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素裳想了一夜,忽然想起忆庭有着名为忘却之庭的存储空间。
稍加改造,未尝不能作为极好的藏身地。
毕竟忘却之庭,普通命途行者非邀请不可见,令使不仔细观察也难发现其踪迹。四通八达,借助忆庭,无地不可去。
于是李素裳便叫来了星期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对,星期日,我们陷入思维误区了。我想了一夜,终于想道了解决办法,我们可以假装离开,流光忆庭有个技术可以构筑出一片独立于此方时空之外的特殊时空。”
“老大,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忘却之庭。”信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自己那么长时间不发力差点将这个东西给忘了,当初自己可是要给星穹列车上开个忘却之庭。
仅凭自己虽然做不到将整个列车纳入忘却之庭,但是一节车厢还是没问题的。
换言之,就是自己怎么弱也能搭建出忘却之庭,就更不必说令使了。
“没错,忘却之庭需要类似镜子一样的事物作为媒介,所谓须弥纳芥子,在我的故乡,也有类似的存储空间,二者本质相同。”
李素裳抬手,一面饱含着记忆之力圆镜构筑而出,落在李素裳的手上。
镜子背面由黑曜石做底,各色宝石点缀为星空,又有银蚀刻的银河贯穿整个背面。俨然一幅银河一隅图。
镜子的边框尚未定型,李素裳随即说道道:“星期日,边框需要你用秩序调理同谐和记忆之间的冲突,按照我的预想,镜子深处的记忆之力被同谐包裹,秩序充当阴阳调和,平衡双方的媒介。这样,我们所开辟的忘却之庭便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若是再不够,就尝试支配这其中的记忆。”
星期日了然,这的确是是一个极好的办法,既能隐藏自己,又能关注罗浮的一切。
“可以让我试试看。”
星期日左手中浮现出同谐,右手浮现出秩序。两团力量化作丝线紧紧的缠绕在这面小圆镜上。
镜子的表面宛若海洋一样跌宕起伏,记忆之力本能的排斥同谐和秩序。
对于同谐想要包裹自身,记忆十分的生气。不断的变化着形态,尝试将其驱赶出去。
李素裳手上也蓝光大作,镜子中的记忆之力好像如同见证了小行星坠落一样颤栗不已,蓝色的光团不断的颤抖。
“安静!星期日,继续。”
星期日加大力度,虹色流转的同谐如同液体一般慢慢包裹住蓝青色的记忆。彩色的秩序充当记忆和同谐之间的阻隔剂。
三股力量随后蔓延至镜子各处,镜子咔的一声脆响,一道裂纹自边框蔓延。
“圆镜搜不了这么多的力量,我怎么忘了这茬。”李素裳见状才反应过来,普通的事物怎么可能同时承担的起这么多的力量。
“让我再试试。”星期日调动支配,星期日的眼睛浮现出蛛网一样的图案。
支配的权能下场,先是约束好了物质不至于崩塌,然后为圆镜减少了所要承担的压力。
圆镜一道浮光闪过,原本出现的裂隙复原。
“好了。”
李素裳和星期日二人同时撤回力量,接下来,就该开辟忘却之庭。
信使接过圆镜,深吸一口气,这面镜子的强度此时已经完全可以开辟出足以窥视记录整个恒星系的忘却之庭。
打个比方就是,身为主服务器的流光忆庭,又有一个大型工作站接入其中,为其增强了算力。
信使将手放在镜面上,口中念念有词。
身上的记忆之力和镜子内部的记忆交相辉映,慢慢的先是映照流光忆庭的一角,然后迅速变幻,内部出现了一个完全由镜子,水晶,还有一块巨型的蓝青色方块组成的世界。
信使长呼一口气,自己还是第一次开辟出连接了忆庭这么多地方的忘却之庭。
“好了,我在里面链接了流光忆庭在其他仙舟打好的锚点,又链接了通向流光忆庭的道路。每一面镜子,每一块水晶,都可以通向忆庭,也可以离开忘却之庭。”
“想要更改里面的场景很简单,想一想就可以了。那个巨大的方块平台,就是停靠星舰的地方。”
信使心中有些不解,自己见其他信使开辟的忘却之庭不能让非迷因,非意识形态的生命和物质进入,里面看似有一切,但其实都是忆质变化映照的倒影,本质上内部没有任何真实的事物。
或许这就是令使和普通信使忆者的区别。
信使将圆镜还给李素裳,李素裳接过,随后拿起一旁的水杯扔入其中。
圆镜先是产生水波一样的波动,然后裂开,碎片以不科学的方式漂浮在周围,水杯从裂口进入,然后裂口和碎片复原,水杯孤零零的落在内部。
“成功了。里面空间很大,停靠星舰不成问题。”
李素裳随后说道:“这几天没有必要先不去出去了,等到星舰燃料补充完毕,咱们就告别滕骁他们,离开罗浮,在离去之前,我会将这面镜子交给白珩,或者镜流。”
星期日有些担心,自从刚才,自己心中就浮现出一个问题,镜子碎了,自己还能出来吗?然后自己在心中就笑了,光是现在镜子的强度就已经足以称为恐怖。
纵使在恒星爆炸之中,这面镜子也能完好无损,更不要说内部联通着流光忆庭。
“很不错的计划,静观其变,后发制人。既然如此,便这样行动吧。”
随后李素裳便开始和信使一同享受生活 白天除去一日三餐,就是在打游戏,晚上要么接着打,要么就是扔出几面一次性的小镜片监视罗浮暗处。
星期日也乐的清闲,只是可惜知更鸟不在,看着屋子内随处可见的知更鸟周边有些睹物思人。
不过就在三人享受生活的时候,滕骁几人倒是忙翻了天。
自从发现丰饶民踪迹之后,滕骁和竟天就开始了一天工作七八个时辰,天天加班的生活,云骑军的布局不仅要重新部署,罗浮各御各司还积压着一堆事物等待处理。
太卜司就更忙了,自从竟天是玉阙和玉阙太卜联手推演之后,二人在一次偶然目睹了未来的一角。
入眼是血海滔天,无数云骑和丰饶孽物在厮杀哀嚎,天上是星槎不断的陨落,而最前方,则是一棵不知道几千丈高的血红巨树。
这树的叶冠好像支配了整个天空,天上下着血红的雨,血雾蔓延,树身上还有不知道多少的眼睛。
树根在不断蠕动,吸取着下方鲜血组成的海洋。
二人还没来得及继续推演,就因穷观阵过载反噬而吐血,不得不退出了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