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东立刻握紧了九衍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别紧张，我还没蠢到去碰它。”魇星君像是甩掉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将那碎片抛向林东，“拿着。算是我……对九衍的回应吧。”
林东下意识接住，入手冰凉刺骨。他不敢怠慢，立刻催动九衍剑，剑身星光大放，将那碎片包裹、压制。剑身上的北斗七星纹路，第三颗星辰骤然亮起，与其他两颗遥相呼应。
意外之喜！
“多谢。”林东这次的道谢，真心实意。
魇星君转过身，似乎打算离开。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没有回头。“最后提醒你一句：紫霄宫那个老家伙，已经被碎片彻底控制了，他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而且，他正带着九派联盟那帮蠢货，赶往下一个碎片所在地——幽冥峡谷。”
“幽冥峡谷？”李青泽惊呼出声，“那不是鬼修扎堆的地方吗？”
魇星君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缥缈：“第三把钥匙就在那里，他们叫它‘冥河渡钟’。你们最好赶在紫霄宫主前面。”
林东郑重抱拳：“多谢指点。”
三人不敢耽搁，转身欲循着来路离开这片诡异星域。
魇星君的声音却如同叹息，在他们身后响起：“林东，记住我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也要做和九衍一样的选择……我希望，你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有些牺牲，或许……根本没必要。”
林东猛地回头，星域深处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魇星君的身影？只有她最后那句话，还在寂静的星空中低低回荡：
“我会在这里，等着看最终的结局。是永恒的封印……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林东的意识被强行拽入一片迷离星海。
无数光点炸开，又湮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空旷。
脑子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
过去的片段不受控制地翻涌，暴露无遗。
“记忆共鸣开始了，别挣扎。”魇星君的声音无处不在，钻入他脑中，“让我瞧瞧，九衍在你身体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林东想守住心神，可眼皮越来越沉，脑子越来越糊涂。
恍惚中，一片景象铺开，陌生又熟悉。
三千年前的蓬莱。
那时的它，是一座悬浮在星海里的城邦，宏伟得不像真的。
七个穿着星辰长袍的仙人围坐圆桌。
每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但都让人心生敬畏。
林东认出了首位那人——九衍道人。
比记忆里年轻太多，但眉眼间那股劲儿，却像是天生刻进去的。
九衍旁边，坐着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魇星君。
那时，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指尖轻轻碰着，无需言语，便有一份难言的情愫流转。
“海妖醒了，不能再等。”九衍道人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它的力量超出预料，放任下去，整个星海都要遭殃。”
“可它也是希望。”魇星君的声音柔和，她轻轻覆上九衍的手背，“我们的力量在衰退，族人越来越少。要是能用海妖的星核之力，或许能重现辉煌。”
“代价太大了。”九衍摇头，“海妖的力量有毒，会污了我们的星辰本源。”
“我找到净化法子了！”魇星君语气笃定，“只要七位星君联手，就能驯服它，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另外五位星君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心里都打着鼓。
“我支持魇星君。”一个穿着血色长袍的星君忽然表态，“守旧不是办法，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
“血星君，你看得太浅了。”九衍道人眉头微蹙，“海妖的本质是混沌和毁灭，跟我们星辰一族的秩序、创造，天生相克。”
“那就投票吧。”魇星君提议，“七星君共议，少数服从多数。”
眼前的景象猛地一换。
林东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幽暗的星辰祭坛上。
九衍道人独自站在中央，面前悬着一面水晶壁。
水晶里，无数未来的画面飞速闪过——每一个画面里，那些动用了海妖力量的星辰仙人，都渐渐变得扭曲、可怖，最终亲手毁掉了整个世界。
“必须拦住。”九衍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种决绝，“就算……要失去她。”
林东心脏猛地一抽。
这些画面太真了，简直就像自己就是当年的九衍，亲身经历着那份挣扎和痛苦。
场景再转。
蓬莱城邦最高处。
九衍道人与魇星君相对而立，空气都快凝固了。
“四比三，定了。”魇星君的声音里，听不出是喜是忧，“就按我的法子来，驯服海妖，用它的力量。”
“我不能让你走这条路。”九衍的声音又低又沉，“我看到了，魇星君，那是一条绝路。”
“又是这套！”魇星君似乎有些不耐烦，“总觉得你最懂？我们七个是平等的，你没资格一个人说了算！”
“为了星辰一族，也为了你……我只能这么做。”九衍忽然上前一步。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闪烁星光的长剑——九衍剑最初的模样。
“你要干什么？！”魇星君后退一步，声音陡然尖锐。
“取你星核，暂时封印你的力量。”九衍的声音艰涩，带着压抑的痛苦，“等我解决了海妖，就还给你。”
“你疯了！”魇星君尖叫起来，“星核离体，我会沉睡，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没别的办法了。”九衍举起了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剑光落下。
魇星君痛呼一声倒地，胸口处，一枚璀璨夺目的星核缓缓浮现。
九衍道人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将那星核取出，封入一个水晶匣子。
“原来是这样……”
现实中，魇星君的声音直接在林东脑海炸开，充满了被撕裂的痛苦和滔天恨意。
“他竟然背叛我！夺我星核，害我沉睡了整整三千年！”
林东脑袋针扎似的疼。
魇星君的情绪太狂暴了，几乎要把他的意识撑爆。
就在这时，一股暖流忽然淌进脑海，带着熟悉的气息。
“林东！”是徐婉清的声音，“这些记忆不对劲！”
林东一个激灵，清醒少许。
徐婉清的意识竟然也进来了！
她手臂上的北斗纹路亮得惊人，正和自己手臂上的纹路彼此呼应，交织成一道光幕，护住了两人。
“婉清？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