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盈夏点点头,抬步就要进入宫轿,忽然又停下身子,这顶宫轿不是她方才要进的宫轿。
方才在最前面的位置上的宫轿在韦盈夏和肖清珠说话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这两个内侍过去抬人走了,现在的是后面过来的两个内侍。
内侍恭敬的站在一侧,笑眯眯地等着韦盈夏入轿。
韦盈夏沉默了一下,抬腿进去。
内侍抬起宫轿,苏月和雨滴在两侧跟随。
见她走了,其他人也跟着接二连三地上了宫轿,一顶顶宫轿走成一条线,缓缓地往深宫过去。
一路过去很安静,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弓形的桥出现,桥面宽大,造型美观,许是为了这份造型,两侧没有高大的围栏,只简单地放置了两排花盆,正是花开烂漫之时,很是雅致。
韦盈夏忽然敲了敲轿子,道:“停下!”
两个内侍仿佛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苏月恼了,上前一把拉住当先一个内侍的手,:“郡主让你们停下!”
“大胆丫头,还不放手!”内侍侧道,脚下却依旧向前。
居然被他拉着又往前走。
苏月哪里就真的能让他过去了,气急,伸双手拉住内侍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拖,“你们给我回来,我们主子说让你们停下!”
宫轿居然被拉得转了个方向,内侍脚下踉跄,抬着宫轿冲了出去,正撞到后面的一顶宫轿,原本就走得颇近,也就差个一两步。
后面的再撞后面时,一时间宫轿纷纷倾倒,惊叫声连连,乱成一片……
韦盈夏已经被拉出了宫轿。
她的宫轿倒下的时候,苏月和雨滴两边拉扯住,两个内侍早就摔倒在地上。
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一个个摔倒在地,被拉出来的时候,衣裙零乱,钗环都散了,谁都没提防,摔的都不轻。
“韦盈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下来。”肖清珠正巧是后面的那顶宫轿,被丫环扶出来时脸都气暴了,伸手一指韦盈夏,气不打一处来。
路口的角处,一群人出现,听到这边的动静,当先几人顿了顿之后,大步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当先一人居然是肖清轩。
“她故意让宫轿回头撞过来,撞了这么一大群人。”肖清珠伸手一指韦盈夏告状。
“郡主,郡主,您可不能有事!”雨滴紧紧地抱住韦盈夏,韦盈夏的身子已经软了下来,两个丫环急得眼眶都红了。
“快,快请太医,我们郡主身体不好。”苏月急得回身大叫。
肖清轩沉默地看了一下,摆摆手,一个内侍飞奔着去寻太医。
所有人就近在一处亭子里暂时坐下,不只是韦盈夏有事,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摔伤。
肖清珠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又重新述说了一遍。
两个内侍跪在亭子外,把他们受到两个丫环拉扯下,才会转了方向撞到后面宫轿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们是为何?”肖清轩的目光最后落在雨滴和苏月的身上。
“我们郡主身体不适,在宫轿里憋这么久,难受得很,想让他们两个停下,先出来喘口气,可他们仿佛没听到似的,还怪我们放肆,再等下去,我们郡主要出事了!”苏月抹着眼泪哭道。
雨滴抱着韦盈夏默默垂泪。
这种事情,别人做可能觉得是假的,但是韦盈夏,还真不好说。
肖清轩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张清丽绝伦,却又苍白的过份的脸上,沉默了一下。
“求郡王给我们郡主做主,我们郡主身体不好,一直在用药调治,好不容易稍好一些,就……”
抱着韦盈夏的雨滴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的指证,“这两个内侍居心叵测,有心害我们郡主。”
“不是,奴才没有,奴才根本没听到。”内侍急了,大声辩解。
“你们就是有的,否则我们郡主怎么会身子撑不住,一下子晕过去了。”雨滴气愤不已。
说话间,太医已经过来。
首先替韦盈夏诊脉,一边诊脉一边皱眉头,虚,实在是虚,太虚了。
“太医,如何?”肖清轩问道。
“郡主的身体实在是差,该是在密封的宫轿中,身体承受不住。”太医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宫轿走得并不快。”肖清轩怀疑。
“身体太虚之人,的确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太医肯定。
肖清轩沉默,他这会过来,当然不只是正巧。
“骗人,一定是骗人的,方才在宫门前的时候,韦盈夏都是好好的,还和我起了争执,怎么可能虚的坐了一会宫轿就承受不住,必然是骗人的。”
肖清珠气得用力跺脚。
她不信。
“清珠郡主为什么这么不信我?”韦盈夏缓缓地睁开眼睛,方才雨滴喂了她几口温水,眼睛缓缓睁开。
正好听到肖清珠的这句话。
“郡主,谢天谢地,郡主,您终于醒了!”雨滴哭道,手指颤抖地紧紧抱住韦盈夏。
苏月也过来,也靠着雨滴的脚大哭。
主仆三人看着凄惨无比。
这种情形下,纵然肖清轩再不甘心,也只能说韦盈夏方才是真的不适难受,才闹出这事故。
“来人,把两个耳聋的狗奴才拉下去。”肖清轩快刀斩乱麻,直接让人把两个内侍带下去。
而后目光落在韦盈夏的身上:“郡主,现在身体如何了?”
“稍好一些了!”韦盈夏伸手按着胸口,一副无力要晕倒的样子,有气无力的道。
“一会再上宫轿的时候,郡主可以打开轿子一侧的窗口。”肖清轩安排道,点手叫过两个内侍。
由这两个内侍把方才的宫轿抬过去。
“多谢郡王,我身体不太好,就不劳烦大郡王的人了,一会我慢慢的走过去?”韦盈夏道。
路其实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就是小半的路程。
“你要自己走过去?”
“大郡王,臣女身体实在不适!”韦盈夏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肖清轩看向太医,太医点点头,他当然不敢说韦盈夏的身体没那么差,这位淮安王府的郡主,现在在京城有不少的传言,最离谱的一个传言就是活不过半年。
这身体是真的差,但也没有说一定是活不过半年的。
不过就算最离谱,这位身体不好是真的,太医不敢说这位肯定一路抬过去没事!
“你就这么撞了我们就好了?”有人不服,肖清珠第一个跳出来,气愤不已。
“清珠郡主的意思呢?”韦盈夏无力地道。
“你要赔我们!”肖清珠伸手往后指了指,把所有出事的世家千金全划拉在里面,“你自己的事情,现在连累了我们所有人,一句话就过去了,不会就这么不知礼数吗?”
肖清珠不服。
“行,等我回府后,给几位府上各送一份赔礼可行?”韦盈夏这会好说话得很,想了想点头,又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宫轿,“方才看清珠郡主的宫轿,该是扯了边了,倒是我这顶没什么事,一并赔给清珠郡主,可好?”
方才在宫门前肖清珠吃了亏,自觉被韦盈夏踩了脸面。
现在韦盈夏居然让自己踩她一脚,肖清珠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听得进的。
“行吧,如果送一些破烂货,我们可不要!”这是在宫里,肖清珠也不能太过分,不管自己的宫轿有没有坏,能坐着韦盈夏的宫轿,就相当于是踩了韦盈夏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