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的镇南将军府内,刘表的身体每况日下,那杆大枪也没什么力气使了。
蔡夫人很不满意,每天骂骂咧咧。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刘表想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吃点补药,再耍一下大枪的时候。却接到了江夏被周瑜攻破,黄祖战死的消息。
刘表大惊失色!
这江夏乃是荆州与江东之间的唯一门户,过了江夏就是一马平川的江汉平原,江东军可长驱直入,直达襄阳城下。
赶紧召集府中文武官员商讨对策。
大将王威上前说道:
“江东军势大,据信使来报,集结在江夏的江东军,在收编了江夏降军之后,总兵力已达十六万人。
而我们襄阳城中的军队才两万余人,主动迎战是不可能取胜的。为今之计,只有谨守襄阳城,再下令其它各郡派兵前来救援。”
王威是跟随刘表的老将。
虽然能力不咋的,但还算忠诚,属于主战派。
这番话,说得也算中肯。
刘表点了点头,正要表态。却见蔡瑁又上前一步,对刘表抱了拳,大声说道:
“历经刘备之乱,我荆州实力大减。荆南四郡虽然表面上臣服于主公,暗地里却各怀心思,平时让他们交税都有些不情不愿,要他们出兵相助,我看他们未必会愿意。
那刘玄德,当初刚来相投时,我就是不同意的。是主公偏要说什么“同为汉室宗亲”,当兄友弟恭,相濡以沫。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
言辞之间,明显是责怪刘表当初不该用刘备来分他蔡家的权利。
说话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属于抱怨派。
蔡瑁话音刚落,刘先又上前说道:
“不如向王通求援。王通因出兵辽东,动用了北方水师,使得江东孙权失去牵制,才导致孙权强攻江夏的事情发生。
北方水师虽然鞭长莫及,不过,王通却还可以从陆路出兵救援我们。只要我们放开沿路关隘,豫州将军张绣的数万大军挥师南下,很快就可以赶到襄阳。”
“不可!”
话音刚落,蔡瑁就站出来反对道:
“此前主公听信曹操之言,曾与孙权、曹操结成三方联盟共同对付王通,并令文聘将军出兵豫州。后来,虽然被庞统来信劝阻,文聘退回宛城,不曾与王通的军队交战,但双方芥蒂已生,已不再是盟友关系。
因此,依我我看,不去向王通求助还好,若去求助,保不准他看到荆州困顿,还会趁火打劫,挥师南下夺我南阳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各有各的道理,刘表不知道该听谁的。
环首四顾,发现还有两人没说话。
一人是王粲,一人是韩嵩。
王粲是山阳郡人,是刘表的同乡,刘表对他很信任,此时担任刘表的主簿。
韩嵩任职兵曹从事,也深得刘表信任。
刘表先问王粲道:“仲宣之意如何?”
“回禀主公。”
王粲道:“依我看,不如干脆将荆州献给王通,王通向来以德服人,必会厚待主公……”
刘表皱了皱眉。
心中很是不喜!
自己好歹也是一路诸侯,又岂可将基业拱手让人?遂又看向韩嵩道:“德高意下如何?
韩嵩道:“依属下看,不如干脆投靠孙权。”
“住嘴!”
刘表大怒:“孙权夺我江夏,杀我大将,我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又岂能屈身于他!”
“主公息怒。”
韩嵩拜倒在地道:“主公且听我一言。当前局势下,主公只有三种选择。
其一,抵抗孙权,继续独成一路诸侯。
但是,如今江夏已破,援兵难到,对抗孙权毫无胜算。
其二,投靠王通,成为王通的附庸。
但是,王通打压世家,又让黔首之子上学为官,其虽一时得意,未必能够长久。”
其三,投靠孙权,共同对付王通。
方今天下,王通已经一家独大,而王通又是士族世家的公敌,所以,合荆扬二州之力,再联合曹操共同对付王通,才是我等士族世家最明智的选择。”
韩嵩话音刚落,很多人都看向刘表。
虽未有人表示附议,但刘表心里清楚,很多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不像韩嵩这么大胆,敢在这种时候将心里话说出来。
可是,刘表就是再蠢。
心中也明白:
别人投靠孙权,都可以继续在孙权手下为官。而他刘表,却只有死路一条。
纵然孙权不会马上杀他,以后也会找个借口,将他刘表一家全部杀光。别的不说,至少孙坚之死,也跟他刘表有很大的关系。
韩嵩的建议,刘表自然也不会接受。
……
就这样,大家在一起讨论了一天一夜。
没有任何结果!
到了第二天时,有斥候来报:“孙权分兵两路,一路由程普率领五万人马,乘轮桨战船逆水而上,兵逼江陵;一路由周瑜率领六万人马,直奔襄阳而来。”
刘表大惊,他知道孙权这样做的意图。
江陵若失,荆南援军无望!
就在刘表惶恐之时,有亲随来报:“府门外来了一位蒙面之人,自称是主公的故人,说是有要事求见主公。”
“故人?”
刘表中一喜,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凤雏庞统?”
但随之又摇了摇头。
因为据刘表所知,那位曾经帮自己打败刘备和诸葛亮的庞统,现在应该还是在辽东。
那么,该是谁呢?
但是,不管是谁,既然自称故人,还是蒙着脸孔前来相见,那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隐秘的事要见自己。
赶紧让人将那蒙面汉子带到书房之中见。
……
没多久,刘表就在书房中见到了那个蒙面汉子。进了书房之后,那蒙面汉子便取下脸上的黑巾。一见之下,竟是自己的好友陈琳。
“孔璋弟,是你?”
“是的,景升兄别来无恙?”
“还好,是乾公让你来的?”
“是的。”
“乾公可愿相助?”
“景升兄别急。”
陈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乾公让我来,只是给景升兄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
“是的。”
陈琳道:“说是很久以前,有一稚童捡到一块黄金,便揣在怀中招摇过市,结果,还没回到家,就被人给杀了。”
“这不就是小儿怀金的典故嘛,刘某又岂能不知?”
“唉!”
陈琳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你虽知“小儿怀金”的典故,却不知——这荆州其实就是那块金子。”
“你……!”
刘表闻一怔,旋即便马上明白了过来。
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陈琳破口大骂:“好你个陈孔璋,为兄今年已经……年届花甲,你却说我是小儿!”
……
(附录图片:刘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