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居然不怕，看着她低头，脸上毫无惧色，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敢咬伤我，那你这个月的工资别要了，赔给我都不够。”
樊烟一怔，张开的嘴又合上，不敢真的咬下去，只是做做样子。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不想将工资拱手让人。
听到外头有动静的邱老四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樊烟！你在做什么？”
说完，立即冲过去，将樊烟的脑袋拍开，把胡芳拉到自己身后，怒目而视。
“你欺负我同学做啥？她招你惹你了？”
被他这么一拉，胡芳的脸“腾”地冒起一股火辣辣的滚烫，以前那个手欠的小男孩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瞧他紧张的，一把将自己拉在身后护着。
原来被人保护的滋味这么美妙，好甜，甜到了心里。
“她打我。”樊烟哭了，依旧梨花带雨，可惜邱老四是个大老粗，没办法理解她的举动，“你看看我的脸，她打的。”
胡芳在邱老四背后解释：“她说你喜欢的人是她，我觉得她在放屁造谣，就甩了她两耳光。”
邱老四心里直呼：“打得好，樊烟这么算计我，就该被揍。”
嘴上却说：“你动手不应该，她瞎说的，我没喜欢她，就是同事，平日里多聊了两句，仅此而已。”
樊烟的眼底像是触发了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邱老四，嘶哑着声音问：“邱老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什么？”邱老四淡淡地问，“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
他都快要气死了，樊烟真的很心机，居然跑去胡芳面前说他们的事。好在他没跟她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以前觉得她说话轻言细语，是个好性的。
原来看走眼了，根本不是，她自私自利不说，还又坏又蠢。在胡芳面前瞎说，无非是想毁掉他的亲事。
他不同意将妹妹换亲给她弟弟，她就要毁掉自己的一切。
实在可恶，打死他都不会再招惹。
原有的那么一点点喜欢，已经被她破坏的一干二净。
樊烟哭的更厉害，猛烈摇头：“不，你骗我，不喜欢我为什么帮我干活？早上为什么去找我？
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只是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你家里人太自私，不肯帮我。”
胡芳诧异地看着她：“邱老四要真喜欢你，为什么会没办法？他家里人很好说话的，只要合情合理，都不会袖手旁观。”
邱老四满脸无语：“我凭什么帮你？凭你会骗人？凭你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别人？你走吧！别在我面前哭，我没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你家里三个妹妹，分一个去我家怎么了？”樊烟觉得邱老四心狠，哭着质问，“我弟弟只有五岁的智商，很好哄，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
我爸妈还会帮着一起承担以后的生活，为什么你不同意？你家里人也不同意？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胡芳更诧异，要说什么，看邱老四满脸黑沉，最终没说。
“这么好的事你找别人去，我不是残废，跛脚，癞痢头，不需要牺牲妹妹的幸福来成全自己。樊烟！没想到你这么可笑，你家的条件既然那么好，还在这里哭什么？赶紧去找呀！”
最后这句，邱老四猛地拔高声音，吼出内心的愤怒。
樊烟被吓住了，张着嘴巴，哭泣的表情被定格。她知道，邱老四真的生气了，在他眼里，妹妹的幸福比他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他身上没有任何缺陷，不需要跟人换亲。他有对象，就是他身边站着的女孩。
长的是没自己好看，但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出嫁，不像她，接近邱老四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邱老四！你没资格吼我。”
樊烟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后门。
胡芳轻轻地拍了拍邱老四的后背：“你干啥这么生气？别气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撒谎。她想嫁给你，存了别的小心思对吧？”
“对。”邱老四也不想隐瞒，把樊烟的情况跟胡芳说了说，随后沮丧不已，“没想到她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我妹妹再多，也不可能送去她家那个火坑。
五岁智商的男人，就是个傻子，难怪要换亲，傻子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到老婆。”
胡芳若有所思：“她家原来要换亲？我大姨家正四处找人换亲呢，不知道她肯不肯嫁。”
“你少来。”邱老四立即打断了她这种可怕的思想，“樊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大姨够不够厉害？
要是不够厉害，压制不住她，别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有八百个心眼，会将人玩的团团转。”
“那还是算了，我大姨跟我妈一样老实。”胡芳笑了笑，“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紧张。我知道你不想她跟我们有瓜葛，我也不想，这女人没安好心。”
“知道就好。”邱老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胡芳，“天不早了，去买点包子填填肚子，从市里走路回去，得好久才到家。”
胡芳没接：“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咱们还没到那步呢。你一个学徒，没多少工资，这一块钱是你中午的饭钱吧！给了我你吃什么？”
“我还有五毛。”怕胡芳不信，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五毛钱给她看，“卖鸡蛋的钱都是有数的，你要买了东西吃，你爸妈肯定要骂你。
先拿着，吃饱了再回去。咱们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已经确定了，不差那一步。”
“那我就不客气了。”胡芳拿过一块钱，笑着晃了晃，“我不买包子，留着做个纪念，这是你第一次给我钱。”
邱老四瞪了她一眼：“我说你是不是傻？钱是拿来花的，不是拿来看的，留着做啥？去买几个包子吃，别饿着。以后结婚了，我挣的钱都交给你。”
“知道了。”
胡芳“吃吃吃”地笑，伸出手拉了拉邱老四的，最后飞快松开，转身就走，怕被他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