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话惹得季云深抬眼皮看过来,讲真,太矜贵了,哪怕他只是这么慵懒的提眸,骨子里都透着迷人的气场。
美人含羞,脉脉的眼睛又想盯着他看,又不太敢。
不过观看贵公子表情不怒不威,美人总觉得他一定是个教养极好温柔的人。
季云深单手托着太阳穴,视线落在火柴盒上,忽然笑笑:“没有打火机。”
美人不解,但念想他肯跟她聊天,自然是赏脸的意思。
还以为他不喜欢用火柴,立即起身:“先生稍等,我给您拿。”
刚一转身,美人就迎上走过来的温正烨。
温正烨打量了一眼美人,身材极品,熟女长相,虽然做过但属于微整形,已经算是纯天然了。
不愧是Andrew专门找来的极品,妩媚蛇精型美人,跟当初他走港城带走那位有异曲同工的风韵,不过奈何公子爷不好这口了。
温正烨给美人让开了道,轻挑:“正巧,我有打火机。”
季云深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没开口。
这几天这人都这样,寡淡无趣的德性。
要说生气也不是生气,该干嘛干嘛,也会赏笑脸,就是总感觉哪里不满意。
温正烨抿唇一笑,拿出了黑色礼盒,借美人的手递了过去。
美人急切的拿过,把礼盒打开,里面确实有一支打火机,挺贵重的登喜路定制款。
取出打火机,美人兴致勃勃刚开盖。
却突然停桌上“砰”的一声,季云深手里的火柴盒被他给撂到了桌上。
只见他神色阴沉得,宛如风雨欲来时的乌云压境。
美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打火机一个没拿稳,掉了下来,被季云深起身正正接到了手里。
开盖里侧的一张纸条落了出来,里面娟秀几个字:【先生,给你点烟,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云深视线压在那张字条上。
声音忽然安静了,美人大气不敢出,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是因为她不该碰这个打火机吗?
坐了几秒,季云深倏然转身,懒得看美人,更懒得看一旁似看戏的温正烨,抄起字条跟打火机走出了门。
骂了一句:“口腹蜜剑。”
不知道骂谁。
要说凶也不凶,都没有说脏字,可也没有什么温柔劲,满是不高兴。
出了甲板,季云深点了烟,靠船舷上划手机,早几天便看到了某个人的信息,就是不想回她。
借口道谢、实则跟他解释与林思成没那层关系,满是讨巧的虚情假意。
打火机不是丢了吗?送回来做什么!
——
傍晚,周玥执导的那场邮轮戏开场,剧组借的邮轮,不是巨型号,中型,就容纳整剧组的三百来号人。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晚上十一点才结束,本来可以两小时就过的。
偏遇到谢家推的一名年轻演员不懂事,得罪了戏份不多、但很有身份的老戏骨秦桐艳老师。
这影视圈本就讲究个论资排辈,秦桐艳如今已经七十五高龄了,见不惯直接开骂。
一开始年轻演员不服,还怼了秦桐艳几句,好在有人劝着,秦桐艳也是老过来人了,折腾了一小时才又继续把戏给拍完。
这会儿制片组的人安排着收拾道具、仪器,准备返航。
周玥的工作完成,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乱子。”
第一回执导这么大的戏,说周玥心里不慌是骗人的,多少有些手忙脚乱。
戏的拍摄,入镜的人越多越难,该怎么把控、怎么撑住场子全靠她指挥。
小秋在一旁挺捧场:“导儿,我看这场戏拍挺好的......不对,是超级好!那两人意外吵起来的事,也不关您的责任。”
话是这么说,怎么安慰演员,那是演员副导的责任,跟她关系不大,她主要负责的是戏。
戏她看过,虽然不至于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这场戏拍得惊为天人,但至少她觉得已经发挥了自己超常水平。
然而想想,周玥还是摇了摇头。
突然叫了小秋:“对了,刚刚制片组准备的夜宵生姜茶饼还有没有,你去给我拿点过来,帮我找找秦老师在哪。”
小秋应了声,也没打听周玥的想法,连忙去端了茶饼。
不一会儿,周玥领着小秋上到了三楼演员休息间,秦桐艳专属的房间,敲了敲门。
里面秦桐艳的三个小助手在卸着妆,换上了大衣。
透过镜子看到,秦桐艳平日里慈祥的脸上微微褶皱,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不过看见是周玥来了,她还是挤出了些笑脸。
老人家的手保养得不错,皱纹不多,满是润滑感,冲她招了招手:“周导,来来,进来坐。”
周玥笑笑,点了个头,从小秋手里拿过姜茶,递到了秦桐艳桌前。
“秦老师,今晚辛苦了,半夜海上风大,我们大概还有半小时才能回到港口,先喝点姜茶暖暖。”
邮轮离港口不远,就在近海边上。
不过为了拍摄效果,别把城市拍进去,所以避开了有城市光影的地方。
秦桐艳看着热腾腾的姜茶,眉梢舒展的笑了起来,让人搬了椅子在她身旁,给周玥坐了下来。
亲近了不少:“你这孩子,就你有心。别人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拍完了还来看我的你是头一个。”
周玥坐到秦桐艳身边,轻了音:“那是他们这会儿忙,下面要收拾的东西多。就我闲,来叨扰老师,找您聊天。”
闻言,秦桐艳再次打量了周玥一番,仔仔细细的。
这姑娘太会说话,一不拉踩别人,二不冒失天真,很是对她胃口。
缓缓笑开,秦桐艳也就直说了:“就你讨人喜欢。你啊,我知道你来想做什么,别跟我藏着掖着。”
“无外乎因为今晚的事,怕我跟那谢宁娜置气,接下来的戏影响拍摄。安心,我多大年纪了,能跟个二百五计较?”
还说不计较,都骂人二百五了。
周玥顿时也跟着笑开,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她点头。
“确实,一来是怕您心里有坎过不去。虽然后面的戏也不是我执导,但总归我也负责一部分,安抚好您是我的责任。”
“二来。”周玥眨了眨眼睛,自己也算秦桐艳孙女辈的了,活泼些也不妨事,“真喜欢您老,怕您气病了、冻病了。”
秦桐艳哈哈一笑,手指戳她脑门心:“这小嘴是抹了蜜了,口蜜腹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