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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凛冽,带着湿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引路人将我带到江畔第三座望楼下,便悄然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望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江岸边,像一个沉默的哨兵,只有顶层透出一点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我定了定神,迈步走上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

楼梯很窄,也很陡,每一步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随着高度的攀升,风声愈发猛烈,拍打着望楼的木壁,发出呜呜的声响。

终于,我踏上了望楼的顶层。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四面开窗,可以俯瞰脚下奔流不息的长江和对岸影影绰绰的山峦轮廓。

昏黄的油灯下,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楼梯口,正凭栏远眺,任凭江风吹拂着他的儒巾和衣袂。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我立刻认出,他就是江东大都督,周瑜,周公瑾。

他似乎早已察觉到我的到来,却并未回头,只是用一种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穿透力的声音说道:

“子明先生,深夜来此,江风寒冷,请自便。”

“公瑾将军雅兴,昭不过是叨扰之人。”

我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同样望向窗外漆黑的江面,声音沉稳,

“白日听闻将军因曹贼狂言而震怒,可见将军保境安民、抗击强敌之决心,昭深感敬佩。”

我刻意先提了一句“震怒”之事,但语气平淡,不带任何调侃或试探的意味,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客观事实陈述,并引出对抗曹操的主题。

周瑜缓缓转过身来。

灯火下,他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没有丝毫白日传闻中的“怒容”,只有一片深沉的冷静,仿佛古井无波。

那双明亮的眼眸,如同寒星,锐利地审视着我,带着一种天然的骄傲和审慎。

“决心易有,胜算难求。”

周瑜的声音依旧平静,

“子明先生既来,想必不是只为称赞周某几句决心吧?

先生信中所言,于舟船调度、军械之用有所得,愿与瑜私下请教。

瑜洗耳恭听。”

他直接点明了来意,将“请教”二字还给了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较意味。

我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这言语上的机锋。

“请教不敢当。

只是昭随主公辗转,于军务略有涉猎,近日观江东水师雄壮,亦闻曹军水寨连绵,心中略有浅见,或可为将军借鉴一二。

不知此处可有舆图?”

周瑜目光微动,扫视了一下这狭小的望楼顶层。

这里除了油灯和栏杆,空无一物。

他淡淡道:“陋室无图。子明先生若有高见,不妨直言。”

“无妨。”

我从容应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截烧剩的木炭,在相对干净的木地板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开始迅速勾勒起来,

“将军请看,此为长江,此为乌林曹军水寨,此为我军柴桑……此处大致为三江口……”

我的动作很快,线条简洁却精准,迅速在地上绘制出了一副长江中游关键水域的简易地图。

岸线、主要港口、水寨位置、关键水道,都被清晰地标示出来。

周瑜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绘制地图并非易事,需要对地理形势有极强的记忆力和空间感。

我这信手拈来的几笔,已经初步展现了不同于寻常文士的能力。

“曹军号称八十三万,水陆并进,声势浩大。”

我一边勾勒,一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然,其水师看似强大,实则隐患重重。昭斗胆,为将军略陈其弊。”

周瑜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颔首,示意我继续。

“其一,船只链接,形同死水。”

我用木炭在代表乌林水寨的位置画了几个相互连接的方块,

“为解北方士卒晕船之苦,曹操极有可能(甚至已经开始)采纳庞统或程昱之谋,将大小船只以铁索相连,铺上木板,使其稳如平地。此举看似高明,实则取死之道。”

周瑜眉头微蹙:

“哦?此话怎讲?船只相连,士卒可免晕船之苦,弓弩矢石亦可密集发射,岂非利于作战?”

“将军所言,乃其利。”

我直起身,看着周瑜的眼睛,

“然其弊更甚!船只一旦锁死,便失却了水师‘来去如风,变化莫测’的灵活性。

进退转圜,皆受掣肘。若遇火攻,则首尾相顾,无处可逃,一船起火,则满营皆焚!

此非水战,乃自缚于江上,待人宰割耳!”

我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并非完全基于玄镜台的情报,更多是基于我对水战基本原理和火攻威力的认知。

周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自然也想过火攻,但将“铁索连环”的弊端如此直白、如此笃定地指出来,并将其上升到“自缚待宰”的高度,还是第一次。

“其二,号令不一,调度混乱。”

我继续在地板上比划,

“曹军水师,成分庞杂。有新降的荆州水师,有从青、徐等地调来的部分水兵,更有大量从未上过船的北方旱鸭子。

将军试想,荆州降卒心怀故主,未必肯为曹操死战;

北方士卒不习水性,惊惧慌乱;

各部将领互不统属,号令旗语五花八门。

如此庞杂之师,平日操练尚可勉强维持,一旦临阵交锋,稍遇挫折,必然后先失序,彼此冲撞,不待我军攻击,已自乱阵脚!”

我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

“昭曾留意观察对岸曹军操练,常见旗号不明,舟船拥挤,进退失据之象。

此非一日之患,乃其痼疾所在,非短时可改。”

周瑜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关于曹军内部协同的问题,他作为江东水师统帅,自然有所了解,但未必有我(通过玄镜台)了解得如此细致。

我所说的“观察到的现象”,精准地戳中了他可能正在担忧,或者已经掌握部分情报但尚未完全确认的痛点。

“其三,布防疏漏,可乘之机。”

我的木炭指向了地图上的几处特定水域,

“曹军兵力虽众,但长江江面宽阔,支流众多。

其主力必然屯于乌林、樊口一线,以图控扼长江主航道,威逼夏口、柴桑。

然,其兵力分散于漫长防线,加之不熟地理,对某些次要水道、隐蔽港汊的防御,必然存在薄弱环节。”

我用木炭在地图上重重地点了几个位置:

“例如,此处(指向一个支流入口),水流湍急,夜间视野不佳,曹军巡哨船只恐难覆盖周全,或可为我军小股精锐渗透袭扰之通道。

再如此处(指向一片芦苇荡),地势隐蔽,若遣熟悉水性之士潜伏,或可侦得曹军虚实,甚至……”

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些“疏漏之处”并非凭空想象,而是玄镜台斥候冒着巨大风险,结合水道图和实地勘察得出的结论。

我将其包装成基于地图的合理推测,既显得合情合理,又展示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战术眼光。

周瑜顺着我指点的方向看去,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要将那几个点深深印在脑海里。

他没有说话,但微微抿起的嘴角,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以上三点,或为皮毛之患。”

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曹军水师,尚有一处真正的死穴,如不扼住,则前三弊皆不足虑;

若能击中,则曹军纵有百万之众,亦将不战自溃!”

周瑜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紧紧锁定我:

“子明先生请讲!”

连称呼都从之前的“子明先生”变成了更显郑重的语气,显示出他被我最后这句话彻底勾起了兴趣。

我深吸一口气,用木炭在地图上从襄阳方向沿着汉水、长江一路画下来,最后重重地指向了靠近乌林水寨后方,但又不在主航道上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粮道!”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曹军八十三万(姑且信之),每日人吃马嚼,耗费粮草辎重何止万千?

如此庞大的消耗,单靠荆州本地搜刮绝难支撑,其粮草大部,必然依靠水路从后方(许都、邺城等地)转运而来,经汉水入长江,再送抵乌林大营。”

“其粮草转运船队,必然规模庞大,戒备森严。

然,百密一疏。如此漫长的水路运输线,必有其脆弱节点!”

我的木炭最终停留在了那个点上,

“据昭推测,此处,鱼腹口\/龙回矶,地势险要,水流变缓,大型运粮船队在此处必须减速甚至可能需要换载小型驳船进行转运,且附近缺乏可供大部队驻扎策应的陆地依托。

若能以一支精锐水师,乘夜突袭,断其粮道,焚其粮草……”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果已经不言而喻。

我说出的这个地名和判断,是玄镜台花费巨大代价,结合了地理勘探、对曹军后勤路线的分析、以及对沿途水文条件的评估,最终得出的最高优先级的可打击目标。

这个情报的价值,远超之前任何一点。

望楼顶层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江风依旧在窗外呼啸。

周瑜死死地盯着地板上那个被木炭重重点出的位置,仿佛要将那块木板看穿。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思索、怀疑,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知道粮道的重要性,也肯定考虑过袭扰粮道,但绝不可能像我这样,精准地指出一个具体的、具有高度可行性的脆弱节点!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谋士纸上谈兵的范畴,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统帅,结合了精准情报和深刻洞察力,才能得出的结论。

过了许久,周瑜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子明先生……你所言这些,尤其是这粮道死穴……是基于何等观察与推演?”

他没有直接质疑,而是问我“基于何等观察与推演”,这本身就说明,我的分析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甚至让他开始怀疑我获取信息的渠道。

我迎着他锐利的目光,坦然说道:

“不过是些许纸上谈兵,结合了近日所见所闻,以及对曹军北人南征固有困境的一些推测罢了。

至于那粮道节点,更是昭根据舆图和水文常识的妄测,当不得真。

或许公瑾将军早已洞察,昭不过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我将一切都归结于“推测”和“妄测”,绝口不提情报来源,保持着必要的模糊和谦逊。

越是如此,反而越显得高深莫测。

周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

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缓缓走到窗边,再次望向那漆黑的江面,沉默了良久。

江风吹动着他额前的发丝,也吹动着我略显单薄的衣衫。

望楼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我知道,今夜这场密谈,已经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

我所展现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的“刘备说客”或者“辅助诸葛亮”的角色。

我在周瑜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名为“陆子明”的、与众不同的种子。

至于这颗种子何时发芽,如何结果,还需要耐心和后续的经营。

终于,周瑜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东西

——或许是认可,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更深的忌惮。

“子明先生高见,瑜……受教了。”

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时辰不早,江上风寒,先生请回吧。今日之谈,瑜会铭记于心。”

这句“铭记于心”,份量极重。

“能为将军分忧一二,是昭之幸。”我拱手一礼,不再多言,转身走下楼梯。

当我再次踏上坚实的地面,融入夜色之中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依旧亮着微弱灯火的望楼。

我知道,从今夜起,我陆昭在江东的棋局,已经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周公瑾,你我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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