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这对我们是好事，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两个小时后回广场集合，我和任可一组，苏临月和马若菲一组。”
“好。”剩余三人都没有异议。
两个小时后。
“有什么发现？”任可迫不及待地问道，“有锈界玩家意识的线索了吗？”
苏临月摇头：“没有，不过，我们发现这里的居民都签署了《地面生活模拟协议》。很多数据人都有复制体寄居在地面人类的躯壳里，定期上传记忆供主体融合。我遇到了一位降临失败的玩家，据说是因为选中的寄居体被占用了，应该就是我们锈界玩家所在的身体。”
马若菲补充道：“我乘坐公共交通去了郊外，那边的风景倒是很美，青山绿水的，但靠近才发现都是贴图，这里应该是个封闭的独立空间。”
“我们这边也一样。”李谨言皱眉，“数据联盟的标志无处不在，雕像、商品、甚至行人衣物上都有那个眼睛标志。根据之前的情报，云顶由多个地图构成，这里应该只是其中一块区域。”
任可：“对了，复制体的降临目标都是由数据联盟统一分配的，他们的说辞是为了‘维持两个空间的平衡’。”
就在几人低声交流情报时，广场边缘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
“汪！汪汪！”
机器狗率先用电子眼锁定了四人，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安全人员快步追来。
“就是她们。”一个穿着普通市面服装的男人激动地指着四人，“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个女孩问的问题也太奇怪了，应该是刚传送上来，可她们不应该有路引吗？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糟了，是冲我们来的。”
四人均面色一变。
“跑！”
她们刚跑出几步，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意识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离。
——与此同时，脑电波检测器正在发出尖锐的警报，强制召回程序已启动！
四人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闪烁不定。
在机械犬张开金属下颚扑过来的时候，四人的身影已从广场上彻底消失。
伴随着急促的警报音，任可四人同时醒了过来。
马若菲只是皱了皱眉，便反应过来已经回来了。
任可却是猛地坐起身，太阳穴的刺痛令她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还置身于云顶的追捕中。
元茵快步起身上前，指尖轻轻按压任可的太阳穴：“慢慢呼吸，大概十几秒左右就不痛了。”
她看向马若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些头晕。”马若菲摘下脑机。
几人缓过来后，便说了在云顶的发现。
当提到复制体和《地面生活模拟协议》时，元茵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听到复制体的情报，她忽然想起露西——地下街道住所的邻居，那个自称来自云顶市的女人。
如果下来的只是复制体，真正的露西可能还在云顶。
“我们上传的地方算是数据联盟的大本营，可惜还没有开始深入调查，就被人发现了。”李谨言可惜道。
“找不到是正常的。”元茵说，“联邦早就掌控了所有正规上升通道，你们是通过数据联盟打的‘盗洞’进去的，自然先接触到他们的控制区。”
“确实。”李谨言点头说，“看来还需要继续潜入调查，1号，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才能顺利进入云顶，有了这两个进入云顶的身份，后续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次回档，可以按照原计划来吗？”
“两天？”
“是的，我们需要时间调整参数，重新规划不同的接入点。”李谨言说。
“可以。”元茵点头，“那就两天回档吧。”
正好她也有需要完成的事情，剩下的时间足够了。
把任可、马若菲和赵星澜送回乌水市后，元茵便发动传送门来到了联邦行政中心。
反正也要回档。
她打算去入侵先知的数据库。
先知作为联邦最高位的人工智能，掌握着联邦最为核心的资料，或许可以查到关于云顶和那位架构师的相关信息。
元茵使用生物拟态，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站在人行道上，仰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
那里就是联邦最核心的人工智能，掌控着整个行政中心及周边北龙市、东龙市、南龙市、西龙市四大城市的权限分配——‘先知’的外围数据分配处理中心。
“防护这么严密的地方，藏的竟然只是外围数据。”元茵感叹道。
至于‘先知’的核心在何处，大概只有联邦最高层的那些人知道。
即使是外围数据分配处理中心，这里的数据库依然被层层加密，理论上无人能够突破。
——特殊能力除外。
元茵只是装作在路边散步，实则已经进入了大楼的网络范围，找到了进入数据处理中心的突破口。
黑色协议发动！
她的意识如同幽灵般进入了虚拟世界。
这里果然与她平时进入的网络世界不同，这里的防火墙更严密一些。
除了常规密码防火墙之外，还有至少两层程序防火墙。
——但也只是看着更严密而已。
她只是稍微触碰这些程序代码，就瞬间被接纳。
成功入侵了先知外围数据分配处理中心的数据库。
在黑色协议状态下，她编写了一则《检索协议》，意识在数据库中毫无阻碍地穿行，在错综复杂的迷宫中寻找与‘云顶’、‘架构师’相关的信息。
搜索结果很快出现，却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接着她退而求其次，继续搜索‘先知’的相关信息。
先知作为联邦最高级别的人工智能，为联邦行政中心及周边四座城市的行政工作进行全面辅助……这些基础资料元茵早就看过。
除此之外，在先知被制造出来之前，联邦采用的是一个名为“盖娅”的人工智能，只不过盖娅在逻辑运算方面存在缺陷。
更完美的先知问世后，便与盖娅共同分担联邦的行政信息处理工作，之后盖娅在运行中出现问题，主机意外损毁，从此开启了先知的时代。
元茵正要继续搜索‘盖娅’这个名字，一片红色朝她意识所在的方向快速‘游’来。
她感觉有些不妙。
不过她并没有慌乱，她等了一会儿，很快，她的周围围满了红色字符，她能看得出，这些红色字符里掺杂着定位和病毒植入。
她没有让这些字符靠近她，便撤了出来。
刚撤出，旁边的黑色大楼里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看来对方虽然没有确定她的位置，却也发现了她。
“反应怎么这么快？”
她思索了一瞬，直接朝着黑色大楼走去。
靠近一定距离后，她立刻释放金属塑形，下一秒，大楼的金属楼梯结构从她靠近的位置变形并开始迅速蔓延……
大楼的金属表面开始变得歪七扭八，坑坑洼洼。
内部也在扭曲变形，有人走着走着，就突然被扭动变形的地面绊了一跤，爬起来后大叫着跑开，但却发现到处都在变形。
元茵不是为了摧毁大楼，只是想制造一场混乱。
刚才在先知的外围数据库里搜索了‘云顶’、‘架构师’和‘先知’的相关信息，虽然撤出来的时候她就快速将《检索协议》和搜索记录抹除了，但她入侵的毕竟是联邦的重要数据库，而那些红色字符来的太快了，她也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物质。
她猜测，那些红色字符极可能来自数据类的超凡者。
她无法确定对方的能力类型，不知道对方是否能从她的入侵行为上猜到什么。
干脆伪装成入侵数据库是为了破坏。
至于身份，自有人为她背锅。
听到大楼内部的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元茵唇角露出微笑，看来混乱已经开始了。
她在门口放了一把火后，就开启传送门离开了。
路人看到这一幕尖后立马叫着跑开。
生怕被波及到。
“是查奥斯！”
“火焰、传送门，多种超凡能力，那是查奥斯！查奥斯怎么来联邦行政中心了？！”
门口的安保立刻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一个特殊小组被调了过来，整条街都被封锁。
大概两个小时后，确认查奥斯已经不在这里，一名拥有金属能力的超凡者，将大楼表面恢复原样。
“内部什么时候能修好？”黑色大楼的负责人赶来问道。
“损毁面积太大，进化液根本不够用，这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修不好。”那名超凡者蹲在地上无奈地说道，“既然你们单位也有超凡者，想必也有进化液吧，快去拿，补充完进化液我就可以继续修。”
负责人听此，立刻皱眉：“需要多少？”
超凡者眼神闪烁了下，说道：“估摸着至少也得……30瓶吧。”
“这么多？”负责人说，“我们这边也不够啊。”
“那我也没办法了。”超凡者起身，“有了进化液可以随时联系我。”
负责人思索片刻，现在想要从虹光购买进化液，需要用《锈界》玩家置换，他上哪去找锈界玩家？
他忽然想起哈马斯家族似乎也开始售卖进化液了，虽然价格贵些，不过确实用钱就能买到，比抓《锈界》玩家划算多了。
3号安全屋防护最为严密的地下室内，哈马斯坐在监控屏前，手边放着最新型号的脉冲手枪。
三个全息投影上，一个显示着安全屋附近的监控；一个是由投靠他的《锈界》玩家提供的，上两次回档发生的大事；还有一个，则是疑似查奥斯的行动轨迹对比。
他原本以为，《锈界》首位玩家的回档，是因为死亡，或修整刺杀他的失败行动。为此，他在第1号、2号和3号安全屋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锈界》首位玩家自动送上门来。
安全屋外埋设了神经毒素地雷，并联合安装了扫描功能最全面的监控设施，任何未经识别的生物靠近都会被识别出来，被地雷释放的神经毒素放倒。
除此之外，屋顶外还架设了反狙击设备，覆盖所有可能的射击角度。
他甚至提前控制了附近的监控系统，确保两公里内没有任何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
他准备了这么多。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杀手，没有伏击，甚至连一丝异常的电磁干扰都没有。
哈马斯的眉头深深皱起，难道他猜错了？
《锈界》首位玩家回档不是为了杀他，而是另有目的？
他的目光落在第三个全息投影上，那里记录着，8月6日这一天，查奥斯的行动轨迹。
第一次，查奥斯出现在联邦行政中心，烧了哈马斯家族的一栋大楼。
第二次，查奥斯没有出现。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查奥斯又来了行政中心，但并没有来杀他，对方去了先知的外围数据分配处理中心。
如果查奥斯并非《锈界》玩家，他的行动轨迹应该不会发生变化才对。
既然次次都不一样。
已经可以确定是《锈界》玩家无疑了。
这次，查奥斯既然又来了行政中心，他的等待应该会有结果了。
哈马斯继续严阵以待。
联邦行政中心某条步行街上。
“雅典娜，你猜‘先知’的机房会在哪？”元茵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不知道，‘先知’的主机地址是联邦最高机密，肯定藏在严密的地方……你刚才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直接烧了黑色大楼。”雅典娜提醒道，“以我的级别，无法入侵你周边的监控设施，只能靠你自己了。”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元茵说。
“哈马斯那边，还要去吗？”你雅典娜问。
“暂时不去。”元茵说。
反正还要回档，就算现在能杀了哈马斯也是白杀，她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而且对方知道回档的事情，肯定有所警觉，说不定已经做好了陷阱等她。就算回完档之后她也不会立刻杀过去，先晾他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