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昌鸿远远看到了离冬。
忙打起精神,上前两步。
牵过离冬手里的马,跟随她的步子向前,“离小姐,一路上累不累?”
远处一直看着的将士,只觉得昌统领笑得那副不要钱的样子,有些陌生。
不由隐晦打量被他称作离小姐的人。
清冷高贵,一身气质比皇宫里的贵人还甚。
莫非,是哪位公主?
不,不会。
昌统领叫她离小姐。
不由暗想,京城姓离的大家族有哪些。
“都准备好了?”
离冬毫不避讳,大庭广众下,直接问了出来。
昌鸿猝不及防,惊愕往四周看看。
“这是能说的吗?”
离冬:……
不能说吗?
她不光要说,还要做。
昌鸿看懂了。
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嗯。”
昌鸿见她没再往下说,暗暗松了口气。
“大皇子,今夜便是个好机会,皇上招了舞姬在玉华宫嬉闹,那里面有我们安排的死士。”
上官律被说动了。
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父皇阴晴不定,对他们几个皇子防备心重。
他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哪天小命不保。
尤其在他有了嫡子后,父皇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皇子府也遭遇了几次暗杀。
要说不是他父皇派人做的,打死他都不信。
他都抓到过一个死士,只有皇上才能命令。
既然他不仁在先,就别怪他不义了。
“张先生,就按照你的计划,今晚便杀进皇宫,等本皇子逼宫成功,定会封你做丞相。”
被他唤作张先生的人,连忙一脸激动,“多谢大皇子。”
低头的瞬间,寒光闪过。
萍儿,我终于可以替你报仇了!
京城的夜晚,依旧繁华。
还未到宵禁时间,街道上张灯结彩。
皇宫里,上官正志同他新得的美人嬉闹。
“皇上,妾在这里,快来啊!”
红绸蒙在了上官正志眼上,他寻着声音扑过去。
“小妖精,等朕抓到你,看怎么收拾你。”
你追我逃,玩得不亦乐乎。
纱幔外,还有一群乐手吹拉弹唱。
皇宫某一处,昌鸿装作没看见,故意将大皇子的人放进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守将甲驻足,好奇问乙。
乙听了片刻,除了偶尔有虫鸣声,一片寂静。
“你小子,出现了幻听吧,哪里来的声音。”
甲再一细听,挠挠头,“难道真是听错了。”
一队人早已绕过他们,悄悄潜入了上官正志的寝殿。
正与美人玩闹的他,并未发现,丝竹声已经停了,美人也不见了踪影。
“美人,朕抓到你了!”
上官正志上下其手,发现触感不对。
一把将眼睛上的红绸扯掉,脸上的笑意被惊恐取代。
“你们是谁?擅闯朕的寝宫,该当何罪?”
上官律从暗处走出,“父皇,好雅兴。”
“是你!你这个逆子,让他们全部退下,此事朕可以不追究。”
“父皇还没认清形势,如今不是你追不追究的事。”
“张先生。”
一中年男子拿了张圣旨走了过来。
“你皇,盖玉玺吧。”
上官正志看着上面的内容,惊愕不已。
“你竟然敢篡位?!”
抬手指着上官律,胸前起伏不定。
黄色的寝衣隐隐有汗渍浸出。
“父皇不觉得问得很可笑吗?你迟迟不肯立太子,见我有嫡子出生,对你构成威胁,便三番五次派人暗杀我。”
上官律只觉得可悲。
皇家无亲情。
更别说父子情。
他这个父皇眼里,除了皇位,再无其他。
不管是他,还是其他皇子,都只是他的风流产物。
“不,不是的,你想要当太子,朕现在就下旨,将你封为太子。”
上官正志见迟迟没人来救驾,急了。
为今之计,先稳住上官律。
“迟了,能直接当皇帝,我为什么要做太子。”
他早该这么做了。
也不至于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
上官正志缓缓往门口退去,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
上官律只让人堵住他,并未阻止他呼救。
半晌,毫无动静。
“别白费力气了,禁卫军统领已经被我引到别处去了。”
上官正志终于怕了。
开始口无遮拦,“你靠手段得来了皇位,终究坐不长久,乱臣贼子,会被写进史书,遗臭万年!”
“这就不烦父皇操心了,到那时,你的坟头草都已经不知道多高了。”
上官律抽出暗卫腰间的刀,缓缓朝上官正志逼近。
上官正志不住往后退,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
平日被酒肉掏空的身子,这一刻,软成一摊烂泥。
“我禅位,只要能饶我一命。”
视线不时扫过窗帘上的黄绸。
暗卫怎么还不来?
上官律根本不听,挥起手中的剑,刺向他。
抽出剑,鲜血横流。
“你当我傻啊,会给你报复的机会。”
他可没忘记,皇上手里握着一支暗卫营,只是有些奇怪,今晚为何没有出现。
忽然,门外响起了厮杀声。
上官律眸色一厉,来了!
片刻功夫,只剩下轻盈的脚步声。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门边。
离冬的身影缓缓走近。
“你是谁?”
上官律除了诧异,更多的是出现变故的惶恐。
上官晔从她身后走出,“大皇兄,好久不见。”
上官律显然认出了来人。
“小杂种,你怎么还没死?”
那帮奴才,阳奉阴违。
他交待了宫里的人,“好好照顾”这个小杂种。
“大皇兄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正好,就拿你的命,庆祝我夺得皇位。”
上官律举剑朝他砍去。
被他轻飘飘躲开。
“怎么,大皇兄想灭口不成?”
“谋杀皇上,其罪当诛,给我将他拿下。”
昌鸿见离冬隐晦点头,带着禁卫军,将大皇子拿下。
上官律自知大势已去。
只是不甘,到手的皇位被这个小杂种破坏了。
果然,不叫的狗最是咬人。
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想尽办法,将他弄死在冷宫。
张先生面露诡异的笑。
好啊,报应啊!
上官律也有今天!
眼眶泛红,任由禁卫军将他押走。
只在离去前,深深看了眼离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