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神殿广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某种特殊能量的余韵。
白云翻滚过的狼藉尚未平息，地面上还残留着激烈征伐的痕迹。
天照和月读瘫软在地，如同两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娇花。
衣衫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绯红未褪的脸颊和颈项上，身体深处传来的酸软和战栗，让她们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困难。
眼皮沉重，意识模糊，双双失去了知觉，眼白上翻，煞是可怜。
陆晨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足以载入高天原秘史的“讨伐战”与他无关。
神识中者高天原的确广大无比，虽然只是一个空间泡泡，但是其广阔何止数千公里。
如今这处空间被小山河社稷图彻底改造，陆晨也得以看到这高天原的全貌。这处独立的空间，呈鹅卵状，真真就是天圆地方之象。
只不过所有的边界现在都被隐藏在了混沌之中。
这个高天原的的广阔超过了一百万丈，也就是方圆近三千公里！
这地方真够大的，要说这天照和月读的运气真是好，竟然能找到这么好的空间种子。可惜她俩不知道怎么利用，如今都便宜了陆晨。
如今这偌大的空间除了飞禽走兽，所有的荒神全部都被陆晨吞噬了个干净，就剩这姐妹俩在这里，倒是空旷。
陆晨寻思着，找个时间把这里都种上粮食，以这里的条件，那就是一处超大的粮仓。
......
研究完高天原，陆晨才穿好散落在地的玄色龙袍，目光落在了这神宫内的一些古旧卷轴和玉简上。
材质古老，上面刻画着一些扭曲的符号，并非东瀛文字，也非中原篆文，倒像是某种原始的图腾记录。
目光扫过地上昏迷不醒的姐妹二人。
这俩两个外来户，有点意思，要不是自己有九鼎、小山河社稷图，更有得知上古圣人的道蕴，自己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收服的了这俩妖孽。
幸运啊，真是！陆晨直感慨。
时间缓缓流逝。
如今，被陆晨改造后的高天原内灵力浓郁，滋养着姐妹俩疲惫欲死的身体。
月读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剧烈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
羞耻、羞耻、还是羞耻……还有那被彻底征服的无力感。
她的目光惊恐地四处扫视，然后定格在了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上。
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枚玉简，侧脸线条冷硬，神情专注，仿佛在研究什么。
月读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闭上眼睛，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再看。
又过了一会儿，天照也悠悠转醒。
她比月读要镇定一些。
缓缓坐起身，动作间牵动了身体，某些部位撕裂的痛楚，让她闷哼一声，眉头紧蹙。
她没有去看陆晨，而是先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物，试图挽回一丝早已荡然无存的尊严。
然后，她才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
他还在看。
看得那么认真，仿佛那些破旧的玩意儿比她们姐妹俩加起来还有吸引力。
天照咬了咬下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在看什么？
天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主动一点。
或许……坦白，能换来一丝垂帘？
她用手肘碰了碰还在装死的月读。
月读身体一僵，依旧紧闭着眼。
天照声音沙哑，是因为刚刚喉咙也被征伐的有点破损。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别装睡了。”
月读这才缓缓睁开眼，泪眼婆娑地看着姐姐，又惊恐地瞟了一眼陆晨。
陆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玉简，目光平淡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欲望，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
仿佛在打量两件刚入手的战利品，评估着它们的价值。
这种眼神，比任何狂风暴雨般的侵犯，更让天照感到寒冷。
“醒了？”陆晨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姐妹俩身体同时一颤。
天照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是……尊上。”
陆晨踱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这些东西，是你们的？”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简和兽皮卷。
天照心脏猛地一跳，硬着头皮道：“是……是。”
“说说看。”陆晨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天照和月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挣扎。
最终，天照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顿挫，仿佛在回忆遥远而痛苦的过去。
“吾等……并非此界生灵。”
一句话，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陆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示意她继续。
天照不敢停顿，连忙接着说：“吾姐妹二人，原是……是另一方世界的修士。”
她斟酌着用词，试图让陆晨更容易理解。
“吾等的世界，修行体系……或许与此界不同，但亦是追寻大道。吾姐妹侥幸，得到了一处名为‘高天原’的洞天福地……”
她指了指周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然而，好景不长。吾等刚刚得到这方洞天不久，便遭遇了神魔大战引发的的空乱流。”
月读在一旁小声补充，声音带着哭腔：“很可怕的乱流……差点就……就神魂俱灭了……”
天照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继续说道：“吾等被乱流卷携，不知漂流了多久，最终……坠入了这个世界。”
“那时，此界似乎也正经历一场……一场惊天动地的神战。”天照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无数强大的气息碰撞、湮灭，天地法则混乱不堪。”
“吾姐妹二人修为低微，又身受重伤，怎敢……怎敢露面？”
她苦笑一声：“于是，吾等便催动高天原，寻了一处荒僻之地躲藏起来，也就是……这片海域的上空。”
“高天原在时空乱流中受损严重，本源流失，变得极不稳定，能量也日渐稀薄。”
“但……比起外界当时混乱的法则和狂暴的能量，这里至少还能苟延残喘。”
陆晨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简的边缘，看不出喜怒。
天照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吾等一直躲藏了千年，直到……直到很久以后，感应到外界的神战似乎平息了，那些强大的气息……消失了，仿佛……归位了一般。”
“吾等也曾动过心思，想要离开高天原，寻找修复洞天、提升修为的机缘。”
“毕竟，此界虽然经历了大战，但残留的能量层次，远比吾等之前的世界要高。”
月读怯生生地补充：“姐姐……姐姐说，中土……华夏之地，是万法源流，灵气最盛……”
天照脸色微变，狠狠剜了月读一眼。
蠢货！提华夏做什么！
她连忙补救：“吾等……吾等确实曾试图前往中土。”
“大约是在……大秦帝国时期，以为那些远古的华夏神只真的彻底离开了。”
“但是……”天照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吾等刚一靠近华夏疆域，就被一股……一股浩瀚无边的力量挡了回来！”
“那力量，古老、威严、煌煌如天，镇压一切！”
“吾等在那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陆晨的目光微微一动：“哦？什么样的力量？”
天照回忆着当时的感觉，心有余悸：“就是尊上手中的九鼎，镇压着山河社稷，沟通着天地玄黄！任何外力，都无法逾越！”
“九鼎……”陆晨低声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