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夜色深沉,江伯兮醉酒而归,下人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到摘星楼。
墨晷都愣住了,大早上高高兴兴出去的人,怎么悲成这样了?
“师傅,我好想见见她,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江伯兮打着酒嗝,醉倒在墨晷身上。
墨晷哀叹一声,自己用尽最后一滴精血,演算出的劫难终究是来了,可他和冉凌雪能否渡过,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次日,陆易已到江州府和沈砚舟碰面,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不够密切,简单寒暄几句后,沈砚舟表态自己一定会经营好暴富书轩的,如果冉凌雪有什么新书要出的话,陆易可以帮忙把样品送来,他会帮忙好好经营的,再有就是冉凌雪所获利润他都会存放在四海钱庄之前的账户里,让冉凌雪也不必担心。
陆易谢过沈砚舟后,也不多逗留,准备过江事宜。
这边江伯兮才悠悠转醒,睁眼就瞧见墨晷一张黑脸在自己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
“问你自己呀!昨天都做什么了?”墨晷手握着戒尺,旁边还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
江伯兮回忆一遍,自己在和江伯衍据理力争后,安排暗影去查江伯衍口中的密室是否存在,不得不说他们办事果然神速,而且不仅发现了密室的存在,还肯定地说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体态亲密地在一起过。
江伯兮一听,回想起冉凌雪当时笃定江伯衍会抢亲的时候,他崩溃了。
尽管江伯兮一遍遍告诉自己要相信冉凌雪,可她偏偏从未和自己说过密室的事情,又叫他不得不多想。
慌乱之下,难免多喝几杯酒,江伯兮这才体会到什么叫“举杯消愁愁更愁”,可怜他千杯不倒,一直喝到夜深,才有几分醉态。
如今墨晷成了他唯一可倾诉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还记得回家。
“为师早就说过信任很重要,关系着你们以后是在一起,还是天各一方。”墨晷知道事情大概后,又提醒江伯兮一句,“以雪儿的个性,不会吃那种亏的,就算杀不死江伯衍,也会让他受点伤的。”
“我知道,我信她,因为那些暗影查到当时江伯衍就已经想好要往丫头身上泼脏水了,只是丫头出来后,向那些书肆老板说了几句扭转乾坤的话,这才保住了名节,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要独自面对呢?她说了我昨天才更有底气对付江伯衍呀?”
“所以你还是犹豫了。”墨晷一语道破关键问题,“老夫还是那句话,爱她就信她,就算有些事情不知道,信她就好了,你想想当时你要是知道会怎么办,或许就能找到她不愿意说这件事情的原因了。”
“可这样显得我很没用。”江伯兮一脸苦涩。他是个男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依赖自己,自己也会把她保护的严严实实。
“雪儿就不是那种想要依赖你的女人。”墨晷再一次说到重点,“你要是想要找一个可以依赖你的女人,那就放弃雪儿,依老夫看穆清就是愿意依靠男人的女子,可你一定要选择雪儿的话,不如把她和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她不需要保护,需要的是尊重。”
“师傅,我知道,可是我需要时间接受这些。”
“你当然有时间,毕竟你是在和老夫发牢骚,又不是雪儿。”墨晷轻拍着江伯兮的后背安慰着。
江伯兮这才失控的哭了出来,仿佛他在墨晷面前,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至于柳州,江伯兮没空理会,陆易自然也不会真的去看一下苏景行死了没有,可又不得不提,苏景行之前因为家书和苏安回到老家后,他便把自己关在房中,除了吃饭,便不肯出来。
苏明川担心儿子出问题,不敢再任由他胡闹下去,更何况董家也想念自己的女儿,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可苏家的人也从没有见过董明兰人呀!
所以苏明川决定砸了苏景行那屋的门,直接进去逼问,看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明川想到就干,哐哐地砸门声响起,带了巨大的震动,苏景行那张人皮面具刚飘落掉地,苏明川就闯了进来。
苏景行习惯性抬头看去,父子两人四目相对时,苏明川被吓晕过去,苏景行马上捂着自己的脸躲闪起来。
唯一知情人士——苏安才站出来挡在前面,赶走了众人,劝苏景行和大家说出实情。
苏景行眼神阴鸷:“说什么?说我被毁容了,新娘被人抢了,现在我还厚着脸皮给那人卖命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冉凌雪不能试着爱我呢,我付出的还少吗?为什么……”
苏安心碎地抱着苏景行痛哭着,“可主子你要是不振作起来,怎么给自己复仇呢?”
“你说得对。”苏景行苦笑几声,“你说得对,我要振作起来,我还要复仇,我要杀了江伯兮,我要杀了冉凌雪、陆易,最好老天有眼,让我杀了江伯衍……”
主仆两人还在互相劝慰时,就听见外面一阵清脆的铃声,接着听见有人念咒的声音。
苏景行一愣,戴好面具出门查看,原来道士和尚都来他家报到了。
“娘这是怎么回事?”
“景行,你不要怕,你爹说他见鬼了,娘请来了道士和尚驱鬼……”夏荷边说边示意他们快快动手,便有道士将苏景行控制住,一群和尚围着他诵念佛经。
“娘你这是做什么?”
“儿啊,你别怕,娘一定会救你的。”夏荷哭得不能自已,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就被鬼附身了呢?
道士手中的桃木一下下抽在苏景行身上,也深深刺痛他的心,难道就没有人问一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什么鬼附身呀,这等封建迷信的东西也会有人信?
苏安跪着磕头,对着夏荷大喊:“夫人,主子不是鬼,饶了他吧,饶了他吧……”
“儿啊,娘也不想伤害你,可是你爹说你的脸好像没有了,可一个月前你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你爹说那是人皮面具。”夏荷越说越害怕,也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老天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请你赶快离开我儿子的身体,求你了。”
“我是被太子爷毁了脸,才戴着面具。”苏景行嘶吼出声,这才止住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