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年脸上的骇然与狂喜交织,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诩见多识广,此刻却觉得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被这枚小小的戒指震得七荤八素!
旁边的李百重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几分得意和揶揄:
“老王啊老王!我早说了,余丫头的东西,岂是凡品?“
”你刚才还推三阻四,险些就跟这天大的机缘擦肩而过了!怎么样,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李颐年闻言,老脸一红,却也顾不上反驳。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拇指上的晶核戒指,感受着那股源源不断滋养着身体的温润能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
确实,这等宝物,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若非百重提醒,自己差点就……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激荡的心绪,目光灼灼地看向余白,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沙哑:
“余丫头,这……这究竟是何物?怎会有如此神效?”
问出口的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长。
余家这丫头,先前拿出的可都是秦朝文物。
始皇帝一生追求长生不老,遍寻仙山访仙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
这丫头莫不是机缘巧合,与那传说中的秦始皇陵……
一瞬间,李颐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猜测是如此大胆,却又似乎无比合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枚戒指的来历……
他神色变幻,陷入了深深的纠结。秦始皇陵,那是国家层面都魂牵梦绕、期待了数十年的惊天秘藏!
一旦现世,其意义何止颠覆性那么简单?
那将是震惊世界的考古发现!
可……如果真是那样,余白丫头和她手中的这些东西,包括这枚对自己有无穷裨益的戒指,恐怕都将不再属于她个人……甚至,可能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一想到那温润的能量可能会离自己而去,李颐年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与惶恐。
余白冰雪聪明,如何察觉不到李颐年眼中那复杂至极的神色变幻?
她猜到对方心中定然有所疑虑,甚至可能联想到了某些常人不敢想的层面。
但她并未点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王老师,您只管放心佩戴。这戒指的来历绝对清白,并非什么违法所得。”
她顿了顿,迎着李颐年探究的目光,坦然道:
“实不相瞒,此物乃是我家祖上传承下来的,具体缘由晚辈也不甚清楚,只知是机缘巧合所得。您老人家安心使用便是,对身体大有好处。”
“祖上传承?机缘巧合?”
李颐年咀嚼着这几个字,看着余白清澈坦荡的眼眸,那份真切不似作伪。
他心中那份关于秦始皇陵的惊天猜测虽然未能完全消散,但余白的态度却让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管它是什么来头,只要不是麻烦,对自己有益,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李颐年哈哈一笑,先前那点纠结顿时烟消云散。
他抬起手,端详着那枚戒指,感受着那股细微却持久的能量缓缓渗入体内,滋养着每一寸血肉,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好!好!好!余丫头,老头子我信你!这宝贝,我可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戒指本身,细细体悟着那股神奇的力量,只觉得浑身舒泰,连带着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这等神物,可遇不可求啊!
宴罢多时,夜已深沉。
余白婉拒了他们留宿的好意,回到了预定的酒店。
舟车劳顿,加上方才与王颐年一番周旋,饶是她如今体质远胜从前,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正当她准备简单洗漱一番,卸下满身尘嚣之际,脑海中却突兀地响起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
“余女郎,可方便一叙?”
是扶苏!
余白精神一振,哪里还有半分倦意。
她迅速走到窗边,利落地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都市的霓虹。
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任何针孔摄像头之类的现代监视设备,这才心念一动,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那方神秘的空间。
空间内,依旧是那片熟悉的桃花林,清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一身素白秦服的扶苏早已等候在此,见余白现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拱手行礼:
“见过余女郎。”
余白亦含笑回礼:“扶苏公子久候了。”
扶苏也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双手奉上:“余女郎,这是你要的聚灵阵图,已然绘制完成。”
“这么快?”余白接过绢帛,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缓缓展开,只见图纸之上,线条繁复精密,每一处阵眼、每一道纹路都清晰无比,旁边还用朱砂小字标注了详尽的注解,甚至连布阵的注意事项都一一列明。
这哪里像是仓促赶制,分明是耗费了极大心血的精品!
扶苏见她神色,便知其意,温声道:
“余女郎有所不知。父皇听闻是余女郎急需此阵图,便亲自下令,让宫中精通阵法的道长们日夜兼程赶制,方才将此完整阵图及注解誊录完毕。”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关切问道:“女郎且细看,可还清晰明白?若有不明之处,我可代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