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茵推着购物车，穿行在超市明亮的货架之间。
她刚搬到君园小区，冰箱里还空荡荡的，浴室缺洗发水，厨房缺调料，甚至连垃圾袋都还没买。
列清单时没觉得没几样，真逛起来才发现要买的东西比想象中多得多。
超市很大，三层楼，货架排列的密密麻麻。她正站在日用品区对比两款洗衣皂粉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元茵？你也来买东西啊！”
回头一看，是张晓，上次来送杏子的小区玩家。她推着半满的购物车，笑的热情，几步走过来:“刚搬过来要买的东西是多，要不要我帮你提回去？”
元茵看了眼自己刚选了几样的购物车，笑着回道:“需要买的东西确实有点儿多，两个人估计也提不动。我刚问了，超市可以配送到家。”
“啊对！”张晓一拍脑门，“我都忘了这超市能配送！你要是懒得出来，直接在外卖平台下单也行，他们家的线上货品挺全的。”
她顿了顿，又热络道:“这超市大的很，第一次来容易逛晕，你还需要买什么？我帮你找！”
张晓还挺会照顾人的，不过她想自己逛。
元茵笑了笑:“缺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全，我边逛边看吧。晓姐，你先忙你的，我自己慢慢挑就行。”
张晓也没再坚持，点点头:“行，那我去买菜了。”
她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又忽然停住，压低声音凑近道:“对了，晚上咱们小区玩家有个小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好。”元茵答应道。
张晓挥挥手，推着购物车拐向了生鲜区。
元茵继续逛着，往车里丢进洗发水、沐浴露、香皂、洗衣粉…购物节很快满了，
她把车推到配送区，登记了住址，又推了辆空车，重新扎进货架之间。
……
人潮汹涌的商业街上，霓虹灯牌闪烁，促销广告震耳欲聋。
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高瘦的《绿洲》玩家正漫不经心地靠在栏杆边，目光扫过攒动的人群。
“找线索，就该来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他嘴里叼着烟，心想。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
不远处，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广告屏前，机械义肢的金属关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机械改造玩家？”
能把锈界的机械装备带过来的，也就只有《锈界》玩家了。
尤其是这个玩家身上的装备——这种等级的装备非常值钱，尤其是在绿洲，卖给哈马斯就可以大赚一笔。
“不知道这个玩家会不会和‘首位玩家’有关？”他暗自盘算，随即嘴角露出冷笑，“就算没关系，卸了他这一身装备也不亏。”
见那个机械改造人要离开。
他把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下去。
随后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破旧的居民楼下。
几个大爷大妈手里拿着蒲扇，围坐在石桌旁扇着风闲聊。
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人或等车，实际上，他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他之所以来老城区，是因为他认为首位玩家有可能躲在这种地方。
“哎，你们都听说了吧，前阵子就那什么绿洲玩家拿刀捅了楼下的邻居。”一个大妈神神秘秘地说。
“知道知道，那小子是被附身了，还去了小茵家偷东西。”另一个大妈接话道
“那小子会开锁！”另一个大爷接茬，“结果你猜怎么着？小姑娘愣是把他给按住了！”
不知情的大爷:“真的假的？她一个小姑娘，能制服贼？”
“那可不！你年轻时候没打过架啊？”李奶奶撇嘴，“就这样——再那样——咔嚓！直接撂倒！”
大爷:“切，看不起谁呢！”
众人哄笑。
站在一旁偷听的《绿洲》玩家却听得皱眉。
“就这？”他暗自嗤笑，“一群老头老太太的闲扯，浪费我时间。”
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头。
……
她选择公交作为搜索工具，没有比这个更高效的方式了。
研究过樟秋市的公交路线图后，她跳上了一辆能绕大半个城区的公交。
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后退，她盯着系统界面，时刻关注着。
三站、五站、十站过去，系统毫无反应。
到达终点站后，她又换乘了一辆车。
就这样换来换去。
“君园到了，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机械的报站声响起时，车门开合，乘客上下，她依然抱臂坐着，因为系统毫无反应。
“车辆起步，请站稳扶好。”
引擎发出轰鸣，车子开出百米后——
【叮！检测到首位玩家所在（百米内）。】
系统提示突然出现，她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头也不回:“这里不是站点，不能停。”
“就刚才那站，我坐过站了！”她拍打着驾驶室隔离栏，系统提示还在眼前闪烁。
“规定就是规定。”司机语气坚决，“下站再下吧，麻烦您理解一下。”
见司机坚决不开门，她攥紧拳头，压抑住了想要砸破窗户跳车的冲动。
不能闹事，万一进了警局就麻烦了！
车辆又前行了二十米。
系统提示忽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前方车流排起了长龙。
“可恶，竟然还堵车了！”她着急道，“师傅，我真有急事，开门！赶紧开门！”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现在真的不能开车门，我会被罚款的！”
“我晕车，要吐了！”她突然弯腰干呕，“快开门让我下去，要不然我就死在这车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车厢顿时骚动起来。
“这人有病吧……”
“反正也堵车呢，让她下去得了。”
“别是真要寻短见。”
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她惨白的脸色，犹豫了:“你下车要是出什么事……”
她咬了咬牙，猛地掏出打火机，“啪”的擦出火苗:“这个能带上车吗？”
“干什么？”司机面色一变，车门“哧”地打开：“下去，赶紧下去！”
她冲下车，逆着车流往回跑。
回到原来的位置后，系统提示早已彻底消失。
望着绵延的车龙，她狠狠踹向路灯杆，金属震颤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这说明目标是在马路移动的。如果目标刚好开车经过，以车辆的行驶速度，她根本不可能追上。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路对面的大型超市上。
或许…不一定是在马路上移动。
方才系统提示忽然出现，就是在靠近了这里之后。她可以去这家大型超市碰碰运气。
她毫不犹豫地穿过马路。
——
“叮！”
系统提示在踏进超市的瞬间重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