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国永庆三年,江州城笼罩在诡异的迷雾里。我坐在县衙书房,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状纸,眉头拧成死结。短短半月,城中接连发生七起命案,死者皆是妙龄女子,面容扭曲如恶鬼,心口插着桃木钉,身上还刻满诡异符文。
“大人,城西又发现一具女尸!”师爷气喘吁吁地撞开房门。我抓起官服外褂,大步流星往外走。秋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死者倒在巷口,脖颈缠绕着红绳,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与前几桩命案如出一辙。
“大人,这定是妖邪作祟!”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听说城南三清观来了个云游天师,道法高深,不如请他来降妖除魔!”
我心中一动。这几桩命案透着蹊跷,官府查访多日毫无头绪,或许真该借助道门之力。第二日清晨,我带着衙役前往三清观。观内香烟缭绕,钟声悠扬,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正在殿前做法。他剑眉星目,腰间悬着古朴的青铜铃铛,正是百姓口中的玄清天师。
“久闻天师道法通玄,还望助本官一臂之力。”我抱拳行礼。玄清天师微微颔首:“县令客气,降妖除魔乃贫道分内之事。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此案背后牵扯甚广,还望县令全力配合。”
玄清天师随我来到县衙,仔细查看所有命案卷宗。突然,他指着死者身上的符文,神色凝重:“这些符文并非驱邪所用,反倒像是......”他欲言又止,“总之,今夜子时,贫道在案发地设坛做法,或许能引出真凶。”
子时,整条巷子被符纸和灯笼装点得阴森可怖。玄清天师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大喝一声:“何方妖孽,还不现身!”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符纸剧烈晃动,灯笼里的火苗瞬间变成幽绿色。
我握紧佩刀,警惕地四处张望。黑暗中,一道白影闪过,玄清天师挥剑追去。我带着衙役紧随其后,却在转角处发现他正与一名黑衣女子对峙。女子面容绝美,眼瞳却泛着妖异的红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玄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多管闲事?”
“血月教余孽,竟敢在江州城兴风作浪!”玄清天师怒喝,“这些年你们用活人炼血丹,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两人激战正酣,黑衣女子突然抛出一团黑雾,趁乱逃走。
玄清天师回到县衙,面色苍白:“此女乃血月教左护法,修为高深。不过,贫道已在她身上种下追踪符,三日后月圆之夜,便是收网之时。”我命衙役全城戒备,又暗中派人调查血月教的底细。
原来,血月教是大虞国的邪教,二十年前被朝廷剿灭,没想到竟有漏网之鱼。他们信奉血月魔神,以活人精血为祭品,妄图召唤魔神霍乱天下。
三日后,月圆如血。玄清天师在城郊破庙设下天罗地网。子时刚过,黑衣女子果然现身,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教徒。玄清天师一声令下,伏兵尽出。激烈的打斗中,我看见玄清天师与黑衣女子缠斗,突然,他的桃木剑刺向女子心口,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剑锋转向,刺向了一旁的衙役!
我大惊失色,挥刀挡下这致命一击:“天师,你这是何意!”玄清天师转身,嘴角挂着阴森的笑:“蠢货,从一开始,本官就是血月教的人!”他撕下道袍,露出里面绣着血月图腾的黑衣,“那些命案,皆是本官所为,就是为了引出血月教余党,好让他们帮我完成召唤仪式!”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玄清天师设下的圈套。他利用官府的力量,清除异己,如今羽翼丰满,便要召唤血月魔神。黑衣女子冷笑一声:“玄清,你以为凭你也能掌控魔神?”
双方混战成一团,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破庙中央出现巨大的血阵。玄清天师站在阵眼,疯狂大笑:“血月魔神即将降临,这天下,都将是我血月教的!”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家中祖传的青铜镜。那是先祖留下的宝物,据说能照出妖邪真身。我不顾危险,策马狂奔回县衙,取来青铜镜再次赶到破庙。
此时血阵已经成型,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血月中缓缓浮现。我举起青铜镜,大喝一声:“妖孽,看镜!”镜中射出耀眼的金光,照在血月魔神身上。魔神发出痛苦的嘶吼,玄清天师和黑衣女子也被金光笼罩,露出痛苦的神色。
“县令大人,快毁掉阵眼!”一名幸存的衙役大喊。我挥舞佩刀,冲向阵眼处的血色祭坛。玄清天师见状,疯狂阻拦。我与他殊死搏斗,终于在他的胸口刺出致命一刀。
玄清天师倒地,血阵开始崩塌。血月魔神的身影逐渐消散,黑衣女子和教徒们也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经此一役,江州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将玄清天师的罪行上报朝廷,得到嘉奖。但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想起那血月当空的恐怖场景,以及玄清天师临死前那怨毒的眼神。
此后,我在县衙后院设下神龛,供奉着那面青铜镜。我知道,这世间邪祟丛生,身为父母官,不仅要治理人间,更要守护一方安宁,哪怕面对的是最可怕的妖邪,也绝不能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