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整理了下衣冠,在五大谋士面前来回走了两趟:
“臣到江夏面见周不疑,虽然并未能请来周不疑的怜悯之心,但却得来另一个秘密!”
“可以说是一个绝大的好消息!”
曹操愈是心急如焚,杨修反而好整以暇,卖起了关子。
“什么秘密?”
“可是对我军中的疫病,有好处的么?”
曹操急切的追问道。
曹军燃眉之急,是疫病扩散,随时都有可能蔓延整个军营!
甚至如果传到后方的话,整个中原都有感染的危险!
所以曹操当下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能化解疫病。
至于其他的,哪怕是原来最头疼的粮草短缺问题,现在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臣在周不疑的军帐里,从他话语之中偶然得知,这粮草之中所含的伤寒之病,并非出自他周不疑之手,而是另有其人!”
杨修停下了脚步,傲然抬头说道!
“另有其人?”
“那这置毒之人又是谁?”
曹操的眼睛一亮!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这个系铃人不是死敌周不疑,那就还有希望!
杨修缓缓提起手掌,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指向了襄阳的方向!
“这批粮草,本是从襄阳送来,要交到周不疑的军营里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周不疑乃是用毒的行家里手,而这伤寒病之病,更是他玩剩下的!”
“所以粮草送到辕门外的时候便被周不疑发现动了手脚!”
“所以周不疑才坚辞不受,让那个押粮之人郭俢把这批粮草送回襄阳。”
“不想半路上被丞相派人杀了郭俢,劫持了粮草……”
曹操拍案而起:
“是荆州士族!”
“真没想到,这荆州士族手下,还有这等高手!”
曹操推案离席,向着程昱说道:
“立刻传命满宠,着他动用一切手段,务必把祛除疫病的良方从荆州士族的手里讨过来!”
稍微顿了顿,又补充说道:
“告诉满宠!”
“必要的时候,不用在乎杀戮!”
“孤只要时间足够快。不在乎他使用任何的手段!”
程昱应诺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五大谋士听到又有了新的发现,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仲德,等一等!”
杨修再次招手,拦住了程昱。
“怎么?”
“德祖兄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
程昱装出一副笑脸问道。
杨修微微一笑,满脸的狂傲之色:
“你可告诉满宠,也不用四处寻找。”
“置毒之人,就是水镜山庄的司马徽!”
“这是我从周不疑的口中亲自听来的。”
“只要抓住司马徽,便不怕得不到这祛疾的良方!”
曹操点了点头,再次催促:
“就依杨德祖之意,速度作书给满宠,教他得书之日,即刻行动!”
程昱连声应诺,躬身拜辞了曹操,出帐安排去了。
“德祖,你一路风尘,暂且下去安歇了吧!”
“若真能从司马徽的手里得来祛除疫病的良方,孤对你自然另有重赏!”
杨修听曹操刚才的时候还称呼他“杨爱卿”,极尽热情,这会不过眨眼之间,又变的冷淡了许多。
\"哈哈哈!\"
杨修也不躬身称谢,竟然仰天大笑着径直出帐去了!
“这个杨修,忒也狂傲了些,俨然就没把主公放在眼里!”
陈群看着杨修离去的背影,气愤愤的说道。
曹操目光凝视着杨修刚刚离去的军帐门口,一句话不说。
嘴角却荡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
襄阳,水镜山庄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对于素来人烟稀少,冷清寡淡的水镜山庄来说,这简直就是数十年来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批粮草,送去也有月余了吧?”
蒯越端起酒碗,向着主坐上的水镜先生司马徽笑道:
“按照先生的说法,若周不疑的兵马已经吃了这批粮草,现在总也该有些异常了吧?”
“为何却迟迟听不到江夏有什么反常的密报?”
黄承彦也心有余悸的说道:
“最要紧的,是不会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来!”
“周不疑可是杀人如麻的主,对任何不利于他的人那真的是下死手。”
“要是被他们发现这粮草之中藏着猫腻的话,他是真的敢立刻发动报复……”
庞德公经历过几个月心力交瘁的折腾,现在的身段比之以前已经瘦了一圈。
他凝视着面前的酒碗,点头说道:
“黄老头的担忧,也正是老朽心中焦虑之事。”
“要是弄巧成拙,惹怒了周不疑。”
“再给咱们襄阳来一波更威猛的天火的话……”
“那咱们可就真的是遭受灭顶之灾了!”
曹操移兵赤壁之后,他们顿感轻松了不少。
活的滋润了,反而更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也就更怕周不疑的报复。
“呵呵呵……”
主座上面容清瘦,精神矍铄的司马徽发出一声轻笑,用手指弹着酒碗。
清越之声,荡漾在席间。
“我粮食中所藏的手段,不过是让他的兵卒染上腹泻疲困之症,又不会立即致命。”
“伤人于无形,让他的十万江夏兵马,化为废物!”
“到时候自然有曹丞相的兵马或者周瑜的江东军来收拾他。”
司马徽提起酒碗,一饮而尽!
目光流转,充满了恨意。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周不疑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为时已晚!”
“他没有了兵马护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怎么能有余力来报复咱们?”
黄承彦、庞德公和蒯越听了司马徽的话,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欢笑声中,酒碗交错,一片痛饮。
“不过……”
饮过一阵之后,司马徽放下了酒碗:
“我派出去刺探周不疑军营状况之人,至今迟迟未回。”
“倒是让我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蒯越一愣,复又忧心起来:
“谁?”
“不知水镜先生派的何人前往?”
“周不疑手下人才济济,武将甚多,可莫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水镜先生哈哈大笑道:
“此人若还不能成事,天下就再无任何一人可以成事了!”
“当年刘景升初入荆州的时候,就是仰仗此人才在数年之中,一统了荆襄七郡的!”
庞德公、黄承彦,还有蒯越,一起惊呼道:
“郭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