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魔族检查站。
空气中漂浮着蛋白质焦糊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烈日炙烤着边防军新挖掘的战壕,战壕积水已变成粘稠的血浆。
战壕外新插的拒马桩已被染成猩红,每根尖刺上都挂着魔族士兵的尸体。
钟彪手中只剩下半截马刀,刀刃上还凝结着前夜斩杀蛇人战士的绿色血液。
“投石车!”了望塔上士兵的嘶吼混着阵阵咳血的空响。
钟彪看着天空中拖拽着浓烟的滚石划过,瞬间将边防军修刚刚筑好的防御工事点着了燎原大火。
“没完了啊...”钟彪从战壕中探头观察着战场,被腰斩的魔族士兵仍在抽搐,断矛穿透的守军尸体保持着投掷姿势。
他数了数剩下的身边的士兵,发现原本八百人的战团只剩不足百人,每个人的作战服上都结满了血痂。
临死前再找几个魔族垫背吧!下去后才能有个交代!钟彪挥动手中断刀,示意大家迅速进入防御阵地,准备迎战魔族的进攻。
数千半兽人士兵犹如黑色洪流席卷远东平原,狼牙棒上挂着边防军残缺的肢体。
冲锋队伍中不时传来被践踏伤兵的最后嘶吼,随后他们被碾成混杂着内脏碎片的泥浆。
随着钟彪的打出的旗语,边防军阵地后方的重型投石车发出令人牙酸的机械怒吼。
每架投石车需二十名边防军拉动绞盘,棘轮转动时迸射的火星点燃了预先装填的火油罐。
燃烧的火油罐在空中划出暗红色抛物线,特制的薄陶外壳在飞行途中破裂,粘稠的黑色液体遇风即燃。
当首轮火雨砸入半兽人先锋阵时,迸溅的沥青如同附骨之蛆黏在皮甲上持续燃烧,使魔族冲锋的阵型变成数百个哀嚎的火团。
钟彪见此情形,猛地大喝一声:“击!击!击!”随后,他便当先带头冲了出去。
又一场恶战,边防军在后方重型投石车和机弩的掩护下,勉强击退了魔族的进攻,魔族的焦黑残肢散落在阵地上。
钟彪此刻趴在地上,呼吸急促,作战服被魔族绿色血液浸透,还未干涸。
每次吸气都让他吸入硝烟和腐肉的刺鼻气味,右手指缝间还残留着半兽人的褐色毛发,那是撕开某只半兽人咽喉时留下的战利品。
远处传来史蒂夫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老彪,老彪,你还活着吗?还能战斗吗?魔族疯了,今天已经是第六波了。”
史蒂夫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身影在燃烧的拒马桩间忽隐忽现,两片芭蕉叶在他胯下猎猎翻飞。
\"老彪!你他娘的眼珠子还转着呢?\"史蒂夫在五步外急刹,芭蕉叶边缘凝结的血块碴簌簌掉落。
钟彪的眼神抽搐着扫过史蒂夫腰间的两片芭蕉叶子:“裤子呢?”
史蒂夫撤下芭蕉叶,露出屁股:“被半兽人撕了,小兄弟透风半个点了!”
阵地上幸存的士兵们从各个废墟中探出头来,默默注视着一个白花花的屁股在战壕边缘来回扑腾。
钟彪看着史蒂夫光着屁股来回晃动,终于忍不住大喊:“你他娘的随便捡条裤子!”
作为一位严格遵守军规的老兵,钟彪无法容忍有人在阵地上如此放肆,这是在侮辱阵军人的形象。
这时,远处一骑快马疾驰而来,传令兵行了一个标准军礼,大声说道:“钟彪长官、史蒂夫长官,指挥部请二位立即回去参加作战会议。”
史蒂夫在散发着恶臭的半兽人尸体上找到一条能穿的裤子,随便往腰间一系,勉强遮住了屁股。
两人匆匆赶回指挥部,推开门,只见苏灿正坐在作战地图前,大口吃着食物。
史蒂夫看到苏灿的瞬间,原本就仅能裹住半个屁股的的裤子,被他撕得稀碎,白花花的屁股开始在指挥部里来回扑腾
史蒂夫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哀嚎:“阿灿长官,我们被打得很惨,兄弟们几乎都没了!”
他用力挤着眼睛,试图挤出泪水以增加可信度,但最终只挤出了一些眼屎。
苏灿没有理会斯蒂夫,专心地咀嚼着食物,说道:“准备打大仗!”
在远东卫戍军指挥部,乔亚穿着笔挺的军装,仔细阅读参谋部呈交的战报。
许久,乔亚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这伤亡数据,怎么会如此之高?”
毛裕身形微微前倾,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小乔长官,咱们这头一回和魔族崽子打,他们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拼了命地咬我们一口,不死不休啊。”
毛裕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都缺乏与魔族实战的经验,如今部分营团的伤亡已经超过了三成。”
“我们是不是把这部分伤亡较重的部队撤下来,进行修整补充,否则继续战斗下去,恐怕……” 毛裕的声音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苏灿的战报送到了卫戍军指挥部,乔亚接过战报快速浏览之后,接连发出数个紧急命令。
毛裕注视着眼前坚定的年轻人,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与乔亚的父亲乔耿耀并肩作战的时光。他们骑马持刀,追击北方蛮族数十名骑兵长达三十公里。
随着乔亚命令的发出,卫戍军军营内口令声此起彼伏,战马嘶鸣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