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城墙巍峨壮观,高耸入云且绵延悠长。
周伟向他们介绍道:“这可是明朝时期修建的城墙,距今已有500年历史了。”
贾新艺不禁感慨:“哇,实在是太久远了!”
他们沿着城墙,朝着南关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便停住了脚步,前方的路被阻断了。
原来,城墙有一处已然坍塌,坍塌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
周伟无奈地说:“也不知道这城墙啥时候塌的。本来想着绕到南关,从南关进城,再从东门出去,这样顺路。现在看来不行了,咱们回去吧,从东门进城,你们在城里逛一圈后,按原路返回。”
众人回到原点,走了四十余米,便看到了东门的瓮城。
这瓮城形状奇特,犹如螃蟹的大钳子,紧紧护卫着城门。
瓮城里,有几户人家借着瓮城的地势搭建了住房,还用木条和墙砖垒起了半米多高的院墙。
瓮城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城门,城门上方修筑有箭楼,那是一座两层的楼阁,虽历经岁月洗礼,显得破旧不堪,但重檐歇山顶的建筑风格,依旧彰显出雄浑大气,让整段城墙更添雄伟壮丽之感。
瓮城中央,铺着一条石子路。
周伟走到此处,停下了脚步,掏出一根烟点上,说道:“你们进去逛吧,我回车上等你们。”
走进城门,城内的建筑布局规整了许多。
一条十字形的主干道,将整座城清晰地划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
每个区域内,又有多条平行的小路纵横交错,再细分出若干胡同。
在每一个路口的院墙上,都挂着木牌,上面用醒目的红字写着:东一胡同、北二胡同、南三胡同、西四胡同。
他们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到了北四胡同的学校、西三胡同的医院、东二胡同的政府大院,还有南一胡同的新华书店。
整座城内,清一色的平房,唯有位于城中心的鼓楼,稍显高大突出。
鼓楼的位置恰到好处,与四个城门的距离近乎相等,均为250米。
鼓楼巍峨耸立,高度甚至超过了三线的二层简易楼。
鼓楼下层是砖石结构的无梁拱券式墩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门洞,相互连通。
几位老人悠然地坐在马扎上,靠着门洞乘凉。
周山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老爷爷,这楼能上去吗?”
“能,西边有楼梯。”老人微笑着回答。
众人来到西墙,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两米左右的洞口,洞口下方垫着几块巨大的石头。
他们手脚并用地爬上石头,钻进了门洞。
门洞里有楼梯,只是那破旧的石梯坡度很陡,里面弥漫着一股骚臭味,光线也十分昏暗。
大家小心翼翼地借助着上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摸索着向上攀爬。
转了一个弯后,终于登上了钟鼓楼。
然而,楼上的景象却让人有些作呕,垃圾遍地,有粪便、尿液,甚至还有带着血迹的女人月经布,脏乱至极。
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垃圾,在鼓楼上缓慢走动,放眼望去,城内许多街景尽收眼底。
在西南角,百米开外,一片低矮的平房中间,有一处院落,院门口红旗飘扬,院墙上写着“人民医院”四个大字。
西北角,同样百多米远的地方,在一片破旧平房的北面,有一个大大的院落,院墙上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往北,是一片小树林,树林外,几段城墙已经塌陷。
东北角,排列着许多规整、干净的大院落,每个院落中都有红旗随风飘扬。
东墙外,便是那雄伟壮丽的首山。
再转身看向别处,是他们刚刚走过的路,路的两边分布着几处大院落。
继续转身朝南望去,一座高高的牌楼映入眼帘。
大家不禁说道:“走,到那儿看看去。”
贾新艺实在受不了鼓楼上的恶臭,捂着鼻子匆匆走了一圈,便急忙向下走去。
周山则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踩着楼上的垃圾,跟在后面。
下楼后,众人向南行进,来到了那座高高瘦瘦的牌楼前,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牌楼的柱子是由一整块大石头雕琢而成,其大小与石嘴岩的石头相比,相差无几,只不过经过了石匠的精心打磨,显得精致许多。
从侧面观察,这牌楼原本应该有四根柱子。
只是两边的民房,借助牌楼柱子的石头砌起了墙,把边上的两根柱子砌进了房屋里,在屋内,只能看到牌楼柱子在上面露出个小尖和横梁。
中间的两根柱子,有三面也被砌进了墙里,只有一面光滑油黑的部分露在外面,无声地诉说着牌坊的悠久历史。牌匾上刻着许多字,只是大家都不认识。
正看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马蹄扬起的尘土中,马粪落到地上,溅起的灰土沾到了贾新艺的裤脚上。
他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轻轻掸了掸。
看了一会儿,他们便准备往回走。
拐进一条胡同,路过一间房子,只见水泥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东方红饭店。”
贾新艺热情地说:“走,跟我进去,我请你们吃饭。”
周山一听,高兴地跟着进了饭店。
可一进去,大家就傻了眼,饭店里苍蝇乱飞,时不时还会撞到脸上。
店内中央摆着三张圆桌,地面上满是垃圾和脏水,桌边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饭口处站着三个人,台面上放着两个大盆,一盆装着高粱米,一盆是白菜汤,两盆食物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正在“就餐”的苍蝇。
饭口的人扯着嗓子喊道:“小孩,吃饭吗?有粮票吗?没有就出去!”
随着这声喊叫,苍蝇受惊飞了起来,在众人头顶嗡嗡乱飞,好似在驱赶他们。
贾新艺原本请客的兴致也瞬间消散,李风顺嫌弃地说:“这饭店的环境,简直跟厕所里的粪坑没啥两样,还吃什么呀!”
众人无奈,走出东门,坐上周伟的车,回到了海边。
此时的海边,临近中午,天气愈发炎热。
海水已经退潮,平静的海面上,成群的人在水中嬉戏,尽情享受着海水带来的清凉。
刘长明的儿子生病,他和范雨丹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因而没能陪同领导来海边。
温利喜也没来,他带着方美彤回老家结婚去了。
段永军和他一样,也回家筹备婚事了。
时守志和刘英跟着大部队来到城里,惊喜地看到双方父母正站在钟鼓楼边,相谈甚欢。
时守志和刘英走上前去,为彼此父母做了介绍。
老人们笑着说:“我们在这儿都聊了一个小时了,感觉特别投缘。”
刘英的父亲为人十分实在,非要邀请大家去家里吃饭。
时守志的父母本想争着请客,但最终拗不过热情的老红军,众人听从安排,来到刘英家。
席间推杯换盏,双方家长一合计,把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时守志和刘英便骑着自行车,来到海边与大家会合。
7.16纪念大会在上午11点30分圆满闭幕。
县里各单位的人陆续撤离,不过海边仍有许多人在游泳,大家都舍不得离开,纷纷说:“这么风平浪静的,多玩一会儿多好啊。”
宋东方考虑后,同意大家再玩一会儿,但要求骑自行车来的同志先行返程,不然回去太晚不安全。
佟雪组织清点时,发现有三十多人表示实在骑不动了。
佟雪向宋东方汇报后,宋东方当即指示,调两辆货车给佟雪,将骑不动的人用汽车拉回。
中午吃完饭,大家齐心协力,帮忙把需要坐车人员的自行车搬到汽车上,用绳子牢牢捆扎好,又把帐篷拆卸下来装车,随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上,坡路众多,下坡路稀少,骑行起来更加费力。
半路上,汽车又收容了三十多人。不到三个小时,所有人都平安到家。
骑自行车的回来了,坐汽车的也都顺利抵达,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于志歧回到家,看着疲惫却又兴奋的郭秋菊,约她明天见面。郭秋菊满心欢喜,用力地点了点头。
夜里,周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置身于空旷的四野,四周笛声阵阵。
他光着脚,走在悬崖之上,两边皆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走了很久,心中充满了恐惧。
突然,他看见李风顺在前面,便大声呼喊:“李风顺!”
然而,李风顺却好像没有听到。
他奋力向前,一把拉住李风顺的手,焦急地问道:“我喊你,你为啥不答应?”
李风顺一脸茫然,回答道:“我没听到啊。”
周山恳请李风顺带他离开这危险的悬崖。
李风顺拉着他纵身一跳,竟然跳到了周伟的车厢上。
周伟开着车,载着他们来到了海边。周山兴奋地大喊:“大海,我来啦!”
他正准备下车,可周伟的车却没有停下,径直朝着海里开去。
周山惊恐万分,赶忙拉住李风顺。
李风顺却镇定地告诉他:“别怕,这是幻觉。”
车开进海里后,竟然如同船一般,在水中平稳航行。
突然,前方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横亘在路中。
周山见状,急忙拍打驾驶室棚顶的铁皮,大声呼喊:“周伟,危险!”
也不知周伟是听到了他的呼喊,还是自己发现了危险,竟然直接开车钻进了海底,在沙子里继续前行。
无数海蛇出现,围绕着车子,似乎在帮助他们向前。
周山伸手划水,却突然发现,车厢里的李风顺不见了。
从海边回来后,许多人都出现了晒伤的症状,脸发红,肩膀脱皮,有的人甚至整个后背都脱了一层皮。
周山不禁暗自思忖:大家这模样,难道都是蛇转世?不然怎么都会脱一层皮呢?
这两天,周山感觉格外疲惫,双肩沉甸甸的,手臂也酸痛不已。
见到李风顺后,他说起了自己做的这个怪梦,还把心中关于大家都是蛇转世的想法告诉了李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