赵妈妈，你别误会。小娘子们总得见上一面，让小娘子们特地跑一趟，我过意不去。该给你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少。”
赵婆子讪笑道：“小娘子多虑了。这璎珞书院挨着国子监，小娘子们愿意来这。”
姜姚诧异，喃喃道：“京城也流行国子监外绑婿？”京城这么开放吗？这么开放还画什么小像。
“这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小娘子能在国子监偶遇门第高又俊俏的郎君也是一段佳话。”赵婆子捂着嘴，不怀好意的笑道。
姜姚懵了，额，京城的思想这么开放了吗？提倡自由恋爱了。
“小娘子无须担心，明日那两位小娘子自会来此处寻我。”赵婆子笑嘻嘻说道。
姜姚听明白了。这次，她们无须上门服务。同时，垄断街坊的业务，她们也别想。
“赵婆子，问你个事，为何璎珞书院的小娘子们无人欣赏我这小像的画作呢？是画质粗糙还是画风不对？”姜姚问出她这几日的心声。前几日，她在璎珞书院连连碰壁。挂着，捧着，挨个推销。小娘子神色毫无波澜。她们窃窃私语，笑着跑开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欣赏之人居然是赵婆子。她有一个尚未婚配的女儿。姜姚为了做成着这笔生意，连夜拉着十二娘去见了这位小娘子。
赵婆子哑然失笑，这还用解释吗？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天真呢？
姜姚眉头紧蹙，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等待她的回答。
“小娘子，有权有势人家那叫缔结良缘，无权无势百姓也不兴盲婚哑嫁吧？百姓自有百姓的方式。”赵婆子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小丫头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呢。
“这小像画难不成是平头老百姓的专属福利？”姜姚低喃。她有些恍惚，这怎么可能呢？十二娘出身不凡，她为何会选这个作为营生呢？
姜姚的心咯噔一下，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吴娘子的事，她明日再解决。她今日还有更要紧的事。
“小娘子，明日早些来。”赵婆子愣住了。这丫头，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姜姚急匆匆回了小院，吕雁此刻正在忙碌。小院来了客人，北城的裁缝。
“夏荷，今日怎么回这么早，快来，量尺寸。做冬袄呢？”吕雁招呼着姜姚进了正房，她这几日心情不错。一是她能下地走动了，二是夏荷倒腾的茶叶蛋赚钱了。
“郎君？”那裁缝见到一身男装的姜姚，疑惑望着吕雁。
“小娘子，这丫头就是喜欢男子的装束。”吕雁讪讪笑道。她顺手把火急火燎的姜姚摁在椅子上。
“十二娘呢？”姜姚抬眼，来正房之前，她先进了东厢，人不在，她才悻悻来了正房。
“十二娘有事，她在燕春楼的后院。”吕雁酸溜溜说道。十二娘与夏荷又不是连体婴儿，干嘛整天绑在一处。
“燕春楼的后院？”姜姚疑惑问道，何事要去那里？为何要去哪里？
“有个妇人找十二娘。”吕雁正想绘声绘色的描绘那妇人精致的容貌，华丽的衣裙。姜姚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你去哪？快回来。”吕雁懵了，这是什么事，夏荷这一天天神出鬼没的，管不住是真管不住。她头疼。
燕春楼的后院
十二娘正与一妇人坐在凉亭处。那妇人容貌甚是年轻，她样貌殊丽。一身湘妃色刺绣对襟褙子，宝蓝色马面裙，簪一枝玛瑙步摇。那艳丽的步摇更映衬出那毫无血色的面孔。
“峥峥，你为何要回来？”那妇人咬牙切齿说道。她情绪起伏剧烈，茶碗倾覆，她也丝毫不察。
“六娘！”十二娘呵斥道，她立了起来，赶忙用帕子擦拭。她狐疑问道：“你是如何找来的？”
“峥峥，你的未婚夫婿，我抢了，你恨我吗？”那妇人自顾自的说道，转眼间，她已泪流满面。
“六娘，你嫁马晋了？”十二娘心咯噔一下，她不可置信盯着那妇人，这是什么天降喜讯，她解脱了。
“峥峥，太原，他，他对你还没死心。”那妇人死死拽着十二娘的衣袖，神情恍惚说道。
“六娘，除了那一纸婚约，我与他素不相识。”十二娘懵了。这马晋娶了她堂姐，怎么又开始打上她的主意了呢？这婚约又不是圣旨，她也不可能嫁予马晋为妾。
“峥峥，你逃吧，逃得远远的。”那妇人瞪大眼睛，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全取了下来，一个劲全塞给十二娘。
“六娘，你冷静。马太原不可能同娶一氏族的两名女娘。”十二娘望着那近乎癫狂范六娘，深深叹息。
“范氏亡了。”范六娘疯狂挥动着手臂，桌上的东西全落了地。
“六娘！”十二娘一把抱住范六娘，遏制她的举动。
“峥峥，你在乎吗？”六娘用力挣脱束缚，不管不顾朝着十二娘嘶吼。
“六娘，我怎么不在乎呢？我始终姓范。”十二娘不知如何安慰范六娘了。 六娘，她的记忆里，她始终是那个温柔安静的大姐姐。何时她会如此癫狂。难不成真为了一个男人吗？
“峥峥，你姓朱，不姓范。”范六娘失魂落魄扯着十二娘的衣袖，大声嚷道。
“六娘，你回吧，我俩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此处了。”十二娘无奈叹息道。
“十二娘。”姜姚站在不远处大声呼唤。她不敢走近，怕打扰两人的谈话。
十二娘欣喜若狂，扯着裙子朝她那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