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江澈看到那老道直接跳下去了，脸色顿时一变。
道玄门前山主殿是在终南山半山腰，走到这里已经是杳无人烟的更高处了，这往下跳，可比当初黑石村地陷还要夸张得多。
你又不会飞，自己跳崖不是自寻死路？
只能跟当初顾姐姐一样，借着山崖边上的岩石凸起或者树木借力，大鹏展翅一般不断下跃。
江澈赶紧闪身来到木屋边上，探头往下打量，却哪里还有那老道的身影。
云雾遮蔽，能见度并不算高，但目之所及往下百米绝对在视野之内，从那老道刚才跳下去的时间来看，其实也就是前后一瞬。
老道速度再快，即便没入云雾之中，也能看到他的影子往下掉才对。
诡异。
太诡异了。
道门领袖，武道界顶尖势力道玄门的掌教师弟，先天强者，直接跳崖不见了。
这搁谁来看了，都很费解。
更费解的还在后面。
江澈的感知中，又察觉到了气息靠近。
在这里他真的是如鱼得水，八品实力感觉跟先天似的，周遭的山川龙气尽皆在他的感知之中，就和之前在上古秘境中的时候一样。
他跟温若瑶进入迷雾山林，那里的山川龙气也能当成他的眼睛，只要有所异动，他就能循着痕迹一路追踪。
在温若瑶被巨型蜘蛛抓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追踪到蜘蛛洞穴的。
如今一样感知到了山川龙气异动，便立刻闪身到木屋后面藏了起来。
结果过不多时，一道让他完全没想到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红裙女子！
百宗会武开启之前，在武安部总部藏宝楼四层见到的那位红裙女子！
她依旧是一袭红裙，一如当时初见时的模样。
只不过跟当时负伤吐血的样子相比，如今的红裙女子，脸色红润，气息沉稳绵长，显然早已痊愈。
看来她的功法隐患已经彻底消弭了？
就是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在山林中行来，看着下方悬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澈忍住了出去打招呼的冲动。
他还想着，下次要是见到这位红裙姐姐，就请教一下功法上面的事情呢。
红裙姐姐走的路子，应该跟他是一样的，但红裙姐姐走在他前面，如果说能请教的人，普天之下可能也只有这位了。
但他现在是郑元的身份。
他不确定红裙姐姐有没有发现自己，看起来像是没发现，应该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其他人潜藏。
那就继续藏在暗处不现身好了，看看红裙姐姐来这里干什么。
换做平时，江澈也没这个胆子在道玄门内部跟踪一位掌教师弟，但他猜测道玄门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掌教都不在这里，他借着这里的山川龙气掩护，确实安全性大增。
结果没想到跟踪那老道到这里，反而还等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红裙女子确实没有发现他。
或者说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跟踪老道，所以并没有放开感知，只是在悬崖边上驻足了片刻，之后也跟着那老道一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江澈眼皮陡然一跳。
妈的。
今天是见鬼了吗？
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这里跳崖玩儿？
你们都会飞啊？
他这次没有停留，赶紧闪身而出，眨眼就来到了悬崖边上。
然后就看到那红裙女子直坠而下，在最后关头才感知到他闪身而出带起的气息，转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惊诧之色。
可随即她整个人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江澈真跟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又他妈不见了？
之前那老道跳下悬崖不见了，他还可以认为是自己跟慢了，那老道可能隐入了云雾之中，所以看不到踪迹了。
但眼前这红裙女子是怎么回事？
离云雾明明还有一段距离，这就是凭空消失了！
不对！
江澈眉头紧锁，红裙女子消失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好像微微扭曲了一下。
他想起了百宗会武里面的那座空间传送阵。
空间阵法在当今之世是非常晦涩难懂的，不然也不至于在找到了一座传送阵之后，还要耗费武安部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去修好使用。
方成器之前也说了，空间阵法就是阵法一道的十二品先天，乃至是先天之上的存在。
可这里并没有任何阵法的痕迹！
此时眼前所见，超出了江澈的认知范围。
但除了跟空间阵法联系起来，也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得明白，老道跟红裙女子为什么在他眼前凭空消失的事情。
驻足片刻，江澈还是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一咬牙，同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至于为什么要跳下去......
他已经可以笃定，道玄门掌教必然在这里，跟那掌教师弟一样。
他想知道道玄门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如果要拿到无极功的话，也必然要跟道玄门掌教接洽，再加上那红裙女子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种种疑惑叠加在一起，江澈就这么做了。
带着一种想要破案的好奇感，江澈在直坠而下的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能不能跟着红裙女子一样消失不见。
结果刚坠下两秒钟，眼前画面就突然一变。
原先的蓝天白云云遮雾绕消失不见，就像是乘坐传送阵时的空间变换和失重感一样，眼前仿佛在放幻灯片，画面一阵快速切换，然后就看到身下出现了连绵群山。
距离很近，大概只有一二十米。
就像是他跳下悬崖，然后就出现在了这群山的半山腰处，一二十米的高度，摔不死一位八品武人。
江澈凌空旋身，一掌拍向地面。
体内山川龙气狂涌，透掌而出，引动周遭的山川龙气，在他离地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轰然落在地面。
借着这股反震而回的力量，江澈下坠的势头顿止，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面。
其实直接用御风步就可以了。
但下意识就用了这种更直接的手段。
此时他才感觉到这群山之中的山川龙气，浓郁得有些过分了......
还有一种跟在上古秘境时非常相似的古朴和沧桑之气。
山川龙气也有年龄之分，名山大川沉淀越久，地底龙脉也就越发凝实，溢散的山川龙气自然也就越发浓郁和古朴。
江澈几乎立即就明白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上古秘境！
原来，上古秘境并不是只有百宗会武发现的那一处！
正在江澈惊叹此地和警惕四周时，一袭红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一掌直接拍向他的后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