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跟着霍达等人去询问室做笔录了，陆执两人在外面长椅上休息。
他毕竟只是霍达临时凑数的手语翻译，这个案件是归市南区刑警大队管辖的，跟阳城区没有关系。
他们能参与的部分太少了。
此刻，陆执的心里如同有只小猫在抓挠一般，刚才的问题一直萦绕不散。
白雪和程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刚才开始神情就一直紧绷着，卷卷此时感觉有些累了，趁着这空档去外面买咖啡。
陆执坐在接警大厅的长椅上，意识迅速地沉入了系统之中。
他要通过审判之眼，查看白雪做笔录的过程。
很快，视线中就出现了画面。
跟看直播一样，高清到身临其境的程度。
白雪坐在询问室里，霍达没有着急问，而是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看到对方小口啜饮，他才开始像聊天一样问话：“白女士，你们家住在泰东步行街附近？”
“对，就住泰东花园里。”
“那你应该经常到步行街那一片逛街吧？”
“还……还好吧，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你的工作是？”
“我是一名插画师。”
“是在外面公司工作吗？”
“不是，我居家接稿子，有固定合作的公司和工作室，有时候也会很忙。”
回忆着刚才白雪的反应，霍达询问道：“你说刘强有很多仇家？”
“知道具体的人名吗？”
白雪摇摇头：“我不清楚，他有时候会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去吃饭喝酒，醉得很厉害。”
“都是些酒肉朋友，我总感觉他们不是好人。”
霍达点点头，将这条线索记下，走访的时候着重询问。
而后他进入重点：“你详细说说今天晚上刘强和刘彤外出时的情形。”
白雪放下水杯，思绪陷入了回忆使得眉头不自觉蹙起。
“晚上快9点的时候吧，彤彤说想要去吃臭豆腐和酸辣粉。”
“她今天晚上上辅导班回来的晚，当时还没吃晚饭，所以比较饿。”
“我因为稿子比较着急，没空带她去。”
“他爸爸就领着她出了门。”
霍达仔细询问道：“上的什么辅导班？”
白雪把彤彤上辅导班的地址和联系电话找出来，方便对方记录。
比对着刚才目击证人的证词，霍达直视着白雪的眼睛问道：“刘强和刘彤的关系怎么样？”
“挺……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白雪突然有些结巴。
霍达却不准备放过这个点儿，步步紧追：“有目击证人描述，案发时刘强正在殴打辱骂刘彤。”
“刘强的态度也像是经常这样做。”
“他平时在家里有没有类似的行为？”
白雪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霍达又问道：“既然知道刘彤跟刘强的关系不好，她独自跟着刘强出去吃宵夜，你能放心？”
白雪有些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警官，我不放心又能怎么办？”
“我当时原本想要给彤彤点外卖的。”
“是我老公非要带她出去吃，而且还阻止我跟着，让我在家画画。”
“我哪敢有不同意见。”
“不敢？”霍达缓缓反问。
“对，我不敢。”白雪坦然承认，而后撸起了自己的连衣裙袖子。
纤细如白藕般的手臂上，一大片淤青清晰可见。
“我和彤彤对刘强来说，没什么区别。”
说完，她又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家丑。
既然如此，白雪应该很恨刘强才对，可为什么听到刘强死亡的时候她看起来很难过。
那伤心的眼泪不是假的，这点儿霍达自认为还分得清。
他直接抛出一记直球：“你恨刘强吗？”
白雪摇摇头：“不恨。”
“他殴打你和刘彤，你们不恨他？”
白雪解释道：“刘强对我们已经很好了，很好很好！”
跟洗脑一样，这个“很好”白雪强调了很多遍。
“他经常变着花样的买各种东西送给我和彤彤。”
“我以前说想要学插画，他二话不说就掏钱给我报了班。”
“还有彤彤，想学舞蹈，他也很支持。”
“他对我们已经够好了。”
刘强在物质上对白雪母女极尽满足，但是却仍旧掩盖不了他对两人身体的伤害。
霍达忍不住皱眉：“可是他动手打你们……”
白雪打断了霍达的话，她接下来的反驳让霍达甚至是让陆执都感觉如遭雷击。
“警官，你们都是男人。”
“男人在外面压力大， 努力挣钱养活我们母女很累的。”
“动手打人发泄发泄怎么了？”
“他不打我们俩，难道出去动手打别人？”
“那可是犯法的！”
“所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审讯室里，瞬间落针可闻。
白雪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挨打也是她和刘彤天经地义的。
甚至她自己或许都没有意识到，她把刘强创造的经济条件跟挨打这件事挂上了钩。
她们花着刘强的钱，就有义务承受对方的拳打脚踢。
毫无疑问，刘强在他们家处于一个绝对的统治地位，没人能够撼动和质疑，连警察都不行。
负责记录的女警望着面前跟魔障了一样的女人，还没结婚的她感觉彻骨的凉意。
“这女人已经被畸形的婚姻关系洗脑了，太可怕了。”
“还是单身好，结什么婚！”
白雪义正言辞的表明态度，只不过她说那番话时微微发抖，缺少了几分信服力。
说完她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谨小慎微，微微低着头重新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
霍达也被她雷的不行，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才继续询问。
“那你认不认识墨意臭豆腐店的老板？”
“谁？”白雪抬起头有些茫然。
霍达补充说明道：“就是你女儿想吃的臭豆腐店的老板——程墨。”
白雪的眼神一动，似是跟脑海中的人物对上了号一般。
“见过，我跟女儿一起去过几次。”
“他家的豆腐的确好吃。”
“我没跟他说过话，算不上认识。”
霍达点点头，这证词跟程墨说的基本一致。
这起案件中，唯一令人生疑的就是白雪母女和刘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虽然白雪表现出了一副挨打活该的模样。
但如果程墨跟白雪认识的话，这案件的水可就深了。
所以，霍达很快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程墨和白雪、刘彤的关系成了本案调查的重点。
笔录进行到了尾声，霍达看着白雪报出的年龄——26岁。
瞬间，眉头又竖成了川字。
“白女士，刘彤今年几岁？”
“9岁。”
白雪回答着，捏着纸杯的手一用力，纸杯都变了形。
霍达在心中掐算着，也就是说白雪在十六七岁的年龄，就怀孕产子生下了刘彤？
（程墨：阿巴阿巴阿巴，众筹在看守所添个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