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起来吧。”王鹏谢过之后站了起来,葛明此时才翻身下马。
相互引荐禄伯跟王鹏认识,这段时间禄伯在庄子上说了算,王鹏作为帮手要好好帮着办事。王鹏哪里敢反驳,不停点头称是。
“这次来的人不少,赶紧找地方给本小郎君安顿好。要当财神爷一样安顿,听到没有?”王鹏唯唯诺诺。
“临渝有这样一个庄子,家家户户青砖大瓦房,家家户户牛马成群,家家户户授勋。那就是葛家庄子,这里全是有勋官在身的人,要是得罪一个脾气大的,把你弄个半死不活,本小郎君可管不了。”
没有眼力见是当不好奴才的,听到这些人全都授勋过,不由得吐吐舌头。还能怎么办?赶紧把自己住的院子收拾出来,让临渝来的大爷住进去。
好嘛,不光有大爷,还有老爷爷、老奶奶。。。。。。这也是授勋过的?还有好多娃子,这要做什么?打算占领皇庄养老不成?
别看是老太监,居然住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还是两进的,果然是皇家啊。
俗话说教育为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禄伯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度远超葛明。所以禄伯先安排了娃子们和两个老师的住处,还分配出来一间房做课堂。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禄伯都没让娃子们的功课落下,两个老师也用心尽力,有空就教娃子们读书。
等到安顿好了娃子,才是庄子上的人,好在地方足够大,还不算太拥挤。
娃子们年纪不大,这一路上异常辛苦,安顿好之后就沉沉睡去了。至于青壮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从来没有这种生活体验过,这么多人一起住在距离家乡几千里的地方,居然有些兴奋。
对于庄子上的作坊是不用葛明担心的,禄伯掌管了庄子上的作坊多年,每个作坊从筹备到建设,最后到产出都有参与,无非是把临渝那套东西全部搬过来而已。
在临渝一些做得不好的地方这次重新建设只会更好一些,所以葛明非常放心,等回去安排人送大量钱财过来,老老实实当甩手掌柜就行了。外行不要在内行做事的时候指指点点,这是葛明的做事准则。
足足用了半天功夫,禄伯才把事情安顿好,葛明看着忙碌的禄伯,不由得琢磨着庄子上以后事情可能更多,是不是让福伯过来帮帮忙。还有家里的一些老仆,以及尉迟家的老仆,专门挑些能打的,不然就只能让李承乾过来一趟,让禄伯狐假虎威一把,否则事情肯定难办。
本地人几乎都是欺负外地人,这要是葛家庄子来一群人,而且来了就说了算,葛家庄子的人也会不乐意。设身处地的想想皇庄可能更是如此,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庄。
一直到过了晌午,娃子们也醒了,葛家庄子的人才做起了饭食。
不过简单的面条而已,但是要看什么人来做。一堆人揉面、擀面、切面,张春来只负责调味。一个大碗里面放上一点猪油,坛子肉放上几片,蚝油、酱油、香油来上一点,烧开的水一冲就算汤底了。
煮熟的面条放到大碗里,最后来上几根青菜,再来几片坛子肉,撒上一点葱花香菜末,简简单单的饭食吃的酣畅淋漓,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吸溜面条的声音。
葛明看着这些临渝的熟人,心中非常高兴,嗯嗯,日子就应该这么过。
葛明太怀念老家的猪肉了,虽然肉食无法保鲜,但是有咸肉、腊肉、香肠,还有淹在猪油里面的坛子肉。
要是很多人一起吃饭,自己都难免多吃一些,葛明居然吃了两大碗面条。这让禄伯欣喜不已,自家小郎君总算爱吃饭了。
再看看薛礼,吃饭那就更吓人了,一会功夫旁边摞起不少大碗。临渝来的人此刻全都围着薛礼,看个稀奇。薛礼早就习惯了,要是以往可能会不好意思,现在绝对不会。吃师傅家的饭食,难道还不能吃个饱?
老头老太太就开始叨念了,这个后生饭量这么大,肯定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有这样一个后生,家里多少田地也不用发愁,连牛都不用买了,这个后生肯定就能拉得动犁。过些日子这个庄子上要种菜,这个后生一定要来帮忙才行。
葛家庄子的学堂有男有女,所以这次来的还有一些小女娃子。唐代可不是后世的宋代,对女子的限制还没有那么多,不过葛明此时也不知道这些女娃应该怎么安排。
后世女孩子从事什么职业的最多呢?好像是财会吧,女子往往比男子细心,虽然算学一道上未必有男子出色,但是会计不用太高深的学问算学。想到这里葛明有了主意,既然算学都能教给老李家,那更应该教给自己庄子上的人,将来一个个负责财会,加上都是苦孩子出身的女娃子,抠门的特性说不定能够让作坊节约不少成本呢。
男娃子自然也要学,将来可都是作坊的负责人呢。下定了主意,葛明就开始盘算怎么给这些娃子上数学课的问题了。
东宫现在不用经常去,尤其是孔颖达的经学课。
小人怨女詈女,则皇自敬德。葛明解释为虐待自己,善待别人。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本意做事要持之以恒,挑土堆山,只差一筐土而没有完成。葛明认为土怎么都无法堆成山,堆成了也会塌。
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本意是要虚心求学,求得名师的人可以成就伟业,认为别人不如自己的人会自取灭亡。葛明认为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比如自己,就在教李淳风算学。。。。。。
孔颖达看到葛明就生气,李承乾不忍孔师傅爆血管,就免了葛明陪着上经学,而经学是最主要的科目,这样算起来葛明清闲的时间就比较多了。
这还不算,李承乾认为葛明骑射也不用练了,以免伤到葛侍读。从没见过射箭把弓射出的人,葛明还是独一份儿。不过葛明喜欢上体育课,所以有体育课葛明还是跟着,骑骑马相当于练练车,这总归是有用的。
皇庄里用过了饭天色就不早了,安顿好临渝老家来的人,禄伯跟着葛明等人进城。
禄伯看到葛三爷时,满脸泪水,这老头年纪越大越是没出息,这一天功夫居然哭了两次。在葛三爷心中,禄伯可是硬汉,手断了都不流泪的主儿。
“张禄,怎么越老越回去了?见了面应该高兴,你流哪门子的眼泪啊?快擦擦,让晚辈看到多丢人。”
禄伯用袖子把眼泪擦了擦,笑着说到:“阿郎,我是高兴,葛家兴旺指日可待。”
葛三爷心想你是刚来,还不知道明儿的绯闻,到时候跟着一起焦头烂额吧。
第二天禄伯回庄子的时候从葛家和尉迟家带了不少老仆,别看年纪大,但是没一个好惹的,尤其是尉迟家的人。几辆马车,里面还有不少铜钱。
福伯不能跟着,城里的宅子、酒楼还需要他来牵头搞装修呢。
葛明又开始做起了甩手掌柜来,想不甩手都不行,葛三爷和刘氏不让葛明管这些小事,进宫陪着太子读书才是正事。
安心读书不折腾,那必定不是葛明的性子。葛明认为自己读书早就够了,几乎没有不认识的字,几乎没有不会写的字,而且是繁体字哦,这国学水平超过后世人九成九九九。
禄伯走后葛明进宫读书,今天葛明不能不去,因为今天他是老师。
如同后世的老师一般,把三个人的家庭作业看了一遍,没有错题,就是这些数字写的歪七扭八的,看来还需要好好练习才行。
今天的算学还是加法,两位数的加法,并且开始使用算式。不能小看算式,这玩意古代是没有的,同样是能够把数字变得直观的方法。
上完课之后李淳风带着笔记走了,如同捡了宝贝一般,让葛明看的心中暗笑。
此刻没了外人,葛明就不太子、越王的称呼了。
“高明,惠褒,临渝老家的人已经到了庄子了,你们两位都是股东,是不是要开个股东大会?”
“何为股东大会?”李泰对这个大会名称比较感兴趣。
“就是股东之间开会呗,确定下将来的发展方向,酒楼怎么装修怎么布局,庄子怎么种菜养猪,这可是大事情。”
李承乾眼前一亮,说道:“那自然是要去的。”开会,如同大人一样开会,李承乾居然有些心痒痒。李承乾年纪还小,还没到观政的时候,这也算实习了。
李泰说到:“那什么时候去?”
“自然是你们都有空才行。”
李承乾笑着说到:“那就下午好了,下午课骑马射箭,咱们骑马出城也算没耽误了功课。老四,你下午能不能去?”
葛明对李承乾竖起大拇指,这货执行力还不错,说干就干,有那么一点意思。
“能去。”李泰回答简洁明了。
李世民给过口谕,可以跟着葛明看看庄子看看酒楼,所以要是没这个借口两人还未必能够出宫。
于是三人在宫里用午饭,李承乾自然是吃猪食,葛明和李泰吃葛明带来的美食。葛明看着李承乾着实可怜,就说到:“高明,到了庄子上弄点好吃你又能吃的东西。”
李承乾把饭碗一放,吼道:“不早说,这都吃了一半了。走走走,吃什么吃,庄子上吃好东西去。”
三人出发,李承乾换上了葛明送的后世服装,要说李家基因还不错,居然还挺精神。
李承乾骑马,葛明和李泰坐在马车内,后面跟着一群护卫。
“明哥儿,你为何不骑马?”李承乾看到葛明也钻了马车,于是才有这样一问。
“太热。”
“老四,你怎么也不骑马?”
“小弟更热。”
李承乾摇摇头,这两个吃不了苦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葛明说给李承乾弄点好吃的,还是因为开会,李承乾的马骑得飞快,后面的马车和护卫只好快马加鞭的跟着,这可苦了葛明和李泰。
皇家的马车他也不减震,木头车轴木头轮子,为了防止断轴和轮子行驶中坏掉,全都包了铁皮,那减震就更差了。
“惠、惠、惠褒,要说还还还是你舒坦些。”不是葛明结巴了,任谁这么颠簸讲话都是这样子。
“为、为何这么说?”
“肉肉多,减震。”李泰的脸在抖动,肚子在抖动。。。。。
李泰脸色一黑,不愿搭理葛明。当着矬子别说矮话,当着胖子别说肥话。
葛明觉得自己要散架了,打算下车走到庄子的时候。
总算到了庄子上,一行人直奔原来王鹏住的宅子。早有人看到太子殿下来了,飞奔着去通知王鹏。
宅子给临渝来的人占了,禄伯还专门让人在门口站岗,看到一个英俊小郎君后面跟着一群护卫,居然产生了警觉。
等到葛明晃晃悠悠下了车,这些人才安分下来,此时有人进去通知禄伯。
李泰同样晃晃悠悠,对李承乾好一顿埋怨。
“大哥,小弟差点散了架,还好肉多把骨头包住了。”
李承乾一听嘿嘿笑,再看看葛明晃晃悠悠,心中甚是满意。李承乾拿过护卫送上的帕子,擦了擦脸。
“老四,你啊还是缺少锻炼。明哥儿说过很多次让你减肥,不然对身体有大碍,你就是不听,不如跟大哥吃相同的饭食。”
李泰一听赶紧摆手说到:“免了免了,多谢大哥的美意。”
葛明看到有人在飞奔,到了李承乾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奴婢王鹏,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越王殿下,见过葛侍读。”
李承乾都不拿正眼看这个太监的,随便飘出一句起来吧,王鹏这才弓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候禄伯也从大门走了出来,看到葛明施礼说到:“见过小郎君。”
葛明赶紧拉着禄伯的手,笑着说到:“禄伯,快来见过太子殿下和越王殿下。”禄伯一听太子殿下,越王殿下,着实吃惊不小,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草民张禄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