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安全与便利,最终安排商议后对住宿做了如下安排:
男嘉宾们被打散,分别入住几户村民家中,避免影响村民;而村里则腾出了两间相对独立的空屋,供所有女嘉宾自行分配。
分配房间时,孟星辰的婶婶王翠芬立刻凑上前,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假笑,伸手就想拉孟星辰的胳膊:“星星啊,咱娘俩好久没说体己话了,今晚婶婶跟你住一间,正好聊聊——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唉,当明星也不容易......”
孟星辰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眼底迅速掠过一丝抗拒与不安。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嘴唇微张,正欲鼓起勇气大声拒绝——这已不是第一次,每当叔叔婶婶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关心”她的惺惺作态。
可话未出口,一个身影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不好意思啊,孟孟她婶子。”季澜昕笑容明媚,语气却不容置疑,巧妙地用身体隔开王翠芬伸来的手,“我要和孟孟一起睡,我们女孩说说悄悄话、护肤心得、综艺八卦,您这长辈在场,我们多不自在呀~”
话音未落,她已自然地挽住孟星辰的左臂,动作亲昵。
几乎是同时,钟浅浅也上前一步,挽住了孟星辰的右臂,声音温柔却坚定:“是啊阿姨,我们几个女孩子一起习惯了,互相照应,您就放心吧。您年纪大了,还是早点休息,别熬夜。”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护犊的母鸡,将孟星辰牢牢护在中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保护圈。
王翠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舔着脸堆起更夸张的慈爱:“哎呀,多我一个也不多嘛!咱们四个正好一间房,热闹!”
她心里盘算着: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当了大明星的侄女,可千万不能半点好处都捞不到就让她溜了。
孟星辰没有理会婶婶的纠缠,反而抬起眼,目光穿过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期盼,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杨不凡。
她想要和杨姐一起住。
杨不凡接收到了那道目光,又扫了一眼剩下的覃紫苏、关泠泠和王翠芬——三人站在一起,一个精于算计,一个矫揉造作,一个贪婪市侩。
不怕人蠢,也不怕人坏,就怕又蠢又坏的人凑一块。
她唇角微扬,忽然开口:“那我就和覃紫苏、关女士一间吧。”
此言一出,全场一静。
覃紫苏和关泠泠脸色骤变,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什么?!”
她们本以为能避开杨不凡,结果反被她主动“选中”,但此刻众目睽睽,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强压不满,勉强点头。
杨不凡选择亲自“看管”这两位,以防她们在陌生的环境里作出什么妖来。
分配完毕,众人各自回房。
离开祠堂前,杨不凡目光不经意扫过被分到同一户村民家中的风浩然和司徒月,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中闪过促狭的光,心下暗道:
不愧是命定的男女主,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真是走到哪儿都甩不脱啊~
......
分配给她们的是村里条件相对较好的一处空屋,但所谓的“较好”,也只是相较其他村民家而言。
踏入房间,一股混合着海腥、木头潮气与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是粗糙的水泥地,墙壁上甚至能看到斑驳的粉刷痕迹,可见房主虽尽力维护,却受限于海岛物资匮乏,心有余而力不足。
卧室只有两间:一间稍大,靠东,采光略好;另一间狭小逼仄,墙角已有明显霉斑,在昏黄灯光下投出令人不适的阴影。
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被褥,虽干净,却单薄潮湿,带着南方海岛特有的阴冷气息。
墙角隐约能看到些许因南方海岛特有的潮湿而产生的霉点。
这与海岛别墅的柔软大床、恒温空调和独立卫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心知肚明这比冒着狂风暴雨、踩着泥泞山路返回别墅要安全得多,但覃紫苏和关泠泠脸上还是瞬间写满了嫌弃。
“我的天!”覃紫苏一进屋就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猛扇,尖声抱怨,“这什么味道?又潮又霉!这被子能睡人吗?我皮肤那么敏感,今晚肯定要过敏起疹子!”
她捏着被角,仿佛那是沾了毒的破布,一脸嫌恶。
关泠泠则径直走向那个老式水龙头,拧开后流出的水泛着淡淡的黄褐色,还带着铁锈味。
她眉头紧锁:“这水......这水干净吗?连热水器都没有!用这个洗脸,我的屏障要是受损、爆痘、烂脸了,谁负责?这地方连个像样的洗浴间都没有!”
她那张精心保养的“硅胶脸”虽做不出太大表情,但此刻也是能让人一眼就能从其上看出“绝望”。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时,杨不凡已利落地放下背包,径直走向东边那间大卧室。
她抖开被褥,双手看似随意地一扬一落——
然而,若有内行人在此,便会发现:她指尖微动,内力悄然透出,如无形涟漪般震荡开来,尘螨、湿气在高频震颤中被瞬间驱散。
被褥在空中翻飞三下,落地时已焕然一新,不仅干燥蓬松,竟还隐隐透出融融暖意。
覃紫苏和关泠泠抱怨半天,一回头,发现杨不凡不仅占了大房间,还把床铺都收拾好了,瞬间就不乐意了。
瞥见跟拍镜头还在运转,两人对视一眼,茶艺大师联手上线。
覃紫苏率先变脸,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声音也软了下来:
“小凡~既然你是我妹妹,那这单独的房间姐姐我肯定要让给你的,你看......我和关阿姨两个人呢,是不是该睡大一点的?”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努力营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形象。
关泠泠立刻配合,轻蹙眉头,柔声道:“是啊,杨小姐,这环境本来就差,大家应该互相体谅嘛。”
她刻意将“互相体谅”咬得很重,仿佛杨不凡是自私冷漠之人。
【苏苏和风夫人都好可怜啊,杨不凡也太霸道了吧?怎么能一个人独占最大的房间?】
【就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知道自己享受!】
【放屁!杨姐凭什么要让?先到先得不懂?】
【覃绿茶和关白莲又开始表演了!看着就恶心!】
【杨姐干得漂亮!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客气!】
......
杨不凡听着两人矫揉造作的“茶言茶语”,连头都懒得回。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目光如刀,声音陡然拔高,一声怒吼震得房梁仿佛都在颤抖:
“闭嘴!再吵吵,连旁边那小房间也没你们的份!直接给我滚出去睡堂屋,或者外面院子里淋雨反省去!”
这一吼,气势如虹,内力加持之下,声波竟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窗帘都随之摇晃。
覃紫苏和关泠泠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看向窗外——
漆黑一片,只有狂风暴雨肆虐的声音,雨水汇成水流从屋檐倾泻而下。
再看看杨不凡那冷冽如霜的眼神,以及她捏得“咔咔”作响的拳头,两人毫不怀疑:这个女人真的做得出来!
两人瞬间噤声,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灰溜溜地挪进了旁边更小、更潮湿的那间屋子。
刚进去没多久——
“啊——!!!啊——!!!墙上有东西在爬!!”
覃紫苏发出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杨不凡无奈,但还是走了过去。
只见墙角处,一只小小的灰褐色壁虎正安静地趴在那里。
杨不凡皱眉,在覃紫苏持续不断的背景尖叫声中,眼疾手快,出手如电,精准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那只壁虎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
镜头拉近——小壁虎在她指尖扭动,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闭嘴!”杨不凡不耐烦地呵斥,“再叫一声,信不信我把它塞你嘴里?”
覃紫苏的尖叫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用力到指节发白,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杨不凡真把壁虎塞进来。
杨不凡捏着壁虎,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那两人听:“啧,品相还不错,炮制一下,倒是味好药材......”
听到这话,覃紫苏和关泠泠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呕!——”覃紫苏忍不住干呕一声,满脸不可置信,“她......她竟然要拿那么恶心的东西熬药?!”
被杀鸡儆猴的关泠泠更是噤若寒蝉,缩在角落,连呼吸都放轻了,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来。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
另一边,被分配到其他村民家中的关江流、风柏泉、孟金城等人,看到那家徒四壁、仅有硬板床和破旧桌椅的环境,脸上同样写满了嫌恶与难以接受。
风柏泉甚至掏出一块绣着金线的手帕,反复擦拭唯一一把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才勉强坐下,全程眉头紧锁,仿佛置身贫民窟。
然而,此刻无人有心情应和他们的矫情。朴实的村民们早早熄灯休息,疲惫的现实面前,再多的抱怨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
夜深了。
喧嚣散尽,万籁俱寂。
唯有屋外永不停歇的风雨声,如同不知疲倦的野兽,持续地咆哮着,疯狂拍打着屋顶、窗户和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
杨不凡盘膝坐在自己那间屋子的木板床上,但她并未入睡。
对她而言,夜深人静,正是摒除杂念、凝神静气,修炼内力的最佳时机。
她闭上双眼,调整呼吸,使之变得绵长而细微,意识逐渐沉入体内那片玄妙的气海。
体内精纯的内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在意念的引导下,沿着特定的经脉路线,缓缓而坚定地流转不息,滋养着四肢百骸。
随着心神彻底沉静,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她的五感被悄然提升至巅峰状态——
窗外每一滴雨珠砸落在不同物体上发出的细微差别声响,远处海浪层层推进、拍击礁石的沉闷轰鸣,隔壁屋中村民沉睡中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甚至更远处树叶在风中的摇曳声响......
一切的一切此刻都在她耳中变得异常清晰,如同被扩音器骤然放大。
就在这片由自然之声构成的“交响乐”中,忽然!——
一阵极其细微、被刻意压低了音量的交谈声,如同暗夜中潜行的毒蛇,带着一种鬼祟的气息,从村子另一端、距离她住处颇远的一间房屋门缝或窗隙中钻出,顽强地穿透雨幕,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钻入了她那双敏锐得超乎常人的耳中。
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使用的语言,是日语!
杨不凡瞬间睁开了眼睛!
浓稠的黑暗中,她的眸光锐利如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一抹冰冷的寒光自眼底乍然闪过,凌厉无比。
她立刻收敛了所有纷杂的思绪,将全部心神集中于听觉,将其敏锐度提升至极限。
她屏住呼吸,凝神细听,整个人如同潜伏在暗处、等待致命一击的顶级掠食者,不放过空气中飘来的任何一丝细微的音节和气息。
断断续续的、压得极低的日语词汇,混杂在风雨声中,如同破碎的密码,飘了过来——
“台风......ちょうどいい隠れ蓑になる......” (台风......正好可以成为掩护......)
“明日......行动开始......”(明天......动手......)
“船......明朝、连络しろ......迎えに来い......” (船......明早联系......让他们来接应......)
“あの村人たち......特にあの老いぼれ......邪魔だ......必要なら......” (那些村民......尤其是那个老家伙......碍事......必要的话......)
“.........”
虽然信息破碎不全,但这些充满了阴谋气息的词汇和那每一位华国人听到都会警铃大作、深恶痛绝的语言......
杨不凡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