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属下先去城中探查一番。”
“我随你一起。”秦染走出密道,沉声说道:“派人去城门口,有任何情况,随时来报。”
“是!”
踩在雪地之中,那雪已经没过小腿。
“你们两个,去兵营之中看看情况如何。”
“你们去别苑,看看萧老如何了。”
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她依旧有条不紊地吩咐好所有事情,俞浦深见状,不由暗自点点头,果然是君辞看上的人,跟他还真像。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秦染来到街上。
不少人站在街上哭着喊着。
“天爷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
“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
他们的目光落在秦染身上,奋力跑到她身边:“江公子,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就离开岚息城了,若离开了这里,我们便不会经历这些!”
“都怪你!都怪你!”
面对这样的灾难,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平息心中的愤恨和无力感,只得对着秦染发泄心中的不满。
凌山挡在秦染身前,冷声说道:“若没有留在这里,你们早就被这大风吹到何处去了,哪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能有力气大呼小叫!”
“就是,若不是江公子,你们现在怕是连命都没了。”
就在这时,一个哀嚎声响起,只见一个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身体已是青紫之色,衣服上满是雪花。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了整条街道。
“我的孩子!”她颤抖地摸着孩子冰冷地身体,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但是无论她如何做,那个孩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哎,节哀吧,这孩子已经不成了。”一个老者叹了口气:“他已经冻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孩子不会死的!”女人紧紧地抱着:“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秦染看着这一幕,心中钝痛,咬了咬牙,双拳紧握。
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心跳声。
秦染一愣,她四下看去,不停地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她将目光落在那女人怀中的婴儿身上。
是他!
那心跳声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秦染快步走到女子的身边。
“将孩子给我。”
此时女人的精神已经有些错乱,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婴儿就是不肯撒手。
“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秦染低声说道:“我能救他,你若是再耽搁下去,就真的救不了了。”
“什么?”女人这才抬头,看着秦染说道:“你、你说什么?你真的能救活我的孩子?”
秦染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能。”
女人将孩子送到秦染手中。
没错了,就是他的心跳声!
秦染将手放在他的心口,眼睛微微眯起,她的视线穿过孩子的皮肉,将他体内的脏器看得一清二楚。
一丝能量顺着她的掌心进入孩子的身体之中。
看着心脏逐渐有力的跳动,身体中原本有些凝固地血液再次流动起来。
随着能量越来越多,孩子的脸色也开始发生了改变。
由青紫色逐渐恢复成为正常的肤色。
众人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这这···
神迹!
神迹啊!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平稳的呼吸声传了出来,那孩子咂咂小嘴,在秦染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活了!
真的活了!
女人从秦染怀中接过孩子,无声地落着泪,径直跪在地上:“多谢恩人!多谢江公子!”
秦染没有言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跟孩子的身上,径直朝前面走去。
女人对着她的背影磕了一个头:“谢谢恩人再造之恩。”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秦染身上,眼中皆是敬重之色。
“天灾避无可避,但是我曾经承诺过,会保下你们,会保下岚息城,我说到做到。”秦染转过身看着他们:“便是以性命为代价。”
就在这时,两个暗卫走过来,低声说道:“公子,城门完好,城外没有异动。”
“还是让几个工匠去修缮一番,昨夜大风,说不准会有一些零件松动,城门就是我们整个岚息的命脉,若城门被攻破,一切就都白费了。”
“是!”
秦染看着街上的众人,高声说道:“岚息城是我们共同的家,若想活下去,想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就一定要打起精神,现在城外有敌军虎视眈眈,若城内再乱作一团,敌军若想破城,不过是须臾之间,所以现在,我们要团结起来,兵营中兵力有限,我会安排一部分士兵与你们一起搜救城中还活着的人,你们可愿意配合?”
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我愿意!”他便是刚刚那个婴儿的父亲:“柳公子,您只管吩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都在所不辞!”
有一个人站出来, 就会有无数个。
“我们都愿意帮忙!”
“江公子您只管说让我们做什么就行了!”
秦染笑了笑:“谢谢。”
普通百姓什么时候能在官家口中听到个谢字?
秦染话音落下,众人的干劲更足了些。
“所有青壮年,跟士兵们全力搜救被压在房子和雪下的人,女人们没有孩子的,便去粥棚熬粥做菜。”
“公子,现在房子都塌了,去哪里找米啊!”说起米,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若他们听了告示上的话存一点食物,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窘迫。
而那些存了口粮的人在雪地里刨了一会儿,还真的找到了米缸面缸。
城中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加之天气寒冷,没有存粮,根本活不了多久。
“将城中的粮仓打开。”秦染转头对一个士兵说道:“岚息城的粮仓在何处?”
“在城主府。”
秦染来到城主府,城主府是这两年重新翻盖的,用了最新烧制的青砖,所以受灾并不严重,只有几个下人住的房子塌了屋顶。
“赵西山何在?”
凌山喊了几声,却都没有回应。
半晌,一个下人才探出头来。
“江、江公子。”
“你们城主呢?”
“城主、城主···”
秦染眉头紧皱,推开下人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正厅之中,赵西山正襟危坐于主位,在正厅的地上,几个女人跪在那里,其中一个女人身上满是血污。
“说!究竟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