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礼听着他这句话,脸上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只是微微的扯唇,他垂眸捻灭了手中的烟,漫不经心的开口:“随便。”
周延年看他这一副挺无所谓的态度,微微的沉了沉眉。
而周朝礼留下这两个字以后,男人转身便离开了。
他对于卿意,似乎是不在意到了极致。
不论是女儿还是卿意,他表现的都格外的无所谓。
而吱吱如今能在这安心疗养院中,怕也是他怕某些流言蜚语的权宜之计。
周延年眸色越发的沉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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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身体在逐渐的恢复,但晚上总是做噩梦。
总会在噩梦之中惊醒。
卿意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几乎是寸步不离。
周延年看着这样的状况。
“请一位心理医生过来吧。”周延年温声开口:“吱吱总是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儿,听说你要参加ISSdS的比赛了。”
卿意抬眼看他。
“比赛事小。”
这种规模的比赛,在卿意眼中,算不上什么。
吱吱是她最重要的。
周延年看着她的眼神漆黑一片。
“我会帮你照顾好她。”周延年嗓音温和的开口:“听说你在511所和九空科技都有很多项目在忙,你这样身体吃不消。”
他说着话,迈步坐在了周朝礼的旁边。
整个病房之中的光线亮白,男人一坐下,鼻息之间就有一阵冷香。
这样的味道,格外的熟悉。
周延年自然而然的捏起她下垂的手,指腹带着温热的温度,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忙碌于工作。”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他的亲近,就像是小时候那般,没有任何区别。
但毕竟,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她微微的抿了抿唇,收回了手:“没事,忙不过来的时候自然会找大哥帮忙的。”
周延年手中一空,他微微的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抱歉,唐突了。”他温和开口,“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的确。
长大了。
男女有别。
再是关系好,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有这些亲密行为。
周延年也不急于立马和卿意拉近距离。
毕竟许多年不见,彼此之间有生疏是自然而然的。
以往的关系放在那边,总会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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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礼从周延年来的那天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安心疗养院过。
就像是从卿意的世界消失了那般。
卿意并未多在意这件事。
他在她生命中出现的次数,本就不多了。
以后更应该会没有。
吱吱身体好转,在三天以后出院了。
李婉慧也一起出院。
卿意一直配合警方的调查,询问幕后黑手。
可那几个黑衣人的嘴实在太硬,不论怎么问。什么都不说。
只是说按照律法,该如何判刑就怎么判刑,没有任何人指示。
家中。
卿意感到一阵懊恼。
微微的揉了揉脑袋。
绑架女儿的人,没有查出来,她心中始终不安心。
而周朝礼那边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毕竟喃喃也一同被绑架的。
依照周朝礼对喃喃的宠溺程度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
可见他都棘手的事情,这背后的幕后黑手有多难救出来了。
陆今安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你和周朝礼谈过吗?他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卿意摇摇头,“他那边如果有任何结果,警方会通知。”
按照周朝礼的做事手段,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可现在没有一点儿风声。
“别想了。”陆今安宽慰:“我安排多几个人24小时盯着吱吱的安危,不至于会再出什么问题。”
卿意微抿了唇。
心中有怀疑的人。
卿意开口:“陆哥,帮我约一下阮宁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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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办事效率非常的快。
阮宁棠很快就抵达了九空科技。
“陆总,现在想开了,要跟我合作了吗?”
创宏,被周氏盘活了,各类的账目清清楚楚,一分不欠了。
也彻底从讯世独立了出来。
她如今出现在各大场合之中都是昂首挺胸。
毕竟这公司是实实在在的靠在了周氏旗下。
陆今安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冷淡。
把人请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之中,卿意静静的坐着,抬眸凝视她。
阮宁棠脸上表情立马就沉了下来。
陆今安,“你们聊。”
他留下这一句话以后退出了会议室。
他离开以后,整个会议室瞬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空气之中的气氛显得格外的怪异。
阮宁棠有些好笑的看卿意,“原来是你要找我聊,后悔了?又想要当周太太,想要让我让位吗?”
阮宁棠高高在上的勾了一把椅子坐下,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高傲的。
“但现在已经晚了,朝哥要娶我,你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卿意脸上表情冷淡。
“绑架吱吱,是你做的。”卿意看着阮宁棠,语气冷淡的直切主题:“我女儿不会跟周云野争夺周家财产,你不必视她为死敌,周家是你的,我不抢。”
阮宁棠听着卿意这些话,脸上表情凝滞了几秒。
“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你说抢周家,这是你想跟我抢就能抢的过的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赢过。”
她脸上神色冷冷的,更是得意的。
周朝礼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她。
她自然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是那个最终的赢家。
卿意语气沉静,“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你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儿。”
“你真的有自信嫁入周家,何必视我与女儿为仇敌。”
阮宁棠脸色瞬间一冷,仿佛被人戳中了心窝子。
沉默了几秒之后,她又开口。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警方都没有结果,何况我儿子也一样被绑架了。”
“谁绑架了我儿子,等朝哥查出来了以后,我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如果你是为了绑架的事情来找我,那你找错了人,不是我做的。”
阮宁棠脸上的表情凝滞,看不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卿意面色从始至终的冷淡,眼神像结了冰的深潭,让人看不透。
“你不承认也好。”卿意站起身:“如果我女儿再一次受到任何威胁,我会算在你头上。”
“创宏的确独立出去了,智创的投资呢,你阮家的公司,你要不要?”
她往那一站,周身仿佛罩着无形的屏障,连空气都跟着冷下来。
阮宁棠面色阴冷。
如今卿意都能站在她的头上威胁她了吗?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国家像你这样的科研家少了吗?”阮宁棠冷着脸,“权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威胁我。”
没有实权,什么都是假的。
科学家又如何能?
做出了学术研究又如何呢?
资本运作,她阮宁棠也能够成为这样优秀的科研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卿意到至今都还没有读懂权利的意义。
“朝礼站在我这边,如果你想要拿我母亲的工资,想要拿我阮家的任何东西,那你先过朝礼那一关,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是否是他的对手。”
阮宁棠脸上讥诮的勾起了笑容:“你大可以试试看。”
周朝礼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这样的底气和勇气,周朝礼给了阮宁棠和喃喃。
以至于阮宁棠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了,都还有胆量在卿意面前叫嚣。
卿意微微的眯了眯眼,下垂的手缓缓握紧。
阮宁棠字里行间,已经很显然了。
她就敢当着她的面承认吱吱就是她绑架的,可那又如何?周朝礼站在她那边。
而喃喃连带一起被绑架的,周朝礼再怀疑,也不会怀疑到阮宁棠的头上。
毕竟她可是喃喃的亲妈。
卿意垂眸轻笑出声,声线冷得像淬了霜:“周朝礼给的底气,用完就没了。”
她突然抬眼,目光如刀剜进阮宁棠眼底,“你敢赌吱吱身上没留什么?那些绑匪的证词,还有你落在现场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故意拖长尾音。
看着阮宁棠骤然发白的脸色,慢条斯理冷扯了唇,什么都没有再说。
阮宁棠这个表情已然代表了一切。
兵不厌诈。
她手中的确没有任何证据。
可她需要确认在暗处算计绑架吱吱的人是谁,是什么目的。
“人不会永远风光得意。”卿意看了眼阮宁棠,指尖轻叩着桌面,眸光似寒铁般沉冷:“风光是浮沫,罪孽是沉疴。你把周朝礼当浮木时,怎么没看见自己攥着的全是锁链?”
“等潮水退了——沉在水底的烂泥,会先拽着谁往下坠?”
有些东西既然做了,那必然会留痕。
而他们欺负到女儿头上。
卿意不会轻易的放过。
女儿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卿意说着这些话缓缓的站起了身。
“好自为之。”
她留下这四个字,迈步往会议室外面走。
阮宁棠:“站住。”
阮宁棠也缓缓站起了身。
“你以为你又有多厉害,说的这些话好像你真的能做到。”阮宁棠:“与我和朝哥比,你未免太瞧得上你自己。”
“好自为之,这四个字,我同样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