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出战
不搭理楚萧这个坑货，给他抛了个白眼，随后白墨轻身飘飞而起，朝着金德柱飞去。
金德柱对着白墨点了点头，随后招了招手，示意白墨站在自己的身边。
黄清雅也飞向了玉衡峰二人方向，对着峰主黄玉龙以及师姐妙玉仙子行了个礼，在二人身后落位站好。
至此，十席战唯二的两名挑战者，都已经成功登上龙首山。
天枢峰峰主，同时也是现任蜀山掌教楚凌尘这才上前一步，他大袖一挥，身后三朵无形的道痕金莲旋转了起来，引动着整座龙首山的灵气都发生了变化。
龙气席卷，龙首山山巅的雾气被彻底吹散，即使身在山脚演武场观战的众弟子，此刻也能清晰地看到山巅的景象。
“你们看，龙角上的是七峰峰主，还有十席！”
之前白墨和黄清雅冲出龙气封锁区域之后雾气又重新合拢，如今雾气被楚凌尘吹散，顿时引得人群彻底沸腾。
楚凌尘又是一步踏出，身后的三朵道痕金莲旋转得越来越快，周遭灵气如海纳百川，没有穷尽一般被吸纳进了道痕金莲之中。
随后，一道完全由灵气凝练而成的楚凌尘幻象拔地而起，转瞬之间就化作百丈高的巨人。
“法天象地！”
白墨心中暗暗惊叹，这等传说中的功法，居然被楚凌尘呼吸之间就施展出来了。
白墨就站在楚凌尘身边，距离楚凌尘的法天象地太近太近，近到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具法身摆动的衣袖，以及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这具法身，是活的！”
这具明明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法身，在白墨看来，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活人一般的生命气息。
白墨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再大胆一点，上前戳一戳法身，法身的皮肤应该都是软的。
当然，白墨也就是想想，他还没大胆到那个地步。
突然出现的法天象地立刻让下方骚乱的众弟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随后，楚凌尘开口，声音从天而降，笼罩了整座天枢山脉。
“诸位蜀山弟子，乃是我蜀山屹立修者绝巅数千年之基石，一代弟子更是蜀山未来数千年之希望。然而，十席之位并非一成不变，今日十席战开启，各峰优秀弟子均可对十席发起挑战。”
说完，以天枢峰为首，楚凌尘分别念出了十席名号。
“一代弟子第十席，天枢峰齐不攻。”
“一代弟子第九席，天璇峰季浪。”
“一代弟子第八席，天权峰陈平。”
“一代弟子第七席，天枢峰楚萧。”
“一代弟子第六席，开阳峰冷幽光。”
“一代弟子第五席，天枢峰上官云来。”
“一代弟子第四席，玉衡峰妙玉仙子。”
“一代弟子第三席，瑶光峰韩江雪。”
“一代弟子第二席，开阳峰赤烽。”
“一代弟子首席，天枢峰独孤剑。”
每念出一人姓名，此人便向前走出一步，周身灵气升腾化作光柱冲天而起。就连方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独孤剑，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转过来，一步向前迈出。
十道颜色各异的灵气凝聚成十根光柱，直插入云层之中。
这十人，便是蜀山当代一代弟子，若是不出意外，这十人也将引领蜀山的下一个时代。
“真，真的太强了。”
“这就是一代弟子的实力吗？”
楚凌尘的法天象地虽然通天彻地，但是灵气内敛，凝聚于三朵道痕金莲之中，所以看着震撼无比，但是众弟子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的灵气波动。
然而，十位一代弟子同时爆发灵气，那十道灵气光柱气息毫无保留，纵使身在龙首山山脚，但是演武场上的众弟子，依旧感受到十道光柱内的强烈威压。
明明是同龄人，明明出生于一个时代，但是一代弟子和其他内门弟子之间的差距，就像龙首山山巅和山脚的距离一般。
一方，乃是傲视群山的龙首。
一方，却只能匍匐山脚，仰视膜拜。
此时此刻，白墨终于明白了蜀山设立一代弟子和十席战的原因。
修者世界，强者为尊。蜀山屹立于修者之巅数千年，依靠的不是某一名强者，而是代代均有才人出的弟子培养体系。
强者可能陨落，也可能破碎虚空而去，即使是一名决定剑仙也只能支撑蜀山百年甚至数十年的强盛。
但是，源源不断的蜀山弟子，却能保证蜀山的天骄不断层。每一个时代，蜀山都能培养出足够抗衡整个修者世界的强者，以保证蜀山世世代代引领修者世界。
外门的建立，为蜀山广收天下英才，每一年都为内门输送了大量的精英。
内门六代弟子制度，做了品级的区分，但也给了所有弟子向上晋升的渠道。想要更多修炼资源，那就变强，想要晋升，那就变强，想要引领时代，那就变强。
大浪淘沙，最终每个时代最强的十人，便会成为蜀山的一代弟子。
然而，纵使是一代弟子，席位依旧不是固定的。每三年一届的十席战，既给了一代弟子修炼的紧迫感，又给了其他天骄追击的机会。
最终，蜀山培养出的一代弟子，往往都可以引领一整个时代。
至少目前白墨遇见的蜀山强者，无论是天玑峰峰主金德柱，还是镇魔窟熔岩洞火阳真人，无一不是他们那一代人中的十席。
感受到下方演武场上众弟子火热的眼神，十位一代弟子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强大。他们不怕暴露自己的底牌，也不屑隐藏自己的实力。
这便是一代弟子的骄傲和自信。
“想要挑战我们，那就来吧，我们在山巅等你们！”
一声清喝，从头到尾都闭眼的独孤剑突然睁开了眼睛，悬浮于他身边的那把长剑也随之出鞘。
“苍！”
一声剑鸣破空而去，没有剑芒，没有灵气波动，仅仅只是一声剑鸣。
“咔嚓。”
龙首山山巅，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道只有头发丝粗细的裂缝悬浮于虚空之中。
在场的都是内门的精英弟子，虽然那道裂缝微不可察，但还是落入众人眼中。
“一剑裂空！”
众弟子无不惊呼出声，虽然只是略微撼动了空间，虽然只是一道头发丝粗细的裂缝。
但是独孤剑这一剑，确确实实切开了空间！
独孤剑才多大？蜀山内门弟子的年龄上限是三十岁，也就是说，独孤剑的年龄绝不会超过三十！他和在场的所有弟子，都是一代人！
众人早有听闻，十席前三席都已经迈入了元婴境，却没想到身为十席首席的独孤剑，居然已经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此时此刻，众弟子对一代弟子的敬重之情，已经攀登至巅峰。
白墨也是咽了口口水，大心中却是腹诽。
“蜀山这一套还真是厉害，无论是龙首山的威慑，还是方才十人同时释放的灵气光柱威压，再加上独孤剑这一剑，此时一代弟子在蜀山众弟子心中的地位，已经拔升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这是在帮这些一代弟子造势啊！”
“不远的将来，这些一代弟子真正成长起来之后，必然会成为七峰领袖。有了这样日积月累的声望积累，将来真的等独孤剑这帮人成了七峰峰主，那也是众望所归，蜀山上下也必然万众一心。”
想到这里，白墨笑着摩挲着自己手中的十二量天尺。
“只不过，若是你们这些人里真得被我挑翻了一个，让我成了一代弟子，那么之前造得这么多势，不就是为我所造吗？”
说着，白墨的视线落在了独孤剑的身上。
独孤剑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不过他并未回头，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十席战开始，挑战者，登场吧。”
楚凌尘的法天象地在虚空一抹，方才被独孤剑斩出的空间裂痕就像是纸张上的褶皱一般瞬间被抹平。
下一刻，被楚凌尘法相抹过的区域，灵气自动涌入，居然纯粹依靠灵气凝聚成了一座一丈厚，百丈见方的平台。
众人无不心惊！
这可不是之前最强弟子之战时，金德柱建造的金色擂台。当时的金色擂台依靠金德柱的法宝天蚕金坞，看着无形无质，但无论是观众席还是擂台本身，都是由天蚕金坞的金色丝线编制幻化而成。
但是眼前这座擂台却不同。
这是一座完全由灵气凝聚而成的平台。构成平台的并非涌动的气态灵气，也不是如水流一般的液态灵气，而是将灵气压缩成了坚固的砖石。
渡劫境三重天，以自身小世界抵挡三次大世界磨压，完全可以称作一方世界之霸主。
楚凌尘如今对于天地灵气的掌控，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了！
震惊归震惊，白墨还是按压住心神，与金德柱点头示意，随即一步踏出向着灵气平台飘飞而去。另一边，黄清雅也同样落在了平台之上。
二人并肩而立，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散发出强横气息的十位一代弟子。
楚凌尘道：“你们，要挑战哪一位？”
十席战，挑战者有着优先选择权，可以任意挑选十席中的一人进行挑战。若是挑战成功，挑战者便可继承对方的席位。
也就是说，若是白墨在此时挑战独孤剑，那么他便是下一任一代弟子首席。
当然，前提是他能击败独孤剑。
此时，十人傲然屹立，面向白墨和黄清雅二人，无一人面露惧意。
不怯战，不怕战。
无论挑战者是谁，都有信心将对方击败。
这便是一代弟子的自信！
白墨淡然一笑，随后退了一步对一旁的黄清雅说道：“黄师姐，你先请把。”
黄清雅点了点头，也不客气，随后向前一步。
“玉衡峰黄清雅，想要挑战，天权峰齐不攻师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齐不攻的身上。齐不攻先是一愣，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一般来说，十席战都会从最末席开始选择，但是黄师妹，你确定要挑战我？”齐不攻挠了挠头，指了指自己问道。
黄清雅重重点了点头，翠绿色光芒闪烁，长笛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齐不攻向天权峰峰主李严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看到对方根本就没理睬自己，无奈之下，齐不攻只能飘飞而出，落在了擂台之上。
白墨暂且退下，擂台之中，只剩下齐不攻与黄清雅二人。
“黄清雅师姐果然挑战第十席，虽然从最弱的开始挑战有些取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十席都太强了。”
“没错，据说齐不攻师兄也是上一届十席战的挑战者，也就是说，他成为一代弟子也只有三年而已，在十名一代弟子之中是资历最浅的一位。“
人群中传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对于黄清雅的选择，大多数人表示理解，毕竟十席战的机会三年才有一次，肯定优先求稳。
齐不攻在一代弟子中位列十席，按常理来说，实力自然是最末位，黄清雅对他发起挑战若是成功，便可成功跻身一代弟子。
至于第十席的席位，虽然目前是末位，但成为一代弟子之后还有机会继续向更高席位发起挑战。
所以，黄清雅的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对，十席战，优先成为一代弟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黄清雅的选择，真的没问题吗？
楚萧憋笑道：“选谁不好，非要选齐不攻，黄清雅这眼神也不怎么样嘛。”
上官云来摇着折扇笑道：“外人不知内情，自然会以为第十席的齐不攻是最弱的。他们不知道，齐不攻之所以是十席，并非他的实力只是十席。”
“没错，这个齐不攻三年以来，可以一次都没有向更高席位发起过挑战啊。他不挑战，并非没能力挑战，只是天生懒散，不愿挑战罢了。”楚萧笑道。
二人的交流局限于天枢峰几人之间，其他人自然听不到。
但是，在齐不攻出现在黄淑雅的对面，并且二人的战斗即将开始之时，擂台上的齐不攻有了动作。
“说实话，我巴不得黄师妹你能挑战成功，但若我真的败了，我家那个铁面师尊非活剐了我。虽然我真的不喜欢与人争斗，但是黄师妹，今日你怕是得先回去了。”
说罢，齐不攻笑着向前迈出一步。
“嗡！”
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萦绕在了齐不攻的身边，这股能量并没有灵气那般雄浑，无形无质，却散发着极其恐怖的威压。
白墨眼神一变：”神魂之力！齐不攻师兄，是元婴境！”
同样的惊呼出现在了各处，下方的众弟子早已喧闹一片。尤其是玉衡峰的弟子，当他们看到齐不攻展现出真正的实力，纷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不是说一代弟子之中，只有前三席的境界突破了元婴境！为什么，齐不攻明明只是第十席，但是他的境界却是元婴境！”
黄清雅脸色大变，此刻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看似最稳妥的选择，却选中了一个不该选择的人。
齐不攻却不以为意，笑着对黄清雅招了招手：“黄师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