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雾隐村,将秦强安葬,秦文志并没有告诉吴氏秦强真正的死因,只说是遇到流匪,所以才遭遇了意外。
吴氏虽伤心,但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女儿回来,她心中十分宽慰。
“当家的,难不成是因为我说了想孩子,所以你去京城将他们接回来了?”
秦文志心中很乱,听她这么问,秦文志胡乱地点点头。
吴氏心中一暖,将秦染和秦俊杰带进里屋之中。
秦玉蝶听说长姐和哥哥回来,从后院跑了出来。
“长姐!秦俊杰!”
秦俊杰看着朝他奔跑过来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羞怯:“这么大的孩子了,竟还是这般莽莽撞撞。”嘴上嫌弃着,他的手却是张开,看架势是要接住秦玉蝶。
眼看着秦玉蝶跑到近前,哪知她竟是躲过他的手,直接扑在秦染的怀中:“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玉蝶了。”
“怎么会呢?”秦染摸摸她的头,笑着说道:“才从京城回来,这不就回来看你了?”
“我就知道,长姐最疼玉蝶了。”
秦俊杰看着她,幽幽说道:“秦玉蝶,你眼瘸了是不是?这有个大活人,你看不见?”
秦玉蝶回头看着他,撇撇嘴:“看见了。”
“我好歹是你兄长,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哼!不想理你!”秦玉蝶将头埋在秦染的怀中,秦染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在轻轻颤抖着,她知道,秦玉蝶又想起那日秦俊杰被抓走的那个晚上了。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秦玉蝶都紧紧得抓着她的衣袖,很久才能睡着,每次等她睡着了,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的时候,袖口都满是褶皱,可想而知,在她内心深处,有多么害怕。
晚上,吴氏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正厅之中,只剩秦染和秦文志二人。
“爹。”
秦文志抬头,目光落在秦染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爹,以后的日子,您是怎么打算的?”
秦文志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爹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我就是个粗人,只会种地干农活,他们说我是秦王的儿子,是世子,身上流着召国极为尊贵的血脉,但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做什么,更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爹,其实,将您带走的那个人说的话,也不全然没有道理,你是秦王的儿子,秦王谋逆一事,既然是他身边的副将陷害,咱们只需要将当年之事说清楚,到时候,让皇帝为秦王正名,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子承父业,你理应被封为秦王,秦王虽是异姓王爷,但是战功赫赫,王位都是世袭的,俊杰为世子,玉蝶为郡主,你没有先秦王那般英勇善战,却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好好培养俊杰和玉蝶,这原本就是他们应得的身份,若你不肯恢复身份,难不成你要让他们永远困于这山野之中,他们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只会种地吗?”
听到她这么说,秦文志眼中闪过挣扎之色,半晌,他低声说道:“那你说,爹该怎么办?”
“只要你打定了主意,想要帮秦王府正名,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秦染笑了笑:“就当做回报秦家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傻孩子,什么养育之恩?是爹的错,让你在这秦家受尽苦楚。”
“爹,再难的日子,咱们都挺过来了,如今您这般说,可是要与我生分了?”
“那怎么可能?”秦文志笑着说道:“爹说过,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秦文志的女儿,若有朝一日,秦王府能沉冤昭雪,你刚刚说的什么郡主之位,一定是你的。”
二人聊到了天亮,秦染用过早饭,便径直离开了。
吴氏得知她又要走,赶忙将早上做的包子放在她包裹之中。
秦染看着鼓鼓的行囊,哭笑不得。
“娘,您是将一整锅的包子都装进我的包裹中了吗?”秦染看了看,那里面最少都有十几个。
“拿着在路上吃。”吴氏抹着眼泪说道:“你这刚回来就要走,娘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娘,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再回来的,您放心吧!”
吴氏又嘱咐她许多话,秦染听在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但是这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吴氏接下来的话打得稀碎。
“染儿,你此次离家,想来又要几个月的时间,你如今年纪不小了,待过了元日,便又长了一岁,女儿家的青春能有几年?万不能这般蹉跎啊!娘早就给你相看了几户人家,其中徐家的那位最是出众,年纪轻轻的便中了秀才,想来以后的前途定不会差的,你就……”
“娘,你那灶上是不是还蒸着包子?我怎么闻到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吴氏闻言,慌乱地朝着厨房跑去。
她忘了,如今厨房里每日都有厨娘盯着,怎么可能会让包子蒸糊?
一直到秦染的马车离开,吴氏才跑了过来。
“这孩子,竟然框我。”吴氏看着远去的马车,嗔怪道:“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好了,染儿的婚事,你就不要再催了,她想嫁人便嫁,若不想嫁,依着她的性子,你觉得你能勉强得了?”
吴氏点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
“好了,别可是了,我都饿了。”秦文志领着凌俊杰二人走回院子中:“咱们也尝尝,你们娘一大早包的包子。”
听他这么说,吴氏也转身走了进去。
秦文志之所以这么说,他心中清楚,秦染是个有主意的,她若是不想做,便是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都没有用,再者,她是汝阳王府的血脉,那样高门大户中的嫡女,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山野村夫?
此时,凌天驾着车,秦染坐在马车之中,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姑娘,前面便是镇上了,要去铺子里瞧瞧吗?”
凌天按照秦染的吩咐,将樊天罡父女安顿在茶铺之中。
“不用了。”秦染将手伸出马车,一只灰色的鸟朝着远处飞走。
“这里的铺子会有人来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