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风还在轻喘，张了张红唇，他果然是在报复。
刚要说话又被他吻住。
不知道吻了多久，盛风意识在渐渐流失，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漫了水汽的眼眸，将她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脖颈上借力，一只手隔在她的腰身和岛台之间，另一只手刮蹭着她颈后酸软的脖颈，“要我抱你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吗。”
盛风看他的眼眸雾蒙蒙的，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
“好乖。”他手掌始终稳稳的紧锢她，低声说，“那抱紧我。”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他托起她的臀部，把盛风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盛风惊呼一声，像漂浮在辽阔的海域上迫切地想要找到支撑，下意识地用双腿勾缠他的腰身。
他的双手转而搭在她的腿弯，抱住她朝卧室走。
这个姿势让她有点羞耻，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某个地方，她把脸深深埋在他的颈侧。
林荡闷声笑着，搭在她腿弯的手因为用力，上面每一条青筋脉络变得愈发清晰，布在冷白削瘦的手臂上，和戴在腕间的黑色机械手表形成强烈的视觉差，显得无比禁欲。
“粥粥。”
他缱绻念她的小名，眼色似能将人温柔的溺毙。
身体的温度也令她心安。
盛风在他脖颈里哑哑“嗯”了一声。
“抬起头。”他说。
盛风缓慢地把头抬起来，对上他深如海底的眼眸，犹如被什么毫无防备地吸了进去，一时无法移开。
唇瓣微动，他一动不动地看进她的眼睛，已经分不清是在看他，还是在看她眼底情欲弥漫的自己。
喑哑着嗓音说，“还想吻你。”
盛风滞缓了几秒，他眼底的痣染了层浅淡的春色，平添几分引诱的意味，她受到某种蛊惑般的，圈在他脖颈的手臂逐渐收紧，低头覆在他的唇瓣上。
明明气息灼热，他的唇瓣却又软又凉。
盛风整个人被他揽抱着，拥吻着，缓慢地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高悬于空的月亮洒进来几抹清晖。
林荡将她放在床上，撑在床面上的掌心渐渐收紧，逐渐放慢了吻她的节奏。
暧昧的气氛在深海一样的光线中微晃。
他只是在温柔地临摹她的唇瓣，没有再进一步，像是在尽力平复自己快要压不住的某种暗瘾。
好热，盛风感觉唇瓣热，耳蜗热，手指热，浑身上下都热。
已经分不清这种热源来源于自身，还是来源于他了。
吻了好久，他终于松开她，转而在她额头上了落下轻柔的吻，说，“晚安。”
盛风还在看他，片刻后像是没反应过来的，迟钝地重复一遍，“晚、晚安？”
林荡微滚的喉结似漫了层红晕，看起来十分凌乱，他低声，“做个好梦，明天见。”
然后就在盛风呆滞而迷茫的眼神下，随意拉扯几下领口。
打开灯、带上门。
走了出去。
一秒……
两秒……
盛风还在发呆。
手背滞缓地碰了碰发热的脸颊，她还以为今晚上会……咳咳，谁知道他说了句晚安，把她送到房间，就这么走了。
刚才她明明就已经感觉到他，那种，心思了。
张开双臂朝后躺，四件套是中午洗烘后刚换的四件套，但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偏头，原本全是他衣服的透明衣柜里也挂上了她的衣服。
她回国就带了个行李箱，里面两身替换的衣服，另外两套还是林荡给她买的。
不同色系的衣服挂在同一个衣柜里却显得分外和谐。
盛风静静看了会儿，这房子隔音效果一般，在主卧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外边的动静，有接连不断的水流声，他似乎在洗澡。
盛风手背搭在眼睛上，另一只手碰了碰略有些红肿的唇瓣，想到他那分明想要又十分克制的眼神就想笑。
在国外待得久了，对这种事她看得很开，感情到位，他有需求的话，她可以接受婚前性行为，但这种事总不能女生开口吧，说得感觉她很想要一样……虽然，林花花确实很诱人。
不太明显的水流声，盛风听得心猿意马，他洗澡的时间好长。
不是，她怎么总想他洗澡的事儿。
盛风拍了拍脑袋，打开手机，刚才他根本就没有拍照的打算，就是故意逗她玩的，但想了想，她还是用了之前的配图发了个正式的朋友圈。
文案很简单，就几个字：【我男朋友。】
她朋友圈的人基本都在国外，并不看国内新闻，所以在她发完朋友圈后，点赞接连不断，一些在夸她男朋友好看的，还有一些无非是好奇她怎么忽然间恋爱了的。
指尖微动，她坦然地回复那条消息：【不是忽然恋爱，是一直喜欢。】
刚回复不久，微信对话框进来一条消息。
妈：【有想过你快，没想到你这么快。】
盛风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有点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哭笑不得的懂了她这句话是在说她和林荡谈恋爱的事。
拿着手机走到卧室阳台边的躺椅上坐下，夜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吹散了些身上的潮热。
盛风：【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
盛唐指间夹着烟，看到这话，冷不丁哼了声，这性格倒是跟她如出一辙，看到喜欢的就下手。
妈：【你演奏会定几号？】
盛风敲字：【暂定下个月，但具体几号还没确定。】
妈：【我下个月回国。】
盛风疑惑：【出差？】
妈：【我调到总公司了，今后很有可能都待在国内，怎么，不欢迎？不欢迎你也得忍着。】
又是这挑衅的语气，盛风无语了几秒钟，好在已经习惯，盘膝坐在躺椅上，不同于十六岁那样回复她同样尖锐的字眼，这五年来，她已经学会慢吞吞地敲字，还总会心情跟她开玩笑：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盛总凯旋归国！几号落地啊盛总，你唯一的闺女去接你。】
然后发了个‘热烈欢迎’的表情包。
盛唐：【表情包真丑，下个月5号，国内时间上午10点。】
盛风发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包。
盛唐：【表情包真丑。】
盛风唇角抽了抽，随即很轻的笑了下。
盛唐以为她不会再回复了，把手机放在一旁，准备工作。
手机震动，进来一条消息：
粥粥：【别抽烟，别加班，按时吃饭，多活两年。】
粥粥：【‘健康长寿证书’表情包】
盛唐夹着烟的指尖微微一顿，又看了眼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片刻后，把烟掐灭扔进烟灰缸，‘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扔在一旁，然后回复她：【表情包真丑。】
盛风不再回她，这几年她跟盛唐有了新的相处模式，虽然不够温馨，但足够和谐，至少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划拉着手机，瞧见高幸也给她点了个赞。
盛风微微坐直身体，打过去语音电话，“小星星，那边情况怎么样？”
高幸手机贴在耳边，站在路边等网约车，“刚做完笔录，已经没事了，那块表确实是假的，警方已经以寻衅滋事罪把人扣在警察局了，不过他咬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是他自己碰瓷讹钱，所以警察也拿他没办法，我听张警官说，这种情况交完罚金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盛风对于这样的处罚自然不满意，但也没办法，按了按眉心，先前旖旎的心思也被这件事冲散大半，“好，我知道了，是江明煦送你回去的吧？”
“我没让他送。”高幸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我自己打车回去。”
盛风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她有点担心，“这个点打车不安全吧，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了。”高幸急忙打断她的话，失笑，“现在都是实名制了，而且我就在警察局门口打车，哪个司机这么大胆子在这对我下手啊！”余光看到江明煦朝自己跑过来，“而且这里距离我学校宿舍很近，不用担心，我先挂了。”
飞快的说完这句话，高幸就把电话挂断了。
江明煦脚步极快地跑到她面前，“我说我送你，你跑什么。”气息不稳。
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面前这个低头用脚尖蹭地面的姑娘，脑海不自觉浮现起在医院听到的对话。
他吐了口气，覆下来的睫毛微颤几下，在眼底落了一片阴影，沉声说，“你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高幸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打了网约车。”
江明煦嘴唇动了动，“高幸，你没必要躲着我，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高幸回避他的目光，“没有人会一直像以前一样。”
网约车停在她的面前，高幸拉开车门坐进去，江明煦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车钥匙的针织挂件，还在因为这句话而恍惚。
没有人会像从前一样。
对，每个人都在变，哪怕他极力维护这样的平衡，也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