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瑶眉眼弯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虽然没能如愿得几坛贡酒，但西凤酒在汉朝也算稀缺的高端酒了。
不过既然便宜爹都开口让她随便用了，那......
“父皇，其实我还想酿些百果酒。”
刘彻嘴角一抽。
就见霍瑶掰着手指，小嘴不停地说着。
“果酒还也可以分开酿。”
“粮食也快成熟了，上林苑的粮种是汉廷最好的。”
“父皇，我谷物酒也可以酿的！”
想起刚刚喝的那蜂蜜果茶，霍瑶眼神更亮了。
“对！父皇！蜂蜜也可以酿酒！”
霍去病忍不住扶额摇头。
妹妹这是打算要掏空陛下的酒库了。
刘彻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横竖都要酿酒了，你爱什么酒便酿什么酒吧。”
语气中竟好像多出了一丝无可奈何和认命。
再次得到口谕的霍瑶喜笑颜开，她张开嘴刚想要来一波彩虹屁。
刘彻眼疾手快的夹起一块烤鹿肉塞到了她的嘴里。
霍瑶傻眼，呆愣愣的眨了眨眼。
汉武帝亲手喂她吃东西了。
没错，为了堵住她的嘴。
刘彻斜睨着霍瑶，小丫头一副傻愣愣的表情。
他轻哼一声，“奉承话便少说一些吧，你若真酿出了好酒，也不算白费了我库中那些西凤酒了。”
霍瑶总算是回过了神。
口中鹿肉酥烂多汁，鲜美的霍瑶恨不得连舌头都一块咽下去。
瞧着丫头大快朵颐的模样，刘彻也不由伸出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鹿肉。
还未入口便闻到了一阵焦香。
不同于以往烤肉的香，这股焦香中还带着一股辛甜。
入口鹿肉酥烂，细嚼之下，便是菖蒲汁的清香，完全不似以往的烤肉。
“此烤肉甚妙！”
刘彻赞道，说着便饮下一盏酒。
他望向卫青，满脸笑意，正欲开口，眼见余光瞧见霍瑶一副要说话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他指着一碟碟菜肴，望着霍瑶恶趣味的一笑。
“瞧瞧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可不能叫什么烤鹿肉、荷叶鸡，太过粗俗了。”
“瑶瑶，既然是你想出的菜肴，不如就由你来给这些菜肴取个雅名吧。”
霍瑶：“.......”
难怪野史编排传汉武帝小气，不就坑了他几坛酒嘛......
额，好像是不止几坛。
但这给菜肴取雅名，也太为难人了。
就是把她肚子所有墨水刮出来，能想出一道菜名，那都是文曲星显灵了。
亏她正要告诉他，蜂蜜酿酒可快了，最快三天就能酿好！
霍去病也是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和瑶瑶待久了？怎么性子也这般孩子气了？
这般想着，他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背，安抚气鼓鼓的妹妹。
卫青轻笑，他抬手为刘彻斟酒。
“陛下，这儿有九道菜，不如我们几人，每人取一道菜名。”
“陛下才思过人，便多费心些，取四道菜名？”
卫青提出的建议，刘彻自然不会不采纳。
看着安静如鸡的小丫头，刘彻莞尔，“那便依仲卿所言。”
见他的目光落到了那道烤鹿肉上，春陀上前，语调轻缓分明，将烤鹿肉的做法、用料一一道来。
刘彻略微沉吟，便道：“那便叫云肋衔芳吧。”
“仲卿，第二道便你来取吧。”
卫青也没有过多思考，很快便想出了一道菜名。
接着便是刘据、霍光、霍去病，很快便轮到了霍瑶。
看着还未取名的四道菜，霍瑶一脸苦大仇深。
听听这些菜名，青圭衔赤乌、金乌浴火......
不就是荷叶鸡和烤鸡蛋嘛！
霍瑶鼓了鼓脸颊，努力回想着语文老师教过的古诗词。
刘彻瞧着霍瑶这模样，心中暗暗发笑。
想想这小丫头到长安才多久，只怕也没看过多少典籍，取菜名的确有些为难她了。
“瑶瑶，不如让阿兄帮你取一道？”
霍瑶小胖手一扬，“不用！父皇！我已经想到了！”
小胖手指着那道清炒甘蕉花芯，霍瑶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扶荔冰弦丝。”
“这个菜名，如何？”
刘彻有些诧异，但也不吝赞赏。
“不错！看来这些日子，你是上进了不少。”
说完这话，他又看向霍去病。
“这丫头是个聪慧的，你可得督促着，可不能因她这一时的长进便松懈了。”
霍去病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眉宇间尽是兄长的欣慰和骄傲。
九道菜看着多，但在座的，可是有三位常年骑马锻炼的成年人。
不多时，几道荤菜便见了盘底，素菜也消去大半。
刚用过膳食，霍瑶整个人已经趴在了霍去病身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皮都要黏到一起了。
方才还精神十足的刘彻，见到这个哈欠，自己竟然没忍住，跟着也打了一个。
活了三十余载，还是头一遭因为用膳太饱发困的。
刘彻暗自在心中嘀咕，今儿这一趟上林苑，还真是没白来。
“去病，这丫头都快睡着了，你便先带她回府吧。”
“仲卿，你随我去骑兵营瞧瞧。”
“是，陛下。”卫青应声，顺势起身，跟在刘彻的身后。
刘据望着刘彻、卫青背影，欲言又止。
父皇这是，又把他给忘了？
霍去病抱着霍瑶走到刘据的身侧，“你可困顿？要不要去午歇一番？”
刘据摇了摇头，他虽然吃的是比往日多了些，但倒还未犯困。
“表兄，我无事。”
目光落到趴在霍去病肩头，昏昏欲睡的霍瑶身上，刘据的声音不由放轻了两分。
“瑶瑶快要睡着了，表兄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瑶瑶着了凉。”
说罢，他看向霍光。
“阿孟，我们也快些骑兵营吧。”
霍光颔首，看了一眼霍去病、霍瑶，抬腿和刘据往骑兵营走去。
半睡半醒间，霍瑶隐隐约约闻到一阵花香。
一个激灵，霍瑶猛地从霍去病怀中直起了身。
饶是霍去病也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忙问道：
“怎么了瑶瑶？”
“阿兄，还得酿酒！”
霍去病：“......”
“要先将这些花都洗干净......”
随着述说，霍瑶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也越来越软。
慢慢的、便重新靠回了他的肩上。
霍去病看向一旁努力记酿酒法子的仆从，吩咐道：
“先将鲜花洗净备好，剩下的步骤，明日我再派人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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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画师端坐在书案前，屏息凝神，细细描摹着落落日熔金的瑰丽。
霍瑶坐在秋千上，脚尖轻点着地面，缓缓荡着秋千。
霍去病手握长枪，身形矫健，枪影翻飞，宛若游龙。
楚骁倚靠着栏杆，闭目养神。
忽然间，她耳朵微动，睁眼看向院门口，果然是霍光回来了。
冲着楚骁微微颔首，霍光缓步走到了秋千旁，就见自家妹妹两眼出神的望着天边。
霍光挑眉，难得啊，这次发呆竟不是因为阿兄练枪。
思索间，他抬手便轻轻敲了敲霍瑶的额头。
“醒醒。”
霍瑶捂着额头，冲霍光呲牙乐。
“次兄，你可回来了，我刚又将酿蜜酒的法子想了一遍，绝对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