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注入层·中控室】
“砰！”
子弹准确无误地擦过林素的脸颊，划破一道血痕。
她却像没感觉一样，只是慢慢抬手抹掉血迹，语气带笑：“你开枪了，可你没打死我。江晚吟，你终究还是犹豫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太轻。”江晚吟冷声。
林素转身，身体轻盈地倚在操作台前，红唇勾起一个熟悉的弧度。
“你知道吗？当初给你植入‘情感编程’的时候，我最看好你的一点，就是你对‘背叛’的反应值远超其他复制体。”
江晚吟冷笑：“所以你们一直把我当实验动物？”
“我们？”林素轻声一笑，眸色忽地暗了几分，“不是我们，是我。所有的设计、重构、人格分裂……都是我亲自下的指令。”
“那你现在，是来得意的吗？”
“不。”林素缓缓按下主控台一个按钮，背景灯光骤然转换，整个人格注入层开始微微震动。
她的声音变得幽冷而狂热：“我是来替代你的。”
“什么意思？”江晚吟眉头紧蹙，警惕盯着台面。
“你以为你是谁？”林素缓缓伸出手，指尖点在屏幕上一行代码上，轻轻划过，“你只是个壳子，是我设计出的壳。真正的‘江晚吟’，是我，是我的意识。”
“你疯了。”
“对，我疯了。”林素忽然咬牙，“我为命权基金卖命十五年，被他们抛弃、被实验摧毁、被你‘代替’！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连自己的人格都被复制成商品，被你顶替成‘新版本’，你让我怎么不疯？”
江晚吟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一紧：“你要用主控模块……覆盖我？”
“聪明。”林素拍了拍手，“你体内还有原始接收程序，我亲自埋下的。只要我激活系统，就能将我的意识直接注入你体内……那样，你就再也不是你，而我将以你之名，活着。”
“你想得美。”
江晚吟猛然冲上前，挥臂扫开面前的操作盘，但林素却早有准备，一个反肘击打在她胸口！
“咚——！”
江晚吟倒退数步，撞在墙上，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林素迈步逼近，眼神里尽是扭曲与疯狂。
“你太完美了，江晚吟。完美到所有人都愿意为你赴死，就连沈砚舟……他知不知道，他爱上的，是我设计出来的躯壳？”
“住口！”江晚吟怒吼。
“你不过是我投射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林素步步紧逼，“你抢走了我该拥有的一切——身份、爱、自由，甚至活着的资格。”
江晚吟冷笑：“你觉得我抢了你？可这一切，你自己有能力守住吗？你当了多少年研究员？你把人格当工具、把人命当算法……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那我现在就拿回来！”
林素忽然猛地按下掌控台一侧红色按钮。
警报骤然响起！
【人格传输程序启动】
【Z0-载体链接中……】
“晚吟！”沈砚舟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你在哪里？信号突然被切断！”
江晚吟抬手，按住耳麦：“林素启动了人格传输模块，她想……她要侵占我的意识体。”
“别乱动，我马上来！”
“来不及了。”江晚吟盯着那闪烁的屏幕，脸色一寸寸冷下来，“砚舟，如果我出不去……”
“闭嘴！”沈砚舟怒喝，“你不许说这种话！”
林素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整个注入程序已经进入不可逆阶段，十五秒后，我就是你，而你……就会在意识空间里，被永久锁死。”
“我不信。”
江晚吟抬起枪，对准自己胸口的识别注入点。
“你敢？”林素瞬间变色，“你这样做会让连接断链！你会死的！”
“我早就死过一次了。”江晚吟眼神冷得像冰，“这次，我决定……自己结束。”
“砰——！”
枪声响起。
林素惊恐地看向中控台。
【人格传输中断】
【载体识别失败】
“你……你疯了？！”林素尖叫，“你真敢毁掉自己？！”
江晚吟捂着胸口，血从指缝中流出，唇角却勾起冷笑：“我说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复制人。你创造了我，却没能控制我——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林素尖叫着冲上来，疯了一样试图继续操作，却被一只手狠狠扣住肩膀。
“够了。”
沈砚舟的身影像一道风般闪入，一脚将林素踹翻在地。
“你怎么进来的？”江晚吟抬头，声音带着颤意。
“我永远都在你身后。”他蹲下，扶住她，“你傻不傻？拿枪对自己？”
“除了这个办法，我别无选择。”她喘息，“如果我不毁掉那识别模块，她就会变成我。”
“你就是你。”沈砚舟抱紧她，“你是江晚吟，不是什么Z0，不是什么母体，也不是替代品。”
“你会怕我吗？”她声音轻得像风，“我不是人类。”
“我怕的是……如果我失去你。”
江晚吟眼眶泛红，喉咙里像堵着什么。
沈砚舟看向躺倒在地的林素：“她怎么处理？”
“让她看着我活下去。”江晚吟冷声，“那才是最痛苦的审判。”
沈砚舟点头，抱起她往外走：“我们该回家了。”
“你还愿意带我回去？”
“我说过，天塌了，我也会抓住你。”
江晚吟闭上眼，靠在他怀中，轻声呢喃。
“沈砚舟……我不是要救这个世界。我是要毁了它，然后，和你一起重建。”
“好。”他低声回答，“从你开始，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