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九席长老已全部清除。”
“灰面人呢?”
“还未现身。”
“他不敢来?”
“他一直在你身边。”
“什么意思?”
“你身上……有他的dNA残留。”
“你在说谁?”
“我们不敢确认。”
“重复一遍。”
“你身上的基因序列中,有灰面人的匹配信息。”
“沈砚舟,抓住他说的每个字。”
“在。”
“你刚刚说‘有他的dNA’,是我母亲留下的?”
“不。”
“谁的?”
“你自己植入的。”
“我不记得。”
“你那段记忆,是被人为切割的。”
“切割我意识的人,只能是他。”
“所以你知道,他是谁了?”
“……灰面人,是我父亲。”
“不是。”
“你刚刚说什么?”
“不是你父亲。”
“那是谁?”
“是你。”
“……”
“江晚吟,灰面人,是你自己。”
“疯了。”
“我也觉得我疯了。”
“你说我就是灰面人?”
“不全是。”
“你最好一次说清楚。”
“你记得狩网试验编号Ω-0吗?”
“记得,那是最早期的实验个体。”
“你以为那是你父亲?”
“难道不是?”
“不是。真正的Ω-0,是你。”
“怎么可能?”
“你的所有身份、记忆、情绪,都来自一次彻底的植入。”
“谁植入的?”
“灰面人。”
“那他是谁?”
“一个早已不存在的灵魂,但他的意识碎片——活在你体内。”
“……也就是说,我是他编出来的?”
“不是你是假的,是你不是原来的你。”
“那原来的我呢?”
“死在十八年前,一场爆破实验后。”
“你们用我母亲的身体,做了一个实验体?”
“你母亲自愿的。”
“你们疯了。”
“真正疯的人,是灰面人。”
“他说什么?”
“他说:‘我要她活,哪怕她不再是她。’”
“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不全信。”
“你怕我不再是我?”
“不管你是谁,我都在你这边。”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你已经杀过我一次。”
“那你还敢回来?”
“我怕你一个人孤独。”
“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温柔?”
“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
“……”
“你可以不信我。”
“可你信一个怪物?”
“怪物也有心脏。”
“你真傻。”
“我也怕你不是江晚吟。”
“但我更怕——你根本不是任何人。”
“你想要我是谁?”
“只要你看我一眼,就行。”
“你别说了。”
“你眼眶又红了。”
“我不是江晚吟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记得的,从来不是你的名字。”
“那你记得什么?”
“你流血的时候从不叫疼,转身却悄悄抹眼泪。”
“你记得的,是一个幻觉。”
“可那个幻觉,救过我一命。”
“目标情绪波动剧烈,植入意识开始苏醒。”
“她要崩溃了。”
“不,她要觉醒了。”
“如果她和灰面人意识融合,我们拦不住。”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她是神性体。”
“她……就是终极程序。”
“我们要不要执行终极命令?”
“启动‘深黑协议’。”
“目标已失控。”
“确认目标代号?”
“Ω-0,江晚吟。”
“执行:抹除。”
“他们要杀我了。”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跑?”
“你一动,我就挡在你前面。”
“这次挡不住了。”
“那就一起挡。”
“你会死。”
“我本来就该死。”
“我不想你再为我死一次。”
“那你别让我一个人活。”
“你疯了。”
“我们一起疯。”
“沈砚舟。”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
“那你还……”
“可我知道,我是谁。”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愿意被你杀,也不愿看你被他们毁。”
“你想结束一切?”
“我必须。”
“你打算怎么做?”
“我把灰面人的最后逻辑,带进毁灭协议。”
“你要自爆神经链?”
“我要抹除我体内的全部记忆根源。”
“包括我?”
“……”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留下你。”
“我不要你留下我。”
“你闭嘴。”
“我要你留下你。”
“我不是江晚吟。”
“你是!”
“我是一个混合体,是无数人的碎片,是被写出来的怪物!”
“那又怎么样?”
“你会不信我了。”
“我从你睁开眼第一秒开始,就信。”
“……沈砚舟,你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恨你,是浪费时间。”
“那你爱我吗?”
“我一直爱。”
“哪怕我不是我?”
“哪怕你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系统警告:意识自毁程序正在运行。”
“神经链倒计时,10秒。”
“沈砚舟。”
“我在。”
“你听我说一句。”
“你说。”
“如果我死了,不许把我复活。”
“你都能复我一次,我就能复你一次。”
“……你听话一点行吗?”
“不行。”
“你真的很烦。”
“我就是你烦一辈子的那个人。”
“你会想我吗?”
“我会每晚做梦都梦见你。”
“你真的疯了。”
“你说过,疯子才能陪你到底。”
“那你……最后抱我一次吧。”
“好。”
“系统提示:Ω-0意识自毁失败。”
“干扰源检测中。”
“干扰源确认:bEtA残体。”
“沈砚舟!”
“晚吟,对不起。”
“你干什么?”
“我替你抹了灰面人的部分意识。”
“你疯了吗?那会毁了你神经链!”
“我本来就不完整了。”
“你为我死过一次还不够?”
“这次不是死。”
“那是什么?”
“是归还。”
“归还什么?”
“我从你身体里拿走的那一部分,现在还你。”
“你会消散!”
“可你会自由。”
“我不要自由!”
“我只要你!”
“晚吟……”
“你敢走我就跟着去死。”
“那我们就一起。”
“你闭嘴!”
“我说了,你命归你,但我命也归你。”
“你说的。”
“我说的。”
“那你敢活下来吗?”
“我活给你看。”
【Ω系统崩塌失败】
【bEtA残体权限消散中】
【人格回写中止】
【神经核心独立保存:沈砚舟意志段成功固化】
“你还在吗?”
“我在。”
“你没走?”
“你还在,我怎么敢走?”
“你……记得我是谁了吗?”
“你是谁不重要。”
“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江晚吟。”
“不是。”
“那你是我一生的选择。”
“……”
“晚吟。”
“在。”
“我们去一个没人再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你知道那是哪吗?”
“哪?”
“梦里。”
“那就别醒了。”
“好。”