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曾宝琴不是他爱人，又没说他没有爱人。
这些东西，肯定是赵墨川的爱人买来感谢她，之前给老爷子准备的那些酱的。
赵同志不亏是京市人，家属都这么讲究。
许素馨将围巾和发夹放在桌上，对着赵墨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围巾和发夹可太好看了，你爱人眼光也太好了，我也替你爱人准备了条围巾，虽然看上去没有这个好，但平时也能讲究用用。”
说着许素馨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赵墨川被她一连串叽里咕噜的爱人，说得有些发懵，没等他反应过来，许素馨已经快步从屋里出来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小包裹，脸上带着热情又有点完成任务般的轻松笑容，把手中的包裹塞到赵墨川手里：“赵同志你快看看，你爱人会不会喜欢。”
赵墨川下意识地接过那个旧报纸包裹，入手是柔软厚实的毛线触感。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包裹，脑子有些混乱。
他什么时候有爱人了！
难不成许素馨还是因为今天的事，误会了他和曾宝琴之间的关系？
要是曾老爷子在这儿，听到许素馨这么说，只怕眼睛都要笑没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憋闷瞬间涌上心头。
赵墨川猛地抬头，看向许素馨。
昏黄的灯光下，她脸上还带着几分骄傲，她的眼神清亮，完全没有半点旖旎或别的意思。
“许同志……”
赵墨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委屈。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
“我和曾宝琴，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她今天会出现在平安县，纯粹是因为她爷爷是我敬重的长辈，她堂哥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长辈开口，恩情难却，我不得不带她来一趟平安县。仅此而已。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赵墨川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许素馨也被赵墨川突如其来的郑重弄得有些懵，她语气迟疑：“赵同志，我没有误会你和那个大小姐，我这围巾是织给你家里的爱人的。”
赵墨川和那个娇小姐的爱恨情仇她没有兴趣，她只是想感谢一下赵墨川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帮助，又觉得直接给他送礼物不太好，才织了条女式的围巾。
赵墨川被许素馨一句话噎得险些说不出话来，顿了片刻他才开口。
“我没有爱人，围巾和发夹都是我给你选的。”“啊？”
许素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去消化赵墨川的那句我没有爱人，还是去思索，这礼物到底是谁给她挑的。
赵墨川看着她错愕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沉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认真。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我还是想要郑重地和你说一声，我没有爱人，也没有结过婚。”
“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赵墨川顿了顿，看着许素馨迷惑的眼神，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有关于我的问题，有什么想问的你都可以提，你也可以去问邵诚，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赵墨川说完，耳根攀上一抹红色，明明是冬天，可他就是觉得房间里头热得让人头昏。
许素馨看着赵墨川眼睛里的坦诚和认真，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围巾，再看看赵墨川手里那个装着亲手织的红围巾的旧报纸包。
一时之间她甚至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是好，亏得她还在那条枣红色围巾上面织了几朵花，结果人家赵墨川根本就没有爱人。
许素馨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自己刚才理所当然的态度，现在也显得有些滑稽和自作多情。
一股热气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许素馨只觉得耳根发烫。
她活了快五十年，重生一世，自认看透人情冷暖，却没想到会在这种事上闹出这么大个乌龙！
许素馨难得地结巴起来，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不是觉得，赵同志一表人才看上去不像是没有爱人的人吗，谁知道闹出来这么个笑话，你快把围巾还我吧，我重新给你织一条。”
一想到花了自己不少功夫折腾出来的小红花，许素馨就有些想给自己一拳，她怎么就不多嘴问问呢？
就算不好意思问赵墨川这种问题，她也可以问问邵诚啊！
这份尴尬，已经让许素馨完全忽视了，赵墨川刚刚话中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许素馨慌乱地伸手，想把自己那个旧报纸包裹拿回来，赵墨川却把手一缩，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看着许素馨难得露出的窘迫模样，赵墨川那张平时总是沉静严肃的脸上，竟缓缓地漾开了一抹笑意。
“你也没有问过我有没有爱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刚刚的话是在夸我？”
许素馨被赵墨川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满脸通红。
她怎么觉得，今晚的赵墨川有点不正经啊。
许素馨顾不上其他，伸手去拿赵墨川手里的旧报纸包裹。
“闹笑话了是我不好，你先把东西还给我。”
“为什么要还？”
赵墨川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和调侃。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那个柔软的包裹，语气认真，“这份心意，我觉得很珍贵。礼轻情意重，不是吗？”
许素馨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她无奈地笑了一声。
她可没有觉得自己送的礼物有啥不好的，她只是觉得赵墨川要是没有爱人的话，总不能自已去围一条勾了花的围巾吧？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奇妙的氛围。
见许素馨不再坚持把东西要回去，赵墨川拆开旧报纸包裹，看着里头勾了五朵精致的、立体毛线小花的枣红色围巾。
见过不少大场面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