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殿。
武德帝依旧端坐于龙椅之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
殿下群臣只觉如今的陛下身上的威压愈发沉重。
视线随意扫过。
落到谁身上，就仿佛整个国家一起压了上来。
让所有人不由变得愈发谨慎。
尤其现在，这位大梁至尊脸色无比难看。
更是让威压深重许多。
“诸位爱卿，西北有孤忠，我想知道，一个马上就要死的老人，是怎么避开所有巡逻士兵，爬上南城楼的？
那日巡逻的士兵，都在干什么！”
武德帝视线在群臣身上逐一扫过，语气中难得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愤怒。
群臣闻言纷纷垂下眼睑。
努力不让武德帝看到自己。
京都城墙的各道大门都有重兵把守。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自然没本事在不被士兵发现的情况下登上城楼。
京都城内高手众多。
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一个人出现在城楼上的，整个京都不超过五人。
如果监正在京都，那除了监正以外，谁都做不到。
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谁。
但谁都不敢说。
“陛下，臣有罪！”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
惊恐的跪到大殿中央。
汗水跟下雨一样不停滴下。
正是负责京都戍守的将领。
自己的防区出了这事。
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
他都逃不脱责任。
见此人出来。
武德帝没把视线投在他身上一毫。
只是定定望着龙椅下向前延伸的红毯。
“还有，直到今天，朕才知道，在距离大梁万里之外。
竟还有司妖监将士一直坚守西州。
等我大梁援军！
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难道，你们也不知道？”
“臣有罪！”
听到这话，殿下群臣纷纷低声请罪。
眼观鼻，鼻观心。
西州的事情。
稍微有些势力的臣子心里都清楚。
武德帝自然也知道。
西州派来求援的人一直没能到大梁。
少不得麒麟卫在中间截杀。
只是这件事不能摆在台面上。
事关国家脸面，天子脸面。
如今突然闹得人尽皆知，大家当然要表示表示。
不过这次的主角不是他们。
果然，在众人请完罪之后。
位于武官之首的司妖监监正顾沉舟终于走了出来。
语气惭愧。
演技拉满。
“陛下，臣为司妖监监正，一时失察，竟不知万里之外竟有孤忠。
臣罪该万死。
还请陛下责罚！”
“哼，责罚？责罚若是有用。
能让为我大梁困守孤城三百载的将士们活过来？
顾沉舟，你告诉朕！”
顾沉舟语气更加惭愧。
“一切听陛下安排。”
武德帝冷哼一声。
“如今京都百姓皆已知晓，不久此事便将传遍天下。
事关国体，若是处理不当，我大梁必将遭受天下宗门和妖物耻笑。
顾沉舟，你准备怎么办？”
“陛下，我已经派了陆安前往西州。
接我大梁将士归乡。
若是有武神境妖皇出面，便由臣亲自阻拦。”
“西州乃是西域地界，如今西域落入妖魔之手。
你如果过去，必然受到草原和青丘武神高手阻拦。
你可有把握应对？”
“不知朝廷可有多余高手相助？”
武德帝微微摇头。
“朝廷所有高手都需要防范四方妖魔，没办法帮你。
若是离开，却会使百姓涂炭。
既是你出的问题，便由你与陆安自己解决。”
“臣，遵旨。”
顾沉舟深深一礼。
刚准备提前离开大殿。
武德帝突然从身后叫住了他。
“顾爱卿，西域凶险，万万注意安全。
你是我大梁擎天之柱，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心难安。”
顾沉舟又是回身一礼。
拂袖而去。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好一副君臣和谐的画面。
只是武德帝清楚，顾沉舟搞出这么大的幺蛾子，就是想要去西州把那边驻守的士兵接回来。
他不知顾沉舟哪里来的自信。
敢一个人面对两个不亚于大梁的势力。
但如今自己正利用被压在皇宫下的恶龙吸收大梁国运。
距离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也没有多远。
顾沉舟离开，就没人再能发现其中猫腻。
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气运提升自己的实力。
武德帝巴不得顾沉舟被妖皇重伤。
回来的越晚越好。
但面子上多少要说两句。
见顾沉舟离去。
武德帝也放下了刚才深情的样子。
淡淡道。
“朕倦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