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鹰的身躯,彻底僵住了。
他如同陷入迷宫的愣头青,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白!
征战沙场,面对千军万马的冲锋,他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独闯密室,对上蒙赤行那样的绝顶高手,他亦不曾有过一丝畏惧!
可现在,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这,比让他去面对十个蒙赤行还要可怕!这简直就是对他武道之心的终极考验,一场无声的酷刑!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燃烧!一股陌生的邪火,从丹田之处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
“阿弥陀佛……道法自然……清心普善咒……”
传鹰在心中疯狂默念着一切能够静心凝神的法门,然而,毫无作用。
怀中那具柔软滚烫的娇躯,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无时无刻不在干扰着他的心神,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推开她?她却像八爪鱼一般死死缠着,那份柔弱与无助,让他根本不忍心动用半分力气,万一伤了她怎么办?
打晕她?看着她那痛苦而又迷离的神情,他又于心不忍。更何况,他也不确定,强行打断一个身中奇毒之人的气血运行,会不会让她情况更加糟糕。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传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他一心向武,于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何曾见过如此香艳而棘手的场面?
他手足无措,进退两难,宛如一个抱着烫手山芋入宝山的孩童,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就在传鹰心乱如麻,即将被那股邪火彻底吞噬理智的瞬间。
一道带着三分玩味、七分慵懒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飘落,又仿佛从月光之中走出,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啧啧,传鹰兄弟,你这可真是……好大的艳福啊。”
这声音!
传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棵虬劲的古松之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白色身影。
那人斜倚树干,姿态闲适优雅。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在清冷月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辉光。手中一柄白玉为骨、丝绸为面的折扇轻轻摇曳,扇面上一朵栩栩如生的墨色莲花,在夜风中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何等俊美的脸庞。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一丝邪魅,一丝玩味,更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从容。
仿佛这天地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不是那个与他一见如故、义结金兰的怜花公子,纪易,又是何人?!
“纪……纪大哥!”
传鹰看到纪易的瞬间,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声音都带着激动与如释重负。
纪易手中折扇“啪”的一声轻合,清脆悦耳。
他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来,步伐很慢,却仿佛踏在某种玄奥的韵律之上,每一步都说不出的潇洒惬意。
他走到传鹰面前,目光先是在传鹰那涨得通红的脸上扫过,随即,落在了他怀中之人身上。
那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月光下,白莲钰汗湿的青丝黏在绯红的脸颊与修长的颈项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水光。
原本合身的衣裙因辗转扭动而松垮,恰好露出一截圆润的香肩,肌肤在夜色中竟白得晃眼。
她贝齿无意识地紧咬着饱满的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那双昔日灵动慧黠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水雾迷蒙的原始祈求。
纪易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眉头微微一挑,用折扇虚虚一点。
“咦?这不是魔宗那位以智计闻名的‘玉面飞狐’,白莲钰么?”
“她怎么会……嗯?”他凑近了些,鼻尖轻轻一动,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中了魔宗秘制的极乐合欢散。”
纪易收回折扇,用扇骨轻敲着自己的掌心,笑吟吟地看着传鹰。
“传鹰兄弟,你这下手可真够……让人意外的啊。”
“连魔宗宗主的师妹都给掳了过来,还让她陷入了这般境地,佩服,佩服。”
纪易嘴上说着佩服,脸上那副“我懂的”揶揄表情,却让传鹰一张刚毅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急忙开口解释道:“纪大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