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和顾亦安开始异国恋后，连找个视频聊天的时间都难，本来就有着12个小时的时差，两个人还都那么忙。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格外珍惜可以联系的时刻。他们也都理解对方，不会因为没有秒回信息这种事情闹别扭。
程霜依旧是下班后搞自己的小说大业，码字码得废寝忘食，因为随着剧情逐渐发展到高潮，读者变多也变得活跃起来，她不好意思再随意断更，因为那不仅会失去读者，还会失去钱。
突然有一天，她连续收到了几个金牌打赏，金额加起来应该差不多有一万元，这位可是比“zebra”还要大方的读者，一次就打赏这么多。
但她这种小作者真的会有这么死忠的读者吗？会不会是未成年读者刷的，金额不小，程霜有点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像用家长的钱充游戏的孩子一样。
她留意了一下Id，叫“小安奶奶”，再点开头像看看，有点糊，但是能看出来人影，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位气质很好的奶奶，穿着旗袍坐在木椅子上，腰板挺得很直。
这是碰上富婆读者了？
但是看着Id愣了几秒后，程霜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小安奶奶”，她默读了几遍后，脑子里突然冒出顾亦安的名字。
不会吧？程霜有些惊恐，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几年前在超市见过的顾亦安奶奶，但实在过去太久了，没想起来他奶奶长什么样子，但记得气质是很好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程霜只能去问顾亦安，那是不是他奶奶。
顾亦安看了那张头像的照片后确认就是奶奶，那是他帮她拍的，也是她微信的头像。
那会儿国内是晚上，顾亦安那边是刚起床，趁还没去上班，他给程霜打了视频电话，“在码字？”
“嗯。”程霜把手机立在电脑旁，“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去，现在还早。”顾亦安问她：“你是怎么发现我奶奶的？”
“她给我打赏了。”程霜拿起备用手机给顾亦安展示她收到的打赏礼物，一排下来全是“小安奶奶”送的。
“你奶奶是不是以为没送出去，一直点啊，送了10块金牌。”程霜觉得老人家可能是对手机操作不是很熟悉，才会连续送10块。
顾亦安笑了，觉得程霜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奶奶的Id也太直白了，生怕程霜不知道是她送似的。
他上次帮奶奶添加程霜的小说进书架的时候还不是这个Id。从这个角度想的话，奶奶可能也没送错，他便说：“也许我奶奶真的喜欢看你的小说呢？她本来就有听小说的习惯。”
“但是10块金牌也太多了吧。”程霜也才开始好奇为什么顾亦安奶奶会知道她的小说，应该不是巧合，她问：“是你让你奶奶看我的小说的？”
“她知道你写小说后，问了我你在哪里写，我就告诉她了。”因为害怕程霜误会，他又补了一句：“我只是帮她加入了书架，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她应该是真的觉得你的小说好看。”
程霜：“嗯，帮我跟你奶奶说一声谢谢，然后问问她是不是打赏错了，我把钱给她退回去。”
顾亦安：“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换衣服上班。”
但他没有把视频挂掉，而是把手机立在桌子上，对准柜子，起身去换衣服。
程霜在地球的另一端，隔着屏幕看他，看得到但是摸不到，心痒痒，好想他，只希望春节快点到来，可以和他见面。
挂了视频电话后程霜一口气码了3000字，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两个小时，再拿起手机看的时候，发现顾亦安给她发了微信。
【我和奶奶确认过了，她没有点错，只是很喜欢你的小说，才给你打赏的。她想认识你，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但如果你不想加的话，也不用勉强，没关系的。】
她回复：【好。】
程霜哪好意思不加呢？这位特别的读者给她打赏了那么多钱，不“私联”一下说不过去。
她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加的奶奶微信，奶奶很快就给她通过了，还给她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程霜：【奶奶早上好呀！】
奶奶回复得有点慢，因为她对拼音不熟悉，用手写输入法打的字：【早上好，你上班了吗？不会打扰你吧？】
程霜：【还没有，在上班路上。】
那会儿因为快10点了，程霜赶紧补发一句：【我在广告公司上班，上班时间比较晚。】
奶奶：【那这个工作适合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你每天都更新这么晚，一定也睡得很晚吧，辛苦了。】
程霜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谢谢奶奶，写小说是我的爱好，虽然辛苦，但是很快乐。】
奶奶：【加油，你写得很棒，奶奶每天都在看。】
程霜：【谢谢奶奶，但是您不要再给我打赏了，太破费了。】
奶奶：【那是你的劳动所得，你应该得到的。等亦安回来，你到家里来吃个饭吧。】
这一句程霜不知道怎么回，说不去不礼貌，要是答应了，不去也不好。
但她暂时还没有做好见顾亦安家人的准备，虽然目前看来，他家里除了爷爷，其他人对她并没有什么看法。
她最终还是回复了【好】。
她突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去年春节回家的时候阿尔兹海默病就很严重了，已经不记得了自己的孙子孙女，尤其是长期在外工作的程霜。
好在她身体没有其他太大的疾病，由于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程霜给叔叔打了一笔钱，当是给奶奶的红包。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春节，顾亦安没办法在除夕之前回来，赶不上家里的团圆饭。
而除夕前一天，冼翠莲带着程晚坐火车来到了江城，在程霜租的房子住下。
他们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陈希希的咖啡店还没有放假，所以程霜不让他们来，太打扰了。
程晚来到江城之后整个人都很兴奋，拉着程霜问了一大堆问题，晚上睡沙发也没意见，还睡得很香。
冼翠莲则和程霜挤一张小床。程霜本来以为他们不会来的，毕竟是过年，别人家都是回家团圆，他们反之。
程霜不想回家过年是因为觉得太折腾，而且回老家的时候总有亲戚说些她不爱听的话，她不想听说教，但是又躲不开，干脆就不回去了，回去没有意义。
她问冼翠莲：“是不是程晚吵着要来的？”
“他没吵。”冼翠莲睡不惯程霜的软床，翻来覆去，“我想着他长这么大了都没去过什么地方，就让他来大城市见见世面。”
程霜呵笑了一声后说道：“你对你儿子可真好。”
不过她也是嘴硬心软，除了除夕当天在家过节，初一、初二、初三三天都带着程晚和冼翠莲在外面玩，自然风景、历史人文、时尚潮流，江城的每一面都看到了。
她来江城这么多年，都没有那三天了解得细致。
因为陈希希初五就要开工，所以冼翠莲和程晚买了周四晚的火车票回福安县。
他们回去之前，顾亦安说他要过来一趟，拜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